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群的外围，七八条与成人长度相仿佛的大鱼游近，那些大鱼通体灰褐，身上斑斑点点。王留道：“这是七鳃鲨，残忍凶暴，饿的狠了，什么都敢攻击，什么东西都吃。七鳃鲨运气好，海豚们今天吃饱了，不会生起事端。不然，它们就只有落荒而逃的份了。”

　　几条七鳃鲨始终不敢靠近海豚群，掉转头向小船这边游来。王留道：“待我们来捉它两条。”放在海里的钓线猛地向下一沉，王留喝一声：“扯起来！”申、陆齐用力，一条分量极重的七鳃鲨被拖入舱中，那条鲨鱼长尾剧烈摆动，大嘴张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谢东石把钓线收拢，那鲨鱼伸嘴向他咬去。申不凡大叫一声：“小心！”谢东石左手拉钓线，右手一柄短剑，刺入那条鲨鱼的口中。嘎嘣声响，七鳃鲨的牙齿咬在短剑上，崩断了几颗。谢东石的短剑刺穿了鲨鱼的咽喉，它立时丧命。谢东石见它这样的狠劲，也微微有些胆寒。

　　王留和申不凡把海水中的钓线都绕起来，那几条七鳃鲨在小船边逡巡几圈，摆尾离开。

　　申不凡望着舱中鲨鱼的尸身，道：“怪不得它叫‘七鳃鲨’，原来在它下颌两侧各有七个鳃孔。”王留道：“正是如此。我要尽快处理这条鲨鱼，不然它身体会有一股尿骚味。”

　　王留用那把狭长的刀先割去胸、腹鳍，接着割背鳍，最后割尾鳍。谢东石道：“大哥，这就是你所说的鱼翅了？”王留点点头。

　　谢东石一脸疑惑：“这东西有什么好吃？”

　　申不凡暗笑，这你就不懂了，这玩意做成了菜，名贵得很。

　　王留用刀把附在鳍上的鲨肉剔除，在海水中把鱼鳍洗干净，要谢东石化了一碗盐水，把鱼鳍在盐水中蘸了，然后摆晒在阳光下。

　　王留处理完鲨鱼鳍后，再把鲨鱼肉纵切成条，腌制在桶中。申不凡道：“听人说，这鲨鱼的肝脏最好做肝油了，上岸后，须得赶快把肝油熬出来。”

　　鲨鱼群最终没有跟海豚群发生冲突，心有不甘地离开了。海豚群重新形成对鳀鱼群的捕猎阵型，继续享用大餐。申不凡望着海水中井然有序的海豚群，心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兴奋地叫了一声：“有了！”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喊，把王留和谢东石惊了一跳。谢东石问道：“申队长，什么有了？”

　　申不凡指着那些海豚，对王留说：“王大叔，这些可爱的家伙可都是游泳健将，那个困扰我们的长距离、长时间泅渡的最大难题，是不是就迎刃而解了？它们真是天赐良物。”

　　王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申队长，你是说，这些海豚能够为我们所用？”

　　申不凡笑着说：“在陆地上，有快马来助我们的脚力。在海里，这些海豚就是我们的快马。”

　　王留张大了嘴：“它们会乖乖地听话？”

　　这个想法太奇特，太大胆了。

　　申不凡胸有成竹地点点头：“海豚聪明得很，经过短暂训练很快就能驯服，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来训练它们。不过，大叔，要它们听话还得先把它们控制起来。您老人家应该有办法给我抓几十条海豚来吧？”

　　王留说：“经常有海豚领航、救人的传闻，所以咱们这些在海上打渔的，对海豚充满了感情，从来没有人去打海豚的主意。你这个主意有点不近情理。”

　　申不凡郑重其事地对王留说：“大叔，您放心，对海豚的感情，我跟大家一样，绝对不会让它们受到一丝伤害。这个我可以做出保证。”

　　王留想了想，点点头说：“申队长这样说，老汉我就放心了。要抓捕这些可爱的小东西，也不是难事。在这个季节，这一片海域正是海豚大量群集的时节，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海豚经过。我知道一处海湾，只要把海豚群引到那里，用渔网围住，它们就无处可逃了。”

　　申不凡大喜，说道：“既然这样，还请大叔带我们过去看看。”

　　王留调整了小船的航向，转向岸边而来。约莫行驶了半个时辰，进入了一个三面环山的海湾。申不凡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个地方果然是个非常理想的捕捉海豚的所在。这个地方的海面被三面的山崖围成一个狭长的喇叭形海域，只要把海豚诱导到这里来，然后用渔网堵住它们入海的喇叭口，即可大功告成。

　　事不宜迟，申不凡把自己的设想跟王留说了，小船马上回村，完成先期的准备工作。申不凡是这样设想的：根据他已有的知识，他知道海豚是靠自身的声纳系统来导航的。因此，他重金募集数十名渔夫和数十条渔船，带上长铁管之类的金属器具，等海豚群经过时，把铁管伸到海水里猛烈敲击，制造出强大的噪音，破坏海豚的声纳系统，把它们驱赶到海湾中去。在喇叭口的两边，预先埋伏十来条准备拉网的渔船，等海豚进入海湾，便从两边迅速地拉起长渔网，把海豚包围起来。

　　把海豚困住后，需要大量鲜活的小鱼来作为它们的食物。因此，申不凡要王留顺便传出消息，重金收购大量鲜活的沙丁鱼、鳀鱼和乌贼之类的。这样一来，还为当地渔民带来了另外一笔可观的收入。

　　王留对申不凡布置的这些是否真的能够见效心中还有不少疑问，但是总是死马当活马医，蠢笨的法子总比眼睁睁去送死强。唯有老天保佑，这个申队长的古怪办法收到奇效。

　　王村里的渔民听到这个消息，都争相过来问讯。申不凡把众渔民召集起来，简单说明了注意的事项，无非是要确保海豚的安全，不能妄杀。这一点倒也用不着他反复提醒，终年在海上捞生活的人，对海豚有一种朴素的亲切、敬畏之情，自然会对它们爱护有加。申不凡再叮嘱了第二天抓捕时要带的工具，至于哪些人去驱赶，哪些人拉网，哪些人抓捕，这些事情全凭老王留安排。众渔夫牢记在心，分头去准备器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