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司马懿提前杀到,圣教大殿内一派哗然。官员们一轮鸡飞狗跳之后,变得瑟瑟发抖,最后都呆站着,听天由命。
司马懿就是在万众瞩目之下,徐徐走了进来。大殿突然静得鸦雀无声,大家的目光逐一投到司马懿,羊祜文鸯,邓艾钟会,最后落在了李儒的身上。
大殿更远一点的空地上,一声声低沉的吼声发出,那是尸兵的声音,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不好意思,我看里面那么热闹,外面侯着也着实无趣,于是便进来看看。大家可以继续!”
“对了,大家不必紧张,以后同朝为官,还需各位多多照料!”
司马懿说着谦虚的话,却殊无谦虚的语气,更像是强迫接受。他的目光看向史辛,又转向刘协,神色颇为玩味。
刘协突然起立,快步走到司马懿跟前,“师父!”并深深地作了一躬。
史辛醒起,在自己升任教主的当天,刘协曾经说过已经拜司马懿为师,这看来是真的。
刘协在服软,在打亲情牌。但他在群臣面前拜司马懿,让皇室颜面尽失。
“皇上何必如此?”
司马懿坦然受了刘协一拜,最后才装模作样地扶起他。
刘协脸上没有任何不适的表情,看来他已经认命,被在司马懿面前尽量表现出乖巧。
“现任命司马懿为太傅,太师,辅助朕管理朝廷,恳请师父接受!”
刘协既有了决定,干脆爽快地把权力分给司马懿,这是讨好,也是保命法则之一。太傅和太师是掌握实权最高的官位,凌驾于三公之上,也许只有王才能跟他媲美。
“董卓新死,太师一职不祥,烦请皇上收回成命!”
“那就……丞相吧!这是朕的一番心意,师父莫要再推。”
“那……谢主隆恩!”
司马懿随便摆了摆衣襟,刘协哪敢让他跪,连忙扶起,恭敬万分。
“皇上是否还有没做的事情?”司马懿提醒道。
“不错!”刘协背转身看向史辛和三公,目光幽冷,“现收回卢植蔡邕王允三人的三公职位,并贬为庶民,永久不能录用,另外人选由太傅亲自挑选……至于史辛……”
“太傅可否替朕杀了史辛?”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大家都预测到刘协很难原谅史辛,但当他说要杀史辛的时候,亦难免倒抽一口凉气。
之前蔡邕和王允已解释过,圣教不是不想救皇帝,而是没能力救皇帝。暂时的忍让只想厚积薄发,有三公的一
天,就始终有斡旋的余地,希望总不会破灭。
此时大家都在想:废除三公,杀掉史辛,等于亲手把这个希望捏碎。曾经连凉州小兵都能欺负的皇帝,看来真是愤怒到了极点,完全失去理智了。
司马懿的眼神在闪烁不定,他也很想杀了史辛,那样就没了后顾之忧,但师尊不容许他那样做。
李儒很想走出去告诉刘协和司马懿,就让我杀了他吧,但他看着司马懿的背影,怎么都不敢迈出那一步。有了前车之鉴,他在司马懿呼唤之前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大家都在等着司马懿下决定,圣教大殿变得针落可闻。
就在此时,一把尖锐高亢的声音突兀地从门外响起,一条白色的人影急速而至,“不可,万万不可,皇上你不可杀史辛啊!”
来人白衣胜雪,一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骤眼看像个老人,但脸上光洁嫩滑,细看下更像个年轻人。
来的正是张让。
昨日长安城中闹出偌大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在骊山上的张让。原本他不想管外面的事,但始终觉得心神不灵,又担心史辛和献帝,最终还是决定第二天下山查看。
他不敢白天出现,趁着夜色下山,小心翼翼地来到圣教。一到门口,竟然听到皇帝刘协要杀史辛,这一惊非同小可,立时现身阻止了刘协。
“你是谁?为何不能杀史辛?太傅,你还不快动手,史辛死了,圣教也就完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刘协压根没把张让放在心上,只以为他是圣教一位老资格的弟子,跟史辛关系良好,这才敢当着众人面前帮他求情。
刘协没认出张让,但不代表别人认不出。大殿内不乏朝中老臣,张让平时更注重保养,模样较十年前变化不大,一下子就被人认出。
有人高声呼喊,有人低声嘀咕。
“他是张让,先帝身边的大太监。”
“他就是篡害先帝的凶手,打死他,烧死他!”
“传闻张让修炼一种特别的功法,男男共修,能够驻颜有术,延年益寿,看来是真的。”
张让伸长双手挡在史辛面前,一副誓死保护的样子。他只有七等修为,而且许久未与人动手,司马懿身上散发的强者气息让他料知不敌,因此他不会傻到出手偷袭。
刘协现在满腔仇恨,虽然张让跟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此刻已无暇细想,一心想让司马懿杀掉史辛。
连声催促之下,司马懿举步走向张让和史辛。
“你,你不要过来……”张
让尖声高喊,“大皇子,你快走!”
“咦?他叫史辛做什么?我没听错吧,大皇子?”群臣们面面相觑,嗅到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司马懿脚步骤停,也惊讶地问了一句,“大皇子?”
张让认为只有刘协才能救史辛,刘协认为只有司马懿才能杀史辛,而实际上史辛却因为受了卢植的冲击,正饱受伤势的煎熬,做声不得。
“不错,事到如今,我只能直说了。”张让觉得,只要刘协知道史辛是他兄弟,绝无杀他的道理。只要皇帝不下令杀史辛,史辛肯定能救回一条小命。
“史辛就是灵帝的大皇子,皇上你的亲兄弟,刘辩!”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全场呆呆地看着张让,目光从刘协和史辛之间转来转去,互相对比。他们不约而同地得出一个结论:像,真像!他们真的是亲兄弟。
刘协最先作出反应,噔噔噔连退三步,眼神扫向史辛时,只见他摇头苦笑却并无惊诧之色,颤声问道:“你早已知道?”
史辛无奈点头。
“那为何还一直致朕于死地?”刘协咆哮道。
史辛长叹一声,“我说了,就算是死地,也是置诸死地而后生。我史辛断不是泯灭人伦,手足相残之人。”
“你不是?你不是?”
刘协厉声反问,泪如雨下。他一生苦厄,饱受迫害,现在连亲生兄弟也见死不救,这是懂事以来最大的打击。
司马懿走向前也不过想吓吓史辛,在听到张让的话后立即停下了前进的步伐。暗自思忖:师尊安排皇帝赐他“史侯”,难道是有意为之?难道说他早已知晓此事?
“太傅,替……替我杀了史辛。”
刘协恢复了冷静,语气中充满了决绝。虽然小时分离,但张让的形象太过鲜明,刘协也依稀认出了他。也就是说,他也认可了史辛的身份。
“皇上,不可啊!”
张让扑上前去,抓住刘协的腿。他突然记起,以前也曾扑上去求过灵帝,只不过那次是求灵帝逃过董卓的追杀,这次却是求他的小儿子别杀他的大儿子。
天意弄人!
刘协一脚踢开张让,转过身去望着司马懿,重复一句:“请太傅替我杀了史辛。”
“要杀你自己杀,我已经答应过不杀他了!”司马懿脸露残忍的笑意,“何况他是大皇子,我可不敢杀他。世上只有一人有资格杀他,那就是皇上。”
亡魂鞭被司马懿祭了出来,在空中啪啪两声之后,闪电般卷向史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