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叶老三那么说, 他可不觉得自家大闺女是个丑的。

　　多俊一丫头啊，随他, 可俊了。

　　他就可俊了，要不然能娶到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好媳妇儿？

　　能生出来叶鱼这么如花似玉的好闺女？

　　只有他大闺女看不中的，就没有他大闺女嫁不了的。

　　就算他闺女不想找对象, 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他也没意见。

　　至于别人说闲话, 说去呗，嘴长在别人身上，他总不能把人家嘴给缝上吧？

　　可这要是说到他面前来了, 就别怪他叶老三不客气。

　　孟菲也是知道他这个护犊子的脾气的，听着他那样说也不恼，因为她知道叶老三是发自内心把他们这一个小家子都当成宝的。

　　爱这种东西不是嘴上说出来的，是平时日常生活中表现出来的, 孟菲可明白这个道理。

　　叶老三的“人丑就要多读书”, 又让整个叶家睡不着觉了。

　　都觉得他说的该死的有道理。

　　人丑可不就是得多读书吗。

　　要是长得不好看, 干活又不好, 再没有文化, 怎么找对象成家立业的？

　　这里面尤其属孙招娣最深以为然。

　　这女人越大越不好找婆家, 彩礼也只能越要越少，黄花本来就已经破了相, 就这几天看来脾气也变差了不少，今儿还发生了那么一件事，大柳树村的这些大姑娘小媳妇儿们可都是碎嘴子，黄花的名声肯定是已经坏了不少, 想找个家里条件好点的，难度有点大。

　　还不如让黄花去上学呢，上两年学，再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让黄花去当小学教师，或者去县城的小厂子找个活儿，条件上去了，碰到家里面条件不错的对象可能也高一点。

　　人丑就要多读书。

　　孙招娣还是挺希望两个闺女都能嫁个好人家的，心疼闺女这是一方面，更大的原因还是为了传根。

　　她想让两个闺女嫁个好人家，然后挖婆家补贴娘家，让传根的压力小一点儿。

　　孙招娣想啊想，这一晚上就没睡好觉，总梦到黄花没上学，最后找了个村里穷光棍儿，不但一分钱都不能往娘家拿，她还得时不时补贴她，愁的在梦里都直抽噎。

　　第二天一大早，叶老头就敲开了三个儿子家的房门，把三个儿子儿媳妇都叫到了堂屋里面开会。

　　“我和你妈呢，想了一下，觉得老三说的有道理，养孩子就是用来养老的，要是以后他们过得不好，反过来还得让咱们养着，就没意思了，这时代不同了，男娃女娃都一样，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觉得咱家的女娃们，不管是长得好看的还是长得不好看的，都得去上学。”

　　叶老头原本可没有想的这么深远，他一开始就觉得既然叶老三说的有道理，那就让叶米单独去上学好了，其他的女娃娃该怎么办还怎么办，是叶老太提醒他的。

　　“二房那边的黄花也破相了，以后也不好找婆家的，你让她上不上学？要是二房三房都有丫头上学了，大房那边的小麦咋办？不让人家上？那老大能不多想？我看呐，干脆就让她们都去上学，也省的她们觉得咱们偏心。”

　　叶老头一想，可不就是吗。

　　人家二房三房家的都去上学了，大房那边的不去上，他们自己家知道是人丑就要多读书，好看的是顺带的，外人肯定觉得是他们当老的的偏心眼。

　　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反正都当了一回好人了，老两口索性也就好人做到底：“至于这个学费呢，是一人两块钱，我和你们妈寻思着你们赚钱也不容易，就给你们包了，老大老二家是三娃娃，老三家两，就每学期多给老三两块钱，要是老三家以后又生了，就不给了，你们有啥问题不？”

　　那自然是没有的。

　　孙招娣那简直就是要乐开花了。

　　不用她自个儿出钱，三个孩子都能去上学，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儿，还不用她弯腰，直接掉到了她怀里面，喜得和什么似的，自然是不会有啥意见的。

