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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受小打击

嫌女如意 蝈蝈肚 3737 2024-11-16 00:55

  当日下工前,季敏兰便来了。

  他本是挂着个亲切的笑容进门的,显是心情大好,可一进门,看见铺子里坐着个陌生大男人,并跟如意且笑且交谈的,他瞬时便拉下了脸儿,径直走到如意跟前儿去,冷声冷语地问:“这人是谁?”

  如意吃惊着他的到来,可是瞧见他,心里又暗暗欢喜,马上拉起冯大哥,笑嘻嘻跟他介绍,“季哥,这是我冯大哥。”

  冯卓荣虽是头一次见季敏兰,可早就听闻一众人不止一次说起他,知道是如意的朋友,马上起身向他行一个初见礼。

  冯卓秀也主动走来和季敏兰寒暄,“季兄弟,这次的事儿,真应该谢你,那天要不是你发现了陈宣跟刘家小姐的事,我妹子可能稀里糊涂就给瞒了过去,万一错嫁了陈家,怎么也挽回不了。”又说:“一般人,谅他也不愿管这个闲事,做朋友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很够意思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冯卓荣也点头附和:“既然是如意的良兄益友,与咱们大家也都不算是外人。”

  别人没瞧见,如意却见了,季哥听了这话,脸色正常,耳根却有些红。

  他对冯卓荣两个谦虚地笑笑,“这倒不必谢,阿如她时时爱犯糊涂,非要有我这个当兄长的关键时刻点拨纠正着。”

  如意偷偷瞄着他,心里郁闷地想着:还点拨纠正?季哥本来就盼着她婚事不成,因对朱氏有意见,盼着她退亲的话,老早就不避嫌地挂在了嘴边,哪里是良兄益友?要不,这会儿他耳根子怎么红起来?

  又想:他倒好意思这样说,那日分明就是二话不说拉着她去“瞧热闹”,最后再恶狠狠地逼着她退亲,她若不退,就要上二姐跟前告状来!

  也没开口揭穿他的“恶面目”,只是听着他们三个聊得热乎,背过身去撇了撇小嘴。

  季敏兰本是来寻如意的,耐着性子与冯卓荣两兄弟攀聊了一会儿,便要告辞。

  如意送他出门去,他便点点头,有所保留地赞许道:“你家这两个兄弟,还可以。”

  还可以?

  这是啥话儿。

  如意不服气地看他,“季哥,我冯家两个哥哥,还有我二姐,全是大好人,咋才得个‘还可以’的评价?”

  季敏兰横她一眼,“那你说,我爹为人怎么样?”

  如意登时一愣,脑中闪过季老爷在酒桌上的模样来,每每说起季哥时,脸上是一种掩饰不住的自豪,可转念她又想到季老爷的势利眼儿,她一时难以评价,因为实在说不出夸赞话,想了半天,只得吞吞吐吐地道:“还可以。”

  季敏兰对她这个评价很不满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爹虽然在村里得了些骂名,却是个好爹,对我娘……”他突然顿住,看看如意,“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今后你跟我爹熟了,也就知道了。”

  说完后,也不等如意开口,极快地又说:“我方才顺路来的,突然想起一件事要问你。”

  如意忙打住要问的话,看着他的眼睛问:“季哥,你问什么?”

  季敏兰瞥了如意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你生辰是哪一天?”

  如意抿嘴笑了笑,“季哥,我是六月的生辰,早就过了。”又摇摇头,“我屋不时兴过生辰,那是大户人家才办的,浪费钱儿。”说着说着,她看着季敏兰,声音低了下去。

  他竟也没生气,只是不知在寻思什么,半晌,咳了一咳,眼睛转向别处,语速有点快地说道:“十天后你到酒楼去,到时我爹跟我娘也来。”又抿唇说:“礼就不用带了,你比我爹还抠,也不叫你肉痛着了,你二姐跟你两个兄弟若想来,也可以一并叫来。”

  说着说着,余光看见如意木讷讷的模样,忍不住气不打处出来地拍她脑袋一下,绷着脸儿道:“不准给我丢人,给脸上多擦点粉,再换一身新衣裳。”他上下打量着如意,点着头,“头型就不用换了。”

  最后点点头,转过身来严肃地看着她:“我说的,你听清楚了没?”

  “啊?”如意怔怔点点头,心里寻思着,季哥叫她十天后去酒楼,还要打扮的好看点,免得丢了他的脸,她苦着脸儿,“季哥,不就聚在一处吃个饭,做什么这么认真着?”

  季敏兰嘴角微抽,“你不是心里都有数吗?还问我?”

  如意惊讶地望着季敏兰,他却表情古怪地转了身,头也不回地道:“我该回去了。”

  如意在原地愣了好长时间,寻思着,季哥临走前,脸上那是什么表情?他竟然也会羞涩吗?

  只是转念她又摇摇头,季哥脸皮一向是厚着的,方才给冯大哥那样夸着,他也只是红了耳根,他怎么可能会羞?

