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计议了一番，七拼八凑。可惜众人平时都是大手大脚惯了的，赚一个要花上几个的主居多，好不容易凑上一份算不上丰厚的聘礼。这个媒人的重任，那是非马神针莫属。老头子叫上几个人，抬着聘礼进宫，颇有几分豪侠之意。
申不凡感动得拍着胸脯赌咒发誓，一定不会忘记大家的深情厚谊，一定一定要重重地感谢大家。
鲁云南不失时机地浇了一瓢冷水：“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先别急着谈感谢。”
鲁云南这句话又让申不凡有些忐忑起来，焦躁不安地在房中踱来踱去，等候马神针的消息。
陆有文取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咱们头以前可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如今一个白玛拉姆公主，让咱们的头六神无主了。”
无论那些人如何挖苦讽刺，申不凡只装作听不见。
好半天，马神针带着从人回来了。
曹彰眼尖，见从人手中空空的，叫道：“收了！赞普收下聘礼了！”
申不凡心中狂喜，望着神清气爽的马神针。
马神针笑眯眯道：“成了！赞普答应了。”
申不凡做了一下深呼吸，这时候终于沉得下气来了。
“老先生，赞普怎么说的？”
“他很高兴，满口应承。”
“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这个幸福来得太快，太大，让人不敢相信。
娘定埃增派人来请申不凡。申不凡还没能从巨大的幸福感中恢复过来，晕晕乎乎跟着来了进了僧相府。
分宾主坐定，喝了一杯酥油茶，娘定埃增说道：“恭喜申将军，马上就是我吐蕃的驸马爷了。”
“多谢僧相大人。”
“申将军能够以一己之力，运筹帷幄，救我吐蕃于倒悬，真是当世之神人。我吐蕃君臣都对申将军感激不尽。”
“侥幸！侥幸！是尚没庐乞力徐然夏多行不义必自毙，恶贯满盈，没有我出面，他的日子也不会长了。”
唉，累，说客套话真的太累，申不凡舌头都大了。
娘定埃增哈哈一笑：“申将军虚怀若谷，令人钦佩。将军才智，天下无双，公主天姿国色，胜过天仙，将军与公主郎才女貌，如果能结成神仙眷侣，又是我吐蕃的另一盛事。”
“僧相大人找我来，所为何事？”
“赞普刚才已经敕令允丹大人，用最快的速度在逻些城建一处驸马府。关于这个驸马府选址的问题上，想先征求一下将军的意见。”
申不凡大吃一惊：“驸马府？”
“你和公主成亲后，总要一座宅院来居住吧？”
“这个……僧相大人，建驸马府是不是太铺张浪费了？”
“将军何出此言？这个是一定要建的，何况将军为我吐蕃立下不世奇功。”
申不凡很不过意：“大人，我认为太没有必要了。又住不了多少时间。”
这下子轮到娘定埃增惊诧莫名了：“将军为何说住不了多长时间？”
“我和公主蜜月之后，就要启程回大唐了。布达拉宫那么多宫殿，随便找一间做个临时住处就行了，用不着大兴土木，建造一处住不了多久的驸马府。”申不凡以为自己很能替他人着想，而且，想得很周到。
娘定埃增缓缓地说道：“将军，恐怕你是误会了。你和公主成亲之后，那便是不用回大唐了。大唐天子那边，赞普已经修好一封国书，自然会替你分解。”
“那是什么道理？”
“将军有所不知，我吐蕃的公主，从来就没有外嫁的先例。但凡跟公主成亲，便只能生活在吐蕃。”
申不凡嗤的冷笑一声：“这是什么鬼道理？我们唐人，讲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远的不说，我大唐的文成公主和金城公主，不也是背井离乡，远嫁到吐蕃来了么？我大唐公主能够远嫁，偏偏你们吐蕃公主不能远嫁？”
“话虽这么说，可这实实在在是前辈赞普定下来的规矩。”
申不凡气愤愤地：“这个顽固不化的破规矩就得要改！”
这不明显的强盗逻辑么？吐蕃的公主不外嫁，当年松赞干布求婚的时候，甚至不惜以武力威胁来逼婚。天底下有这个道理？未必我大唐的拳头比你吐蕃的软？
“这个规矩，老僧不敢提出异议，赞普也不可能更改。”
“那你们这样做简直是绑架！”
“将军这样指责，老僧也无话可说。”
申不凡血气上涌，说道：“不成，就是拼着悔婚，也不能困在吐蕃。”
娘定埃增老脸勃然变色：“将军，公主的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何况赞普已经亲口答应，谁敢悔婚？吐蕃如果受此大辱，那只有用鲜血来洗刷！你大唐虽然兵强马壮，吐蕃勇士也不惜一战！”
MD，这悔婚也来不及了么？申不凡又想起白玛拉姆那张风情无限的脸，自己承诺过的，不再让她受半点风霜，受半点委屈。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言出必践，诺言成空不是自己的风格。悔婚，只不过是一时的气话。
申不凡针锋相对：“僧相大人，不要用打仗来威胁我，我大唐人才济济，本事超过我的不计其数。吐蕃找大唐的晦气，只怕是自讨没趣！”
娘定埃增口气缓和下来：“将军，你这些话只能当着老僧的面说说而已。要是传到赞普耳中，这天下怕是要大乱了。气话说过，老僧也只当从未听过，这选址的问题？……”
申不凡有些心烦意乱，说道：“这件事我跟公主商量一下。”
白玛拉姆已经得到消息，心中喜不自胜。申不凡来请她一同去选址造驸马府，她恨不得脚下生烟。申不凡高一脚浅一脚地和她走在街头，头脑中思索如何摆脱这个困境。
公主见他神不守舍的样子，兴奋感稍稍有些受挫。
“申哥，你那么心不在焉，是不是不高兴？”
申不凡警醒过来，连忙说道：“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我怎么会不高兴？我这是喜得晕晕乎乎了。”
“这还差不多，别迷糊了，找一个好地方，做好我俩的安乐窝。”
下一章预读：墀德松赞要将能人强留在吐蕃，申不凡借口平定天竺动乱脱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