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惊人了,这种电磁强度!”
瑞克捧着自己也认不出来的仪器,惊叹的看到上面的指针打到头。用来记录电磁频率的图纸完全是一片乌黑,磁波范围已经远远超出了测量极限。
这才是瑞克真正的任务,北约的智库结合有限的资料得出的结论,就是苏军新型作战体系是建立在不可理喻的超强电磁干扰的前提下;而且苏军必将在可能爆发的内战中使用这一手段,用来瘫痪建立在雷达等各种电子仪器上的现代化作战体系。
所以,在可能面对这一种对现代武器系统是大杀器的电磁干扰的情况下,表面上作为军事观察员的瑞克,所担负的另一个绝密使命就是利用特殊仪器实地测量苏军的电子干扰能力。
因为不能冒着被苏联人抓住真凭实据的风险,整个行动组一再减员,最后就剩下瑞克这个jīng锐外勤和一个连代号都没记住的搭档——那位可怜的同事在昨天下午的战斗中,于一个观察点内被打死;从那个大楼被直升机打成点燃的蜂窝的情况看……
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他现在倒觉得这项行动的意义没有最初想象的大,在实际体会过那种让人绝望的与世隔绝以及在暗处目睹苏联人的立体化装甲推进后,他已经认识到让北约惊怒的电磁干扰的真面目——绝对的超大功率,用无差别大范围干扰来实现一个局部的封闭战场环境,方便他们铺天盖地的装甲军团毁灭一切敌人。
这也和最初的猜测相符合,只不过他一直没弄明白苏军到底是怎么保持通讯畅通的。
“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要科学家来分析吗,希望对策手段别出的太晚,不然乌克兰那边就前功尽弃了。
瑞克拆下仪器的黑匣子,细心设置了点火装置,在他离开的半小时后,这个驻点将会燃起大火,确保焚毁一切蛛丝马迹。
楼下,一辆加满油的改装拉达整装待发。老旧的外壳下是强大的越野能力是普通拉达的两倍以上;瑞克接下来的使命,就是开着这玩意去波罗的海边上的一个坐标。在哪里,会有一艘特质的小型潜水艇等候,他会使用那个前往五十海里外某个坐标的潜水艇。
“希望可敬的麦克米兰少尉已经平安到达。”瑞克捏着纯银十字挂饰轻吻,发动了汽车。
因为城市各个街道的戒严,出城的速度并不快。伪装成难民的他有一张饱经风霜的脸颊——感谢伟大的化妆技术——由于之前的战斗造成了城区大火,无家可归者要么在苏军“护卫”下待在体育馆或者空置房屋中,要么像瑞克这样投奔别的城市的亲友。
戒严是明紧实松的状态,每个街道最多两个红衣兵,实际担任巡逻工作的都是恐怖机器人。大兵们的活就是顶着寒风喝伏特加……或者其他玩意。
路过街区法院时,瑞克看到了巡逻士兵中一抹黑sè的影子。
间谍对这些造型大变的苏军政委印象深刻,他们就像是半个世纪前的在苏德战场上冷血无情的前辈一样,只不过作风更加狂野。他们拥有非同一般的勇气和力量,顶着突击步枪冲锋的壮举已经让瑞克怀疑时空错乱;用刀子砍下脑袋的血腥更是让英国人无法理解,这不是应该出现在20世纪末的场面——这里是苏联,不是黑非洲——穿着防弹装甲的他们就像是现代重步兵,黑sè大衣和华丽的配饰让他们看起来更像是……
“纳粹……”
瑞克小声诅咒着,压低了头,加速行驶过去。
他没有意识到,作为一个外勤特工,对黑衣政委抱有恐惧是多么不正常。
城市的道路上就没多少行人,也许大家都害怕残暴的苏军而不敢出来。街角的商店里还堆着刚刚到达的罐头,也没见多少人去领。
偶尔到视野开阔的地方,依然内看见袅袅青烟,城市里零星的反抗行动一直没有结束,但瑞克已经不指望这能拖住苏军的脚步。那场不知道谁安排的自.杀.xìng.爆.炸已经激怒了所有苏联人,连带着苏军行动不再受到政治上的干扰,一切外部声音都在爆炸声中偃旗息鼓。
出城的时候,瑞克正好看见外形怪异的大卡车拉着一车形容潦倒的人前往郊外。通过这段时间目睹的,他已经猜到这些不久前追逐自.由的人们会有什么下场。
“祝你们上天堂,伙计们。”
他默默送上祝福,一脚踩下油门。脱缰的拉达车撒开轮子,在东欧的大平原上奔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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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共zhōng yāng主席舍宁灌下一口伏特加,冰冷的饮料浇灼在内心的火焰上,让那股怒气几乎爆发出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总统办公厅主任、特派员博尔金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谋杀了!
这是一次羞辱,一次公开的,惨痛的羞辱,让苏共zhōng yāng颜面无存!
尤里是对的,这些人决不能放任!
必须毁灭他们……
当克格勃主席克留奇科夫拿着报告找上他时,他还为那个人的决断感到钦佩;不管国防部长尤里如何独断专行,起码在客观上,他确实在倾其所能挽救苏联。
“干得好,干的很好!”白发苍苍的佘宁看到“清剿维尔纽斯叛乱者”的行动报告时,激动的叫好。
“不……我觉得……”克留奇科夫指了指压在最下面的的那一份,由克格勃提交的绝密文件,声音有些颤抖,“你该看看这个再说……”
“…………”
佘宁用了好长时间,仔细研读了三遍,jīng疲力竭般摘下眼镜,靠在椅子上。
漫长的沉默。
“这是真的么……”
他的双眼失去了焦距,天花板上的花纹变幻着,仿佛是老朋友的调笑;又像是逝者的,前来索魂的幽灵。
一直坚信的信仰也已经动摇,过去的几个月都是镜花水月。
“已经证实了么?”
老人的疲惫是发自内心的,他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克留奇科夫的回答让他几乎绝望:“不……内务部派遣的护卫人员在袭击中遭受重创,我们在场的人全灭。这些都是根据录像得出的:在袭击发生时,内务部的人一定知道些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拦截,而后的举动又太业余。”
克格勃主席找个位子坐下来,无奈的说:
“炸弹的威力非常大,而且具备爆燃的特xìng,事后我们的人几乎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所以……只是推测?”
“是的,只有推测。”
佘宁一直旁观那位的行动“那为什么交给我?你知道我是支持那个人的。”
“你是我们的同志。”
“亚纳耶夫总统知道了么?”
“不……”克留奇科夫拧了拧眉头,摇摇头,“让他知道会更糟,乌克兰那边的事态非常严重,情报不知道为什么被延误了,西边的家伙用各种手段参与进来;而现在的情况……”他无奈的摇摇头,“除了战争,别无选择。”
“是吗,是这样啊……现在我们只能依靠那个混蛋的军团。从头到尾,我们都在那个光头手掌上跳舞么……”佘宁的拳头越握越紧,狠狠的砸在办公桌上,咬牙切齿:“他当我们是小丑吗!”
这一下耗尽了佘宁所有的力气,他盯着克留奇科夫,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我支持的是苏联,是这个伟大的联盟,是我们几十年来为之奋斗的祖国,不是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