  心里惦记着跟二姐他们商定对策,也就不再多惦记,马上转身回了铺子。

  几人傍晚家去后,全家又在院子里商议了一阵儿未来的打算,有了安排,隔天如意便忙活起来。

  朱氏一走,大活儿全落在她的身上,旁的不说,她对这次往州府送的绣活格外上心,一忙起来,心里也就没个日子,一转眼就到了八月底。

  这日下午,如意一问冯二哥,才知道是八月二十五,她猛然一惊,暗道遭了,忙起来,日子过的快了不说,她还把那日答应季哥的话儿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倒也不是故意的,自那天跟季哥告别后,她心里一直惦念着这个事儿,成日寻思着早些把绣活昨完,好能腾出时间来,按时去季哥酒楼里,按她想的,季哥的本意也是想借着他爹娘那日来县里瞧他,一家三口团聚,顺道把她跟她冯二哥她们一干朋友一齐叫过去聚一聚,兴许还有学里的同窗,图个人多热闹。

  她打算的好,可是一天天的忙碌,连晚上也点着油灯绣帕子,哪有空出的时间去算日子。

  因此到了下午,她心里头便忐忑起来了。

  不住寻思着,一会儿季哥派人来兴师问罪,她该怎么诚诚恳恳地道个歉?

  可天色慢慢暗了,也没见季家的家丁来,倒是下工前,门帘一掀,一个中年妇人进了屋。

  如意只当她是买布来的,刚要招呼,她便道:“谁是关老板?”

  关倩倩从柜台上一抬眼,扫量一眼这中年妇人,“你是?”

  中年妇人把手里的包袱往柜台上一搁,“我东家说,这次送去的绣样不妥。”

  如意跟关倩倩对视一眼,各自心里明白了,原来中年妇人是州府徐记绣庄派来的人。

  冯二哥前个才把她做好的五件大绣活送去,今个他们就派了人来?

  关倩倩马上从柜台里走出来,招呼中年妇人坐了,“大姐,请问这次送去的绣样,到底怎么个不妥?”

  来的管事姓李,她见关倩倩态度好,点点头报了姓名,坐下来徐徐说道:“先前定了合约,我掌柜也就是看上了你们铺子朱氏绣法的精妙手艺,可这一回的绣品,明显略差一个档次啊。”她摆摆手,“初初一看,没不妥,仔细推敲下来,不合格处实在是太多。”

  不合格?

  如意脸一红,忍不住追问:“李大姐,我到底不合格在哪儿?”

  这李管事显是内行,见如意焦急,叹了叹,把手里的绣样子展开,一一指点给她看,“你看你这鸟儿,用了刻鳞针,鸟背部是绿色,又用了深绿色的铺针打底,靠近边缘的地方用浅绿色。”她点点头,“这些全没不妥,而且接近脖子的地方绣的也细密,看得出你下了心思,再往下,因鳞片渐大而要慢慢展开,这些全无不妥。只不过——”她停顿了一下,喝口茶水,怀疑地看着如意,“我真怀疑你和之前做那些绣样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见如意垮了脸,她摇头叹叹,继续道:“你前面所使用的办法,全无不妥,却适合于初等的绣品,如果是中等的绣品,就必须用抢鳞针,抢鳞这种针法不用铺针,而是依据墨勾的鳞纹轮廓,在鳞边处用抢针,以淡色的绣线来绣这片鳞的一半,接着用深色的绣线来绣这片鳞的内部。”

  如意寻思着她说的办法,眼睛骨碌碌转着,半晌点点头,“李大姐,你说的很有道理,能不能再给我多说说?”

  多说说?

  李管事叹了叹,口气不免有些埋怨,“你不是朱绣的继承人?怎么这个也不懂,你的师父没教你?”

  如意抿着嘴,“我从前只绣初等绣品,中等绣品稍有涉猎。”

  李管事叹了一下,又说:“看你好学,我就再跟你说说,前头说的是初等与中等,再与你说说精品,精品有两种绣法。第一种是叠鳞。叠鳞不留水路而使鳞片加密,用套针绣鳞片,颜色一样是边缘浅而里面深。第二种是施鳞,先用套针打底,并将隐阳面用多种不同颜色的绣线区别出来,再用施针分出鳞片的层次,使鳞片在若隐若现之间,达到异常生动的效果。”

  如意听了好一阵,突然眼睛一亮,问:“我明白了,绣鳞,初等绣用铺针和刻针,中等绣用抢针,翅膀用套针,普通绣品用单套针,精品用双套针?”

  李管事见她心里清明,一下子听了她许多话儿,竟没乱着,几下就抓住了要点,是聪明人,看着她倒和颜悦色起来,她站起身,“既然学会了就多琢磨,有功夫,多问问你的师父。”末了,严辞说:“这批活儿要重新做,这样的水平,我们绣庄怎么敢拿出去卖五两银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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