　　大房两口子也是高兴的。

　　刘红英昨儿晚上也是没睡好，她想着叶老三的人丑就要多读书，再想想自家的小麦，一时间都不知道是应该高兴她家小麦长得好还是遗憾她家小麦长得好。

　　谁能保证长得好就一定能嫁个好对象呢。

　　要是嫁不了一个好对象，最起码上学还能有点文化，万一小麦在学习上就开窍，以后能吃上商品粮呢？

　　这会儿听到老太太说家里的女娃男娃都能去上学，刘红英也是满意的。

　　叶老三两口子也满意。

　　尤其是叶老三。

　　都不用他再为了叶鱼上学折腾一回了。

　　家里的大人们都没意见，孩子们上学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可这大人们都满意了，孩子们可有不同的想法。

　　叶米根本没想到她竟然要去上学的。

　　她一点都不想去上学。

　　她偷偷去村小学那边看过，就是老师在上面念，孩子们在下面跟着念，连上茅坑都得先举手，等到老师同意了以后才能去蹲茅坑，上课的时候还不能说话不能乱动，老不自由了。

　　哪里有她干活自在。

　　每天背着箩筐帮着上山捡柴火，春天时候能碰上刚出头的笋，夏天时候能碰上野鸡蛋，秋天时候各种野果，冬天时候堆雪人打雪仗，可比上学好玩多了。

　　听叶老三两口子说她要去上学，叶米顿时就不乐意了。

　　“我不去！上学没意思，不好玩，我不去上学！”

　　孟菲就和她摆事实，讲道理。

　　“你那天和我一起去卖袁大头和珍珠，看到人家售货员同志身上穿的衣裳了吧？好看吧？看到人家城里的饭店里面的那些好菜了吧？”

　　叶米咽了两口唾沫。

　　城里饭店的菜色真多啊。

　　炖羊肉炒里脊红烧肉牛肉面臊子面羊肉泡馍，她听都没听过。

　　就是都得要什么粮票，她和她妈最终只能买了两个肉包子。

　　一毛钱。

　　那肉包子比她们家的年夜饭还好吃。

　　“你知道在村里干活一年也就多少钱不？”叶老三叹息一声，倒也不怪叶米，她就是一小孩儿，想玩想吃不想呆着不动再正常不过，他当初也是这样的，幸好他爷爷看的长远，硬逼着他上完了小学，不然，他恐怕也就是只知道庄稼里刨食的土鳖蛋子。

　　“一个男人一天十个工分，一个女人一天七个工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歇息的干，能拿到手里的也就二三十，一斤猪肉都七毛多，这要是碰上个大洪水或者蝗虫，有钱都弄不到粮的，得等上头的接济，或者去黑市那里头买，你看看到底能干啥吧。”

　　叶米不说话了。

　　叶鱼也不说话了。

　　虽然她本来就不会说话。

　　她知道这时候的农民苦，万万没想到竟然这么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才赚那么二三十，怪不得孙招娣因为两百块彩礼就把叶黄花许给了王瘸子。

　　叶鱼现在不会说话。

　　要是她现在能说话，她真想告诉叶米，不管怎么样，上学都是对的。

　　不上学就连人家骂你都听不懂。

　　不上学就连人家在价格上忽悠你都不知道。

　　不上学就只能和村里的其他女人一样一辈子被困在村子里。

　　爸妈给你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你可不能浪费！

　　“啊，呀噫！”姐，上学！

　　叶老三这么用心良苦，叶米听明白了。

　　“爸，我知道了，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学，争取努力考上初中！”

　　叶老三：……

　　孟菲：……

　　叶鱼：……

　　就这么点出息？

　　“你咋不说你要考上大学的？”叶老三嘀咕道。

　　这孩子这点不随他，他小时候那是没条件，要是有条件，他肯定能考上大学。

　　“大学那不是太远了吗，先从容易的做起啊。”叶米一梗脖子，又突然想起来什么，“爸，二伯家的黄花上学不？”

　　“上，都上，等你妹妹长大了，也要上。”

　　听到叶黄花也要去上学，叶米的斗志瞬间就激昂起来了：“爸，妈，你们看着，我肯定会好好学习，绝对不会让叶黄花踩在我上头！”

