梁山船队靠近金鏊岛,将岸边守兵尽数射杀后,梁山军迅速登岸。
沙龙打开内城门,亲自率兵出战,两军在岸边激战半晌,沙龙寡不敌众,损失巨大。沙龙见敌兵势大,索性撤回内城,关死了城门,悠哉悠哉的做起了缩头乌龟。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武松令梁山军围住城池,依山傍水扎下营寨,令弓箭兵守住阵脚。大帐亲兵们自去伏侍武松安寝,其它头领们也自去安歇,而在大帐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有两个人正在窃窃私语。
昏黄的月光把那人的紫发,紫髯映成了黑色,这人低声对一个紧握朴刀的人附耳道:“小史,咱俩可是最早追随主人的旧臣。现如今主人已经做下了这么大的基业,身边猛将奇人也是越来越多,他们不断的为主人立功,咱哥俩是不是也应该加把劲了?”
“小皇甫,你说的对,我又何尝不想为大哥立功?你要知道,我可是他最早的小弟!可我除了贡献出一座史家庄给他作建功立业的资本之外,就再无奇功了。”史进道。
“你小史好歹还有个破庄院可以给主人用,老子可是连屁都给不起呀!想当年老子穷能只得卖马换饭吃,是主人可怜我,才高价买了我的马,又将我带上史家庄。唉,那匹汗血马让我骑可真是浪费了,让主人骑,那才叫如虎添翼呢!”皇甫端惆怅道:“老子光受主人恩惠了,却没能给他立下什么功劳!这心里真不是滋味!”
“小皇甫,你发现没?其实从大哥的本心来说,他是特别希望重用咱俩的!但咱俩上阵杀敌的本领比不上林冲,水战本领又比不上三阮和二童,以及李俊等人,与敌人斗智咱又不如那几位军师!所以大哥也很为难,他再怎么偏向咱们,却也总不能公然让咱们排在这些人之上吧!”史进道。
“小史,咱们混进城去,乘夜斩了沙龙,夺下金鳌岛,为主人立下天字第一号大功!”皇甫端神色中充满憧憬,道:“只要金鳌岛一平,这暹罗国就再也无险可守了!以后的战事便是一马平川!”
“小皇甫你说的轻巧,此间地势之险峻你也不是没看见,那沙龙如此勇猛嗜杀的一个人之所以会战败,可绝对不是因为他废物,而是因为他兵太少。”史进道。
“二位哥哥要立奇功,可否捎上小弟?”时迁像只燕子般从营帐顶端飞下来,落地时悄无声息。
“时迁兄弟来的正好,我们正要找你帮忙易容呢!”皇甫端道。
“好说好说。皇甫哥哥和史家哥哥要立奇功,小弟当然愿意出一份力。”时迁朝二人招手,示意二人把耳朵伸过来,然后低声道:“咱们从白天杀死的暹罗国士兵身上扒下衣服和大胡子,易容成他们的模样,之后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转到城边,找机会跳进城去。然后,咱们再伺机接近沙龙,把咱们哥仨的本领全部施展出来,咱给他来个三打一,杀他岂不如同杀猪一样简单?”
“好,我史进是个粗鲁莽夫,不省得什么机谋,只会硬打硬撞。既然时迁兄弟已有计策,咱们按计行事即可。”史进道。
“恩,这就出发!对了,咱们还和主人说一声吗?”皇甫端将那支奇异的夺命短笛系在腰间,朝二人摆了摆手。
“说个屁,这会大哥早已经睡着了。咱哥仨今夜偷袭成功,明早大哥一起来就看见城门大开,那得有多开心!”史进道。
三人拖来三具死尸,依前计扒下死尸的衣服,撕下他们的大胡子,然后易容成暹罗兵的模样。三人在暹罗兵的衣服外面,又裹了一层黑被单,与这无边的夜色浑然一体。三人经过仔细窥探,发现城墙西边很是低矮,时迁一个“鹞子腾身”三跳两跳上了城墙,又将套索扔下,将二人拉上城墙。
三人跳进城内后,时迁以手指着旁边一座小山,示意大家先上山。二人会意,紧跟在时迁后面。这座小山虽然低矮,却也有不少林木,杂草。时迁叫大家取下黑被单,二人知道时迁鬼主意多,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便迅速褪下身上的黑被单交给时迁。
时迁打燃火石,在林木的遮掩下,烧了被单,然后把火灰扬掉。
“时兄弟,咱们要怎样才能接近沙龙?”史进问道。
“别问。”时迁道:“你们先跟我去客栈做一件事,到时我自有办法吸引沙龙出来。”
二人见时迁如此,便不再问。
三位山寨版暹罗兵大摇大摆的上街,沿路百姓见到他们都远远躲开,可见当地百姓对这些当兵的有多恐惧。三人来到金鳌岛上的一家大客栈,也不说话,一间间敲开门后,就装模作样的进去搜查。客栈老板连问都不敢问,还道这三人是例行公事。其它人见到他们,也早已躲得远远的。
三人来到一间由三个变戏法的人所住的房间后,时迁反手将门锁死,那变戏法的三人吓坏了,用生涩的汉语道:“大人……我们……”
时迁不等他说完,早已迅速抽出两把匕首,唰唰唰三道寒影闪过,三人头一歪,死在地上。
“你俩快过来,这身暹罗兵的打扮已经没用了,咱们马上易容成变戏法的!”时迁低声叫道。
二人闻言,马上脱了衣服,让时迁烧掉。时迁在烧衣服时拿出了一个小瓶,倒出点药沫洒在衣服上,之后才打燃火石。三人的衣服烧成了灰,火光和烟雾却极其微弱,想必是那药沫起了作用。
三人易容完毕,关好房门出来,现在他们的身份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变成了变戏法的,身上的衣服也全都是演出服。客栈的伙计见到他们也就微微一笑,没人闲得无聊去主动询问三个“士兵”是啥时离开的。
