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玛拉姆被申不凡满脸的灿烂感染,心情大为舒畅:“何以见得?”
申不凡侃侃而谈:“因为敌我力量悬殊,按我刚开始的计划,我带着小分队来逻些,最简单易行的是执行斩首计划。奸相虽然戒备森严,但我们全力寻找,也不是半点机会没有。这个计划最可行,但是结局却不好把握,搞不好吐蕃局势会完全失控。除掉奸相之后,群奸无首,极有可能会各自盘踞一方,那吐蕃就会四分五裂了。
“而事情发展到目前态势,奸相叛党内部是离心离德。老贼铁腕统御下属,埋下不少隐患。那些死党不是不会背叛他,而是看背叛的诱饵够不够大。五罗汉和次丹那日就是明证。眼下,如果我们能稳住外围,让那些外戌部队不来逻些响应老贼;再各个击破,牢牢抓住京城,则这个局势就算控制了。接下来,我准备在奸相死党群中,实施离间计。让老贼众叛亲离。”
“申哥,你有什么计划?”
“在叛党圈子中,三个人的地位举足轻重:尚没庐乞力徐然夏、贡嘎戈多和沃德布杰。贡嘎戈多是替老贼摇旗呐喊的喉舌,沃德布杰是老贼的最得力干将。如果让他们三人间互相猜疑,老贼的力量就卸了大半。”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想离间他们不是件容易的事。”
“哈哈,次丹那日的反水来得正是时候。老贼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平日仰仗的亲信居然会为我所用。有次丹那日从中协助,事情好办多了。不过,公主,我即将如何行动希望你不要过问。”
公主一脸的委屈:“这是为何?这也算是我的家事了,把我排除在外,太不合情理了吧?”
申不凡一字一句地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对付尚没庐乞力徐然夏这等穷凶极恶之人,就不能心怀任何怜悯之心。如果,我使用的那些手段,引起公主恶心、呕吐或者反感,那会让我有不必要的心理负担。”女人的嘴不严实,女人很难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女人的心理承受力差。能够不让她知道的,尽量瞒着她。
公主吓了一跳:“你要不择手段?那行,我不过问了。”给自己找不自在,傻帽啊?
“哈哈,公主这么支持我,我想不胜利都难了。”
受到申不凡这一番话的鼓舞,这一晚上,公主睡的无比的踏实。她甚至梦到,尚没庐乞力徐然夏像一条死狗,是被吐蕃民众的唾沫淹死的。后来,她顺便做了一个春梦,在梦中,她依偎在申哥那强有力的怀中,接受万民的膜拜。可惜的是,好梦往往没有结局,尤其是春梦。
一个女侍慌慌张张跑进公主的寝宫,不解风情地叫道:“公主!公主!快醒醒……”
白玛拉姆睡眼惺忪,不满地嘟哝:“出什么事了,大惊小怪的?这么早,还让不让人活呀?”公主从来对下人都是和颜悦色的,一般很少出言相责。只是,申哥的怀抱太温暖了,她还没躺够。
“大事不好了,公主。大昭寺的佛祖等身像被盗了!”
白玛拉姆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佛祖等身像是信徒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圣物,佛像被盗,跟天塌下来了没有什么两样。
白玛拉姆草草洗漱,又派女侍火速去叫醒申不凡。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就和申不凡在次丹那日众侍卫的护卫下,急匆匆直奔大昭寺。
一路上,公主口中不停地念叨:“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
申不凡安慰她道:“这个消息宰相和沃德布杰肯定先于我们知道。要是我没猜错,逻些城已经戒严,派出的侦骑很快就向四面八方出动。那尊佛祖等身像,得有几千斤吧?你看这冰天雪地的,带着这么个笨重物品。除非等身像真的化身成佛,否则,窃贼很难将佛像运出逻些城。”
这一番话丝丝入扣,公主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只要佛像没运出逻些,就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出来。
禁卫军已经将大昭寺内外严密地封锁起来。尚没庐乞力徐然夏果然早就守在大昭寺了,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是一个精神抖擞的青年将军。两人正在查看寺门外摆放着的守寺士兵的尸体。
尚没庐乞力徐然夏和青年将军向公主行了礼。公主开口问道:“逻些城封锁了么?”
青年将军拱一下手:“回公主,已经封锁了。”
“侦查骑兵队派出去了么?”
“派出去了。”
公主心中稍安,问道:“这里是什么情况?”
青年将军望了一眼尚没庐乞力徐然夏,说道:“我和宰相大人四下仔细查看过了,看守大昭寺的二十几名禁卫军全部被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尚没庐乞力徐然夏看到随同前来的申不凡,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这家伙是什么来路?这可不是什么凑热闹的场合。
公主叹一口气:“敌人手段蛮毒辣的。”
青年将军说道:“让我和宰相大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二十几个人被杀害,而现场却没有留下任何打斗的痕迹?”
“这说明什么问题?”
“据末将的推测,杀害守寺士兵的敌人,不但人数多,而且是在守寺士兵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动的手。守寺士兵身上没有中毒的痕迹,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丧失抵抗能力。”
“你的意思是,敌人是守寺士兵熟识的人?”
“完全有这个可能。”
“你和宰相大人理出什么头绪来没有?”
“暂时还没有,我正准备下令全逻些城来一个大搜捕。”
申不凡站在一边,看到尚没庐乞力徐然夏阴鸷的目光警惕地盯着自己,知道老家伙心中起了疑心,便放弃了过来勘察现场的打算。索性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漫不经心地四下张望。看来老家伙的警惕性蛮高,不宜过分热心。那个向白玛拉姆公主汇报情况的青年将军,十之八九就是叶随风介绍过的,卫茹长官沃德布杰的儿子,禁卫军的总统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