　　“成！好好学，到时候拿回来奖状，贴满整一墙，让你妹妹好好看看她姐姐是多厉害。”要的就是这股子劲儿，叶老三特别的满意。

　　知道自己能去上学了，叶黄花心里那叫一个美。

　　她觉得自己总算是如愿以偿了一回，事情总算是开始往她想的方向发展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着上学，好好学习，然后找个机会进城当倒爷，一边赚钱一边学习两不误，直到那个男人和上辈子一样来到大柳树村。

　　然后他就会和有钱又有学问的她陷入情网……

　　叶黄花美滋滋的想着，睡着了。

　　她满以为会梦到一个圆满的梦境，却没料到竟然又梦到了那男人看中叶鱼的场面，和上辈子有所不同的是，梦中的她有学问又有钱，唯独没有个好长相，那个男人在她和只有脸的叶鱼之间徘徊了一阵子，面露遗憾：

　　“黄花，你的确是个好姑娘，你有钱有文化，又上进，你没有我也可以过得很好；可是叶鱼不行，叶鱼什么都不会，叶鱼就只有我了，所以，对不起，黄花。”

　　叶黄花哭醒了。

　　叶鱼。

　　还是叶鱼。

　　她必须毁了叶鱼的那张脸！

　　叶黄花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月光从窗缝里照射进来，二房一家四口睡得正香，没有人发现叶黄花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叶黄花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梦里的画面越发清晰，睡意彻底消散，她索性就准备披着衣服到院子里散散心，一阵寒风吹来，叶黄花一哆嗦，感到略微有些尿意，便向茅坑走去。

　　没想到叶老头正好上完茅坑要出来，两个人结结实实就撞在了一起，叶黄花倒是还好，向后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可怜叶老头被撞的后退一步，一脚正好就踩进了茅坑里，脚下一软就要摔倒，叶老头赶紧抓向墙壁，人是站住了，却也把茅坑里的一块石头给扒拉下来了，正正好好就砸在了他伸长的那条腿上。

　　就听见咯嘣一声，叶老头的冷汗出来了。

　　半夜三更，生产队的牛车再次来到了叶家的大门口，叶老三和叶祖国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叶老头上了车，直奔县医院。

　　叶老太抓着叶和平的肩膀使劲摇晃，尖利的哭喊着：“你看看你生的这个丧门星！扫把星！害人精！你爹他这么大年纪了，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叶和平能说啥？

　　他就只能受着。

　　叶老太尖利的哭喊声传遍了整个大柳树村。

　　叶黄花扫把星丧门星害人精的名声，正式坐实了。

　　叶老头骨折了。

　　得住院一段时间。

　　老太太起了个大早，来县医院看老头子。

　　叶老头这次受伤，又触动了叶老太分家的那根弦。

　　她一直就觉得叶黄花是个没福的，想着把二房那一家子分出去，每次都是被叶老头硬按下去的，她也生怕这一分家再让叶老三对她有了意见，一直就没敢有什么动作，其实心里面一直都挺不待见叶黄花的。

　　她怕叶黄花这个扫把星再把家里人给克着了。

　　叶老头还总是说她想多了，没想到白天刚说完，晚上就倒霉到了他的头顶上。

　　从心里面讲，叶老头不希望分家。

　　手心手背都是肉，叶老三是他的亲儿子，叶和平也是他亲儿子，虽然关系不怎么好，他也是舍不得让亲生骨肉分出去受罪的。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现在他的腿断了。

　　被大石头砸的，大夫说不严重，可是仍然有两三个月不能下地干活。

　　之前他不想分家，不敢分家，是因为心疼儿子，叶黄花的丧门星也还没在自己身上显灵，现在吧，叶老头觉得，这家，该分的还是得分。

　　不能让叶黄花克了全家。

　　叶老头拉着叶老太的手，悔恨的眼泪哗哗流。

　　“你说说，我怎么早就舍不得分家呢……要是当初早早分家了，不就没这茬了吗……”

