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陈宫的估计,以他们现在的速度,应该两天之内就可到达济南郡。士兵们也是脉师,虽然修为低下,但奔走一天也不是问题。
徐荣在士兵中挑选出三千精锐,与史辛等将领合为一处,以拦截曹操即将到来的追兵。另外,史辛调拨高顺率领陷阵营骑上快马,护送吕布貂蝉先行一步。
陈宫和高顺虽然不说什么,但感激之情流于言表,与史辛的关系又拉进一步。
吕布临走时嗟叹:英雄落难,要是在从前,区区曹操哪会放在眼内,百万军中取他首级即可,如今流落到逃亡一途。
史辛好言相劝,他已将葛玄的丹药拿给吕布服用,但葛玄的预测没错,对恢复功力毫无帮助,但内伤倒是好得七七八八,长途奔波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中牟,曹军大营。
曹操的头开始有点痛,内息更是不稳。他本想对着眼前的几个将领大发雷霆,但一动怒之下,引发了体内很久没有发作过的阳气,不由暗自心惊。
强行压下怒火,曹操阴沉着脸道:“子孝,你向来稳健,怎么也遭到史辛等人暗算?虎豹骑损了七十之多,这可是我们曹营最精锐的部队啊!你好好说说,仔细说说,到底怎么败的,如果败得毫无道理,我治你们全部人的罪!”
曹操说着,脾气又上来了。忽然脑袋传来一阵锥心剧痛,几乎让他痛出声来。他不得不拿手按住痛处,豆大的汗珠滚落了出来。
“主公,保重身体啊!”
荀彧一脸忧色地上前,把荀家特制的药丸奉上。
曹操服下药丸,不一会就徐徐吁了口气,脸色缓和了下来。
“文若,还是你家的药丸好使,多谢啦!”曹操一直都没什么架子,更不会对曹家本家兄弟以外的将领发很大的脾气,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但当他对跟荀彧道完谢,把脸转过去面对曹仁时,表情来个了山路十八弯的大转变,“说啊,怎么还不说?”
曹仁满脸羞愧,跪在地上正想说话,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但他意志坚定,咬牙硬挺,脸色却不争气地白了起来。
多年兄弟,曹操哪有不明白之理,冷哼一声,“怎么不痛死了你们,赶紧下去让医者处理伤口,元让,许褚典韦,你们也下去吧。秒才你来讲。”
夏侯渊出列,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曹操手抚额头,暗自思忖:史辛最佳前进路线是官渡,然而他不走官渡走中牟,只有一个原因:他猜到了我
在官渡有埋伏……也不对,他不可能猜到有埋伏,他是生怕我在那里有埋伏,一定是这样。
曹操自负地否定了史辛,继续想道:我开始公布说在中牟埋伏,是怕有人通风报信,现在看来,我麾下将领的忠诚没有问题,特别是杨修……
曹操的小眼睛眯了起来,谁也不知道他将眼神投向了不远处的杨修。
“杨修新加入我方阵营,他出身圣教,为人又聪明敏捷,我不得不防。不过总算让他过了头一关。”
想到这里,曹操颇觉安慰。
“史辛,赵云,高顺三人攻防兼备,三人中有两人是双脉器脉师,史辛更是天子命格,再配以陈宫和蔡琰两位控制脉师,这样的搭配不可谓不完美,而且还有陷阵营助阵。”
“我方的将领组合不如别人,战术安排更是不当,犯了“骄兵必败”的大忌。实际上根本就不用冲杀,只需用轻骑兵射住相互间的距离,他们退就追,他们进就跑,他们敢用将领冲阵,夏侯秒才就可以首先射杀几人。只要稳打稳扎,断无不胜之理,可恨当时没配备个谋士给他们。”
曹操变得有些懊恼。
“史辛啊史辛,你还真不简单呢,这样都给你溜走了。这更证明我放弃攻伐袁术是对的,当务之急是把你击毙在兖州境内,不能放虎归山。”
想到这里,曹操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见曹操眼神闪烁,帐下诸将知道曹操即将要点将,都挺直腰板,希望曹操点到自己。虽然曹仁等兵败撤回,但在他们的心中只认为他们准备不足,兵马带得不够才中了史辛的突袭。这次带齐兵马,稳打稳扎,拿下史辛不在话下。既然曹操这么看重这件事,办成的话功劳可不少,谁都不想失去这个建功的机会。
曹操正待说话,一条人影突然出列,傲然道:“主公,郭汜愿领兵前往追杀史辛,不胜不回!”
自郭汜率领将近两万人投降曹操,在曹营中成为最大的功臣。他仗着这份功劳,日渐骄恣,逢人就说:如不是我,曹孟德哪能一下子把军队扩充至十万之众?
这次攻伐豫州,郭汜更得意地说:起初曹孟德只有八万多兵,如果不是我这新加入的两万,他哪敢一下子就下定决心攻伐豫州?我应作先锋,攻下谯。
曹操原先众将皆怒,有人将郭汜的嚣张报向曹操,他只哈哈一笑,“作为一军主帅,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吗?郭汜将军对本军的贡献确实很大,这个先锋,完全有资格当。”
曹操真的把郭汜封为先锋,让他率领原先的一万五千凉州兵,先从长舍出发,杀奔豫州而去。诸将都劝,曹操只是笑而不答。
行至半路,郭汜却被传令叫了回来,说曹操决定要先杀史辛,再攻豫州,在这之前什么也不做。
曹操抚须而笑,“郭将军刚从长舍赶来中牟,车马劳顿,又是准备攻伐豫州的先锋,这等小事,只怕大材小用了些吧?”
“确实是大材小用了些,但既然主公帐中无人可用,郭汜只好能者多劳,包揽起这个任务了。”
众将大怒,其中夏侯渊更觉面目无光,拱手出列:“主公,请拨给我一万兵马,让我追杀史辛,如果不成,提头来见!”
郭汜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一脸不屑,“当初夏侯将军夸下海口,说一千兵卒便可,如今竟然要一万兵,还真是千里奔袭啊!”
夏侯渊的脸立时变成猪肝色,大声道:“你说什么?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史辛他们已经聚拢起三千兵马,他们的水平,至少得一万兵马对付才万无一失。”
郭汜捧腹大笑,“他们什么水平?从圣教逃走的乌合之众罢了。主公,我只需七千兵马便能把他杀个片甲不留。”
“七千兵?”曹操嘴角一掀,也是不信。
“不错,愿立军令状!”郭汜为了争一时之气,已经豁出去了。
“好,郭将军壮哉!军令状拿来!如果郭将军得胜而归,授大都督之位!”曹操让郭汜写好军令状,又下令,“杨德祖,你陪同郭汜将军出战,参谋议事。我在这里静候佳音!”
“得令!”
杨修拱手出列,与郭汜一起走出军帐。
这时荀彧走了出来,低声劝道:“主公,既然你那么相信史辛的能力,为何只派七千兵出去?杨德祖尚年轻,压不住郭汜,而郭汜又……”
曹操笑得深奥,“文若啊,记得之前我说过的那个考验吗?杨德祖已经通过了。这是另一个考验,看他杨德祖的能力到了哪里,我也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至于郭汜,嘿嘿……”
荀彧是曹操最器重的军师之一,能与之媲美的只有“鬼才”郭嘉。他能文能武,绝对的“王佐之才”,因此曹操对他百分百信任,有很多心中之事都拿来与他分享。
对别人来说,曹操说得非常隐晦,他们大部分都不知所云,但荀彧却微笑了起来,并说了句:“主公神机妙算,一切都在你掌握之内!”说着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