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时一个月的特别军训在一片欢呼中结束,被折磨了一个月的士兵们个个洋溢着兴奋放松的笑容。
但这并不代表史辛也可以放松,此刻的他,被高顺叫进了帐篷,准备传授梦寐以求的内功心法。
“在这之前,你先把外功耍出来我看看。”高顺决定先检验一下史辛对外功的熟练程度。
“是!”史辛答应一声,开始娴熟地把外功舞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高顺见史辛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就能把外功耍得有模有样,剑盾之间配合得毫无阻滞,颇觉满意。
但史辛耍到中间,高顺开始皱起了眉头。到史辛全部耍完,高顺的眉头已经拧成一个大大的疙瘩,他失神地望着帐篷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史辛盘腿坐在地上,大气也不敢透。从高顺这个表情可以看出,自己耍的这套外功存在重大的缺陷,而且这个缺陷大到足够让高顺决定放弃教给他内功心法。
史辛猜对了,高顺呆了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他深沉而又无奈道:“对不起,你真的不适合修炼天罡大法,让你失望了!”
要是在以前,史辛被三番四次地拒绝,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他甚至会有点不满。但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史辛学会了坚忍。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心里不失落也生起,只等高顺解释下去。
“天罡剑盾大法的外功,以盾为主,剑为辅,这个你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我也是这么耍的。”
“不,你不是这样耍的……”高顺摇了摇头,“刚好相反,你是剑法为主,盾法为辅。你耍的这套外功,只有形像,而神不像。嗯……难道自己没意识出来吗?”
高顺这一问,把史辛问住了。
“真的……是这样吗?”史辛不禁也怀疑起来。
又听高顺道:“每个人的天性不同,有些人虽然可以隐瞒……我不是说你在隐瞒,但你确实是没有按照自己的天性在耍这套外功,而更像在模仿我和范鹰。你不用否认,因为我的一生除了陷阵营,就剩下这套绝学了。虽然你耍得很好,但是在你举手投足间,一些细节里,我能感觉到那些不同。”
“我把这个原因归结为天性的不适。你的天性,你骨子里,是攻击型脉师,你不会甘于防守,因此,你每一招都是轻防御重攻击。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史辛不得不点头,因为经高顺一说,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次耍这套外功时,总没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反而是处处收到掣肘。
“原来是这个原因。唉……或者我跟这套绝学没缘分。”史辛终于叹了口气道。
高顺点了点头,“虽然你也可以继续学下去,但这套绝学需要压抑你的天性,时间长了的话可能会对你性格形成影响。最糟的是,同时也会影响到你其余外功的发挥,这就得不偿失了。”
“我明白了!谢高将军解惑!我先出去了。”史辛朝高顺一躬,转身走出他的帐篷。
高顺想安慰他几句,但
话到嘴边,又收住了。“算了,还是等他自己慢慢平静吧!”
史辛转身走出的一刹那,心里堵得厉害。回想起这一个月的经历,陈宫,张辽,范鹰,包括高顺的帮助,眼泪差点就涌了出来。
换做是谁也会心有不甘,虽然高顺说的是事实。谁都知道,史辛就是奔着这套绝学来的,现在发现自己先天不适合修炼这套绝学,无疑将他这个月以来的辛酸和汗水全盘否定,还在他心上插上一把剑,讽刺地说着,傻子,你死心吧,别白费力气了。
史辛走出帐篷,漫无目的地在军营里闲逛。现在正是初夏的晚上,经过一天非人训练的士兵们,早已进入梦乡,陷阵营里就剩下高顺的帐篷点着灯。史辛又逛了一会儿,高顺的帐篷也灭灯了。
银色的月光铺洒在地上,显得那么冷清。而初夏的天气却已经开始闷热。史辛走着走着,情绪没有平静下去,反而随着体温的升高而慢慢焦躁起来。
“谁说主攻击就不能修炼天罡剑盾大法的?天性?谁说天性不能改变的?”
“哼!就算不改变天性又怎么样?就把你天罡剑盾大法练成主攻击的,又怎样?”