　　叶老太又恨又心疼，一边抹眼泪一边骂他：“你说说你当初非得逞什么能，把他们家分出去不就没这么多事儿了吗，你非不干，这下好了吧？花钱受罪了，你高兴了？”

　　骂了两句，她又心疼自家老头子了，弯腰从自己的小篮子里面拿出来一碗蒸鸡蛋，她特意起了个大早，专门给自家可怜的老头子蒸的，用了整整两个鸡蛋，还放了点儿叶老三拿出来的麦乳精——平时看着不靠谱，关键时候老三办事儿还是挺利索的，叶老太心里面又有几分欣慰。

　　篮子用一条大棉袄严严实实的盖住了，蒸鸡蛋还没放凉，叶老太用勺子挖一勺，吹凉了喂给叶老头，一边喂一边和他商量分家的事儿：“你想好了？真的要把二房那一家子分出去？”

　　“想好了！”可不是想好了吗，再不想好他这条老命就要被克没了。

　　叶老头一脸凝重：“不是我狠心，是黄花那丫头实在是太邪门儿，我总不能把个这么邪门儿的丫头留在家里面克全家吧？就只能让老二一家分出去自己单独过了，省的祸害家里人。”

　　“你想好了就行，你准备给老二分多少？”

　　“我原来想着就算是分家也得公平，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准备把所有的东西都分成同样分量的三份儿，三个儿子一人一份的，现在我看老二这份得尽量少给，就黄花这丫头的邪乎劲儿，真给了搞不好老二明天就得出事儿。”叶老头到底还是替儿子着想的。

　　“咱家三块宅基地，这一人一块是少不了的，给老二最远的那块，让他赶紧盖上了新房子搬出去，他从结婚以后就没往家里交过钱，家里的积蓄就不分他了，粮食给他三分之一，他那间屋子里面的东西让他都带走。”

　　叶老头寻思着这样就挺不错了。

　　他以前没有分家的心思，倒是从来没有细想过家里的开支，这准备分家了，竟然发现家里面最让他省心的，花他的最少的竟然就是整天给他惹事儿的叶老三，这心情别提到底多复杂了。

　　人在医院里，心在家里，叶老头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再也受不了医院的气氛了，坚持要回家，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三房都到堂屋里集合，又让大儿子去把大队长和本家的大长辈们叫来，他要分家。

　　几个人到了后，便来到了堂屋落座了。

　　他们这些人这两天也打听到了不少事儿，知道叶老头这次叫他们过来的目的，专门带上了家伙什。

　　叶老头躺在床上，那条腿伸的笔直：“队长，三叔，我不能下地，就不和大家寒暄了，咱们尽快进入话题，早点弄完了大家都利索。”

　　叶老三朝着孟菲挤挤眼：爹认真了。

　　孟菲抿抿嘴：可不就是认真了吗，大半夜的上个茅坑断条腿，能不认真起来才是奇怪了。

　　分家，他们两口子真是最无所谓的。

　　反正分出去了也是该吃吃该喝喝，不分出去也是该吃吃该喝喝，爱分不分。

　　不过，要是真分家了，他们就不用藏着掖着吃好的了。

　　看看情况，要是能行，把自己家也分出去算了。

　　叶祖国和刘红英有些紧张，尤其是叶祖国，他从来就没想着要在现在分家，他家的两个半大小子整天淘死个人，刘红英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他还想让爹娘帮着照看照看呢。

　　叶老头咳嗽一声：“我寻思着，一个家里面最重要的就是安生，让男人在地里面忙活一天回来之后能有口水喝，有口热饭吃。”

　　他顿了一下，看向叶和平两口子。

　　“可是现在这个家里面就出了这么一个总是惹事儿闹得家里面不能安生的，我和我家这口子身体总归是不如年轻时候硬朗了，也不想再管这些事儿了，就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和平呐，这事儿虽然不赖你，可是爹也不敢再和你们家住在一个屋檐下面了，你们家就搬出去自己过吧。”

