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傻了眼，楞了一下，说道：“你要是觉得这样说法好，就这样好了。”

　　申不凡连忙辩解：“公主，我郑重申明，我决不是为了占你便宜才这样叫的。”

　　公主说道：“这能占到什么便宜了？你们唐人是不是都有点阴阳怪气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装？”

　　申不凡对长安城并不熟，走到街上，也是茫然不知何往。好在他反应快捷，对公主说了声，去一趟茅房，要她稍等片刻。一离开公主视线，他就拉住一个街坊，询问长安城是否有什么名医？

　　街坊说道：“京城里除了皇宫里的御医，就数城南老巷子的马神针了。”

　　御医不是他申不凡请得动的，何况很容易穿帮。他问道：“这个马神针是什么路子？”

　　街坊翘了翘大拇指，夸赞道：“凡经过这位马神针之手医治的，不说是起死回生，也可以说针到病除了。马神针很少用药，一手针灸技艺出神入化。最难得他一副菩萨心肠，医资随病人根据能力自付，从不高价索要。许多贫困的病人，不但分文不受，反而被他资助。”

　　申不凡大喜：“就是他了！”当即带着白玛拉姆往城南老巷子而来。马神针的名头在长安城果然极响，几乎无人不知。马家的宅子建的甚是雄伟气派，远远就可看见大招牌上“集杏”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路上来往于马宅的人众络绎不绝。申不凡和白玛拉姆公主进了大堂。那个大堂十分宽敞，堂内等候就医者有数十人之多。一个上了年岁的管家模样的人招呼着进出的人群。两个刚刚坐下，就有下人端上茶水。不时有人从内堂走出来，又重新另外有人走进内堂。走进内堂的人进去时大多是一脸病容，出来的时候就换上了满脸的春色，这个马神针，显然不是浪得虚名。

　　两个人没等多久，老管家上前来，对二人说道：“这位公子，轮到你和内眷了。”老头自然而然就把公主当作申不凡的妻室了。申不凡诡秘地笑了笑，和公主跟着管家进了里间。

　　管家引着他们经过几个回廊，院中遍是各种不知名的药草，淡淡的药草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内堂是马神针诊治病人之处，远不如外堂宽敞。管家在门前停住，示意二人进去。正堂中间，一个鹤发童颜、长须飘飘的老者坐在一个木案前，双目如电，炯炯有神地望着二人。白玛拉姆公主眼光和老人一相对，便油然生出一种亲切感。

　　老人笑吟吟地问二人道：“你们小夫妻有何不适？”

　　公主脸一红，不知如何回答。

　　申不凡早就准备好了应对方案，不慌不忙地说：“神医，我和内子已经成婚一年有余，一直没有生育，家长双老催逼得紧，害得我夫妇二人烦恼不堪。想到神医这里探个究竟，以圆我夫妇求子之梦。”

　　白玛拉姆心中好笑，这个申哥说起瞎话来一套一套的，没生儿子，家中双老就会多管闲事，出面催逼？她不知道，唐人的纲常之中，无后是最大的过错，这是大唐与吐蕃国人伦理上的观点的差异。她没见过多少世面，也没经过男女情事，想当然地认为夫妻在一起生活了，就会生儿育女。不明白其中的还要夫妻间身体上更深层的亲昵，才能播下爱的种子。

　　马神针哦了一声。申不凡从老人的眼神中读出了怀疑，莫非他看出了什么不对？幸亏他心理素质极其出色，即使有什么破绽也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暗想：这个老头子不简单，眼光犀利得很。

　　马神针缓缓地说了一句：“请夫人把手伸出来让我把把脉。”

　　白玛拉姆依言把手臂放在桌子上，马神针随即伸手搭上了她的脉搏。公主心里很是好奇，这大唐医生诊治病人果然奇特无比，未必老头子把手在我手腕上按一下，就能够查出有病没病来的？

　　马神针把脉完毕，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申不凡倒也沉得住气，看这位神医接下来有何举措。

　　马神针轻咳了一声：“这位公子，你们夫妻间生活过得怎么样？”

　　申不凡瞟一眼公主，摇摇头：“唉，不如意，她诸事不懂的。”公主拿不准申不凡如何这样说，心想他反正是胡说八道应付神医，由得他好了。她哪里知道马神针问的“夫妻间的生活”，实则问的是“夫妻床第间的生活”？

　　马神针有些同情地望着申不凡，说道：“夫人年幼，闺房内要多开导开导。”

　　申不凡拍一下大腿，有些激动地说道：“不瞒您老人家说，有时候我耐不住了，恨不得霸王硬上弓！”

　　马神针摇摇头：“不可，不可。欲速则不达，夫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要是通了情事，自当千娇百媚。不过，像你这么有忍耐力的丈夫，也极为难得了。”

　　白玛拉姆公主一头雾水，听两个人什么“霸王硬上弓”、“如狼似虎”之类的，完全不知所云。不过后来听马神针夸申不凡有忍耐力，又觉得如此去欺哄一个老人家，实在是有些不应该。

　　申不凡心中好笑，却装出一个善良的样子，说道：“行，您老人家要我忍耐，我听您的。”

　　马神针忽然说了一句：“老夫有个问题不解，想澄清一下，不知可否？”

　　申不凡回答：“您老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马神针淡淡说道；“我看了一下夫人的形象举止，发觉她实在是一个处子之身。而公子你看上去血气正旺，应该是体格强健之人。这一来老夫就大惑不解了，这个问题不应该出在公子你的身上啊？”

　　申不凡惊叹：这老头子好毒的眼光！说什么问题出在我身上？！这不是绕着弯说我是太监么？我老申又不是没上过战场，绝对不是太监！

　　申不凡辩驳道：“神医，我绝对没问题。”

　　马神针站起身：“那公子和夫人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到此为止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