史辛越想越气恼,赌气似地胡乱挥舞着天子剑和善恶盾。他越挥越用力,忽然右手天子剑往左上角挑,左手善恶盾往右下角砸,刚好是天罡剑盾大法外功的第一招。
这一个月来,史辛对这套外功练到滚瓜烂熟,无意中出了第一招之后,后面的招数竟然源源不绝地使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等史辛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使到了第十招。
“咦?这十招怎么使得如此酣畅淋漓?明明是攻主防辅的啊。”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史辛正在发泄情绪,他手上不停,继续往下演练下去,只觉越练越顺手,怒气也消散不少。
史辛的动静有些大,已经躺下的高顺本来不想理他,小孩子嘛,发泄一下就好了。但史辛的动静越来越大,呼呼的脉器破空声中,夹带着史辛刻意压低的怒吼。听吼声,似乎还挺兴奋。
“这小子,还在练这套外功,可别走火入魔了!”高顺担心他的情况,复又下床,轻轻地走了出帐篷。当他看见史辛将天罡剑盾大法的外功使得虎虎生风,以攻为主的时候,脸色连变。
“怎……怎么会这样?”高顺大吃一惊,“我们高家祖传的绝技,一向以防守为主,为何以攻为主之后威力更胜以前?”
高顺被惊得目瞪口呆,忽然肩膀被人一拍,原来是范鹰。
“将军,这是你教的吗?怎么我感觉和我们练的不同,威力也加强了不少。”范鹰修为有五等,史辛的动静同样吵醒了他。
“不是我教的,但是我的惊讶比你更盛。你看他的步法……”高顺目光炯炯,死死地盯住史辛的脚步。
“他的脚步……啊,对了,是他平时抢午饭的步法。想不到竟然和天罡剑盾大法的外功组合起来一起用。”范鹰沉思片刻,“平时我教他的时候,他学得战战兢兢,循规蹈矩,从来没像这
样练过。”
“问题就出在这个步法上……”高顺压下激动的心情,“这小子,似乎领悟到我们也没有发现的新境界呢。”
原来,场中的史辛耍得性起,竟然无意中将六博步融入到剑盾大法的外功中使用。就在他踏出六博步的一刻起,突然听到来自神识的提示:你的普通天赋“脚踏乾坤”被激活。天罡剑法,天罡盾法,六博步开始融合,如今契合度为百分之一……百分之二……
神识的这个提示,让史辛想起了当初在天师教大比试上和孙策的那场单挑。就是在那里,六博步和秋叶剑法融合成六博秋叶剑法,从而发出惊人的威力,一举打败了孙策。
普通天赋“脚踏乾坤”的释义:六博步可以配合同等级的所有剑法使用。当配套使用时,可以让剑法攻击有意想不到的奇异效果。
“奇异效果”这一说法比较笼统,大概就是融合起来使用,威力会大增,同时会出现特殊效果的意思。
而很明显的,这次的融合引发的特殊效果,就是把原本防主攻辅的剑盾大法,变成了攻主防辅。
这次契合度的上升比融合秋叶剑法的时候慢了许多,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到百分之二十。
史辛早已发觉高顺和范鹰在注视着自己。他心念一动,朗声道:“范大哥,可否请你下场指教?”
范鹰看向高顺,高顺点点头道:“去吧,在他最大承受范围内,尽量压迫他。”
范鹰领命,几个起跳跃入场中,祭出同样是剑盾的两把脉器,杀向史辛。他目前是五等修为,比史辛高了一大等,要对付他游刃有余。
同类型的脉器,几乎相同的招数,两个人在场中剑来盾往,打得煞是好看。
为什么说是“几乎相同”的招数?因为开始融合之后,天罡剑法和盾法已经开始转变,不再是史辛刚开始学的那样子。
相比范鹰的稳扎稳打,以防为主,史辛的攻击更具威胁性,善恶盾明显是用来辅助的。他跨着灵活的六博步,攻击方位非常刁钻,天子剑就像随时出击的毒蛇,一有位置就毫不留情地钻进去攻击,让人防不胜防。
范鹰开始还怕全力施展会伤了史辛,只用了八成功力,修为大概就跟四等的史辛差不多。但他甫一上场,就被史辛的进攻打了个措手不及。几招之后,更落入了下风。
“契合度为百分之二十二……百分之二十四……”
来自神识的提示不断更新,史辛喜出望外:原来和人对招的时候,契合度上升得更快。
随着契合度的上升,史辛出招更加得心应手,一顿急攻之下,范鹰手忙脚乱,败相初露。
范鹰额头见汗,心头火气。
“臭小子,老虎不发威当我病猫。”他的剑盾突然光华大盛,竟然用上了十成功力。
火力全开的范鹰发出慑人的压迫力,加上他力量身材又远远在史辛之上,剑盾发出的招数重若千斤。史辛的压力顿增,刚才建立的优势荡然无存,只得奋力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