　　叶和平傻了。

　　孙招娣愣了。

　　怎，怎么突然就真的要分家了呢？

　　别看孙招娣平时总是和叶和平说分家的事儿，好像她真的多盼着分家似的，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说，她是没想过真的分家的。

　　上来气头儿了想想也就罢了，等到这个气头儿过去了，或者来个人劝她两句，分家这个想法就又下去了。

　　她又不是真傻。

　　她平日里说分家只是为了吓唬吓唬老头老太太，让他们对他们二房这一家子好点儿罢了。

　　她真的没想过分家啊。

　　孙招娣急的了不得：“爸你说啥呢，我们家不分家，分了家你让我们家住哪里啊，这大冬天的，雪还这么老厚呢，你就算不心疼我们也得心疼心疼孩子们啊。”

　　她不说还好，一说叶老头就不由自主想到了她家黄花，分家的念头更迫切了。

　　“别说了，我主意已经定下了，大队那里面记着咱家的几块宅基地，最远的那块给你们，你们尽快盖好自己的房子，龙抬头之前就得搬出去，在搬出去之前你们家还能继续住这里，可你们要是敢赖着不走，我就……我就……”

　　叶老头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人家赖着不走他能咋办的。

　　没辙啊，他平日里根本就不耍这些心眼子，关键时候让他突然开窍实在是不现实啊。

　　叶老头就看向叶老三。

　　好嘛。

　　王八蛋都是我当。

　　你们都好人。

　　叶老三砸吧砸吧嘴，大大咧咧就蹦出来了：“爸，妈，你们想过安生日子，我也想过安生日子，我早就想过了，咱们这么一大家子在一块儿早晚得出事，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人多了这矛盾怎么都少不了，为了爸妈你们，也为了我好，你们就让我也分出去吧。”

　　啊？

　　把老三也分出去？

　　叶老太顿时坐不住了，她给叶老三使眼色：“老三呐，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别跟着在里面瞎掺和。”

　　傻儿子哎！这分家有什么好争的啊！

　　分出去了就要自己养活自己家了，哪里有跟着爹妈过日子舒服。

　　可人和人不一样，叶老太觉得不分家舒坦，叶老三觉得分家更好，分家以后想干啥就干啥，没有爹妈在上面压着，没有红眼的二哥二嫂在一旁瞅着，也没有黑心肠丧良心的侄女儿来欺负自己家闺女，日子是会苦一点，可是他就算分家了也是爹妈的儿，要是他真的过不下去了，他爹妈能干看着？

　　分出去以后他自个儿盖房子，一定要盖三间屋，两间睡觉的，一间堂屋，省的他想和自家媳妇儿亲热的时候还得时刻担忧着两个闺女突然醒了。

　　叶老三根本不给叶老头叶老太反应的机会，直接就把他们两个的话头都给堵死了：

　　“爸妈，你们放心，我都想好了，我总不能一直啃你们的不是？总得学着养家糊口的，我自个儿搬出去，敲打敲打几年，搞不好就成了好人呢。”

　　叶老头：……

　　叶老太：……

　　他们能咋办？

　　队长和村里面德高望重的都在这边看着呢，他们总不能说你不学好也没啥吧？

　　叶老头重重的叹了口气：“……既然老三你想好了，那就按你说的办，让你也分出去，家里的积蓄和粮食分成三份，你和你二哥各拿一份，房子里面的东西你们随便带，时间上给你们宽裕点儿，就四月之前吧，都搬出去，要是不搬出去……”

　　他本来一分钱都没准备给老二两口子，这不是心疼他家老三吗。

　　分家的目的达到了，这次叶老三给他出主意了：“爸你放心，要是四月了我们还没搬出去，你就去找队长，让队长带着人把我们家的窗户屋顶大门都拆了，里面的家伙什也都拿了，再不行，你就把那个人粪倒我们屋里头。”

　　真他娘的狠呐！

　　孙招娣狠狠瞪了叶老三一眼，心里面知道分家这事儿她是阻止不了了，便开始寻思应该怎么做才能最大的给自己家争取些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叶老头：扫把星，害我断腿，害我老三要分家，扫把星。

　　叶老三：晚上能放开了妖精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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