三人假装不经意间逛到灯火辉煌的大将军府,只见大将军府的门口正聚集着很多人,那沙龙也在士兵的层层保护下出来看热闹。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打着梆子,叽里咕噜的说了一段话,然后又用汉语翻译了一遍:“今有敌人犯境,贼兵势大,难以抵挡,沙龙大将军悬赏重金苦求智谋之士献退敌良策!大将军出了一道题目,有能答出的,便是智力不俗者,只有这样的智者才有资格为大将军献策!大将军有令,若所献之策有效,无论他是暹罗人还是其它国家的人,大将军都会赏他黄金一千两!请众位听题:有若干只鸡兔同在一个笼子里,从上面数,有35个头,从下面数,有94只脚。请问笼中各有几只鸡和兔?”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不住的摇头。
“有若干只鸡兔同在一个笼子里,从上面数,有35个头,从下面数,有94只脚。问笼中各有几只鸡和兔?……”管家模样的人大叫道:”我再说几遍题目,大家听清了啊!有若干只鸡兔同在一个笼子里……”
“皇甫哥哥,你在看什么呢?”时迁见皇甫端不跟着众人看热闹,反而一直盯紧着不远处一棵大树上的那个巨大蜂巢出神。
“好大的蜂巢!”史进道:“以前听我师父说过,这暹罗国的毒蜂,体型比中原的蜂至少要大二十倍有余!毒性更是剧上加剧!想必就是这个了。”
“有人能解出这道题目吗?”这位敲着梆子的家伙垂头丧气,意兴阑珊。
“兔12只,鸡23只。”皇甫端突然大声道。
“这位先生,你是暹罗人还是汉人?”沙龙来到三人面前,用别扭的汉语道。
“汉人。不过在暹罗国待了很多年,算是半个暹罗人了。”皇甫端这话说的非常讨巧。
“敢问先生,是如何算出来的呢?”沙龙奇道:“先生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答出了这道题,想必不是蒙的。”
皇甫端大笑道:“当然不是蒙的,这题其实也简单的很。假设鸡和兔子都听人的指挥,那么,让所有动物抬起一只脚,笼中站立的脚则为:94-35=59(只),然后再让动物们抬起一只脚,这时候鸡的两只脚都已经抬了起来,就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了。这时,就只剩下用两只脚站立的兔子,那么站立脚的数量为:59-35=24(只),所以,兔的数量为:24÷2=12(只),鸡的数量为:35-12=23(只)”
众人听到“鸡两只脚都站起来,就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时候,都笑得肚子疼。
暹罗人笑够了,然后一起指责皇甫端道:“这个汉人就会放屁,鸡和兔子怎么可能听从人的指挥嘛!这真是荒谬之极啊!大将军莫让这等骗子进府!”
皇甫端丝毫不理会众人的嘲笑,对沙龙道:“大将军可否让人把12只兔子和23只鸡装在一个笼子里,让我指挥他们抬脚,请大将军一观,如何?”
沙龙本来打了败仗,心情挺差的,听这位中土奇人说自己身怀异术,便真的令人按照皇甫端说的去做。
鸡兔被放在一个笼子里,瞪着眼睛看着周围的人们。皇甫端抽出短笛,当着大家的面吹奏了一曲十分难听的曲子,这曲子比嗓音还难听,等他吹到一半时,突然大喊道:“抬脚!”
笼子里的动物果然各自抬起了一只脚!
暹罗人连同沙龙在内,都笑得合不拢嘴!
皇甫端又吹了一会,然后又是一声大叫:“抬脚!”
笼中鸡的两只脚全抬了,果然全部摔倒在地,又惹来一阵暴笑。
“奇人果然身怀异术!”沙龙一高兴,便大步跑到皇甫端面前,兴奋道:“奇人可有妙法助我杀败敌兵?”
“没有。”皇甫端语锋一转,淡然道:“不过,取你狗头倒是不难。”
皇甫端说完,立即吹响短笛,一阵极其短暂同时又极其凄厉的笛声过后,铺天盖地的暹罗毒蜂轰然飞至,伸出毒刺纷纷刺向沙龙!
“小史,速斩沙龙!”皇甫端大喝道。
史进抡起朴刀,对准沙龙脖根就是一刀,沙龙奋力以佩刀格挡。他在群蜂的包围中被蜇了数百下,居然还能强忍着剧痛与史进对战!
时迁的身影似鬼魅一般,迅速痛击前来助战的暹罗国士兵。白天那一战,沙龙手下的暹罗兵损失惨重,侥幸逃回城的也全都受伤不轻,此刻战斗力大减,丧生在时迁匕首下的士兵数以百计。
沙龙与史进苦斗了二十回合,终于支撑不住,被史进寻着个破绽,一刀斩下首级。
“杀!”豪情大发的史进杀红了眼,与时迁一起杀向暹罗国残兵,皇甫端则打开笼子,指挥着鸡,兔连同暹罗毒蜂一起攻击暹罗兵。虽然鸡、兔的攻击力十分有限,但那幅鸡飞兔跳的景象却着实壮观。
史进、时迁杀尽了金鳌岛上的暹罗兵,与皇甫端一起来到城头。史进挥刀将暹罗大旗斩断,扔在城下,又将沙龙的头挂在城楼上,做完这一切,三人飞奔下城,打开内城门。此时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早有梁山巡哨兵将城内情形告知武松,武松大喜,下令重赏皇甫端、时迁、史进每人三千两白银,标记三人为攻打暹罗国的首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