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兄啊雕兄,想不到又在这里遇到你了。”
“呱呱~”
“怎么,你让我吃掉这两个蛇胆?好吧……唔唔,好腥!”
“呱呱~”
“唉!想我羊祜一生光明磊落,尽忠职守,投奔主公也不过为了光耀门楣,出人头地,怎么落得如此下场?不单只身败名裂,还断了右臂,今后已成废人。也许……我只能躲在这里与雕兄相伴终老了。”
听到这里,史辛恍然,里面那人原来是羊祜。
这时才记起,之前曾听赵云提过,不知羊祜发生了什么变故,前段时间被司马懿撤掉并州州牧的职位,由邓艾顶上。之后又听说他好像犯了什么禁忌,被长安的人驱逐,下落不明。
原来躲在了这里,不止如此,还断了右臂,也够可怜的。
史辛还记得,羊祜的天赋和脉器都很特别,与某位小说中的男主角很相似,就连断臂这个情节也一模一样,难道也是从小说中穿越来的?
这种想法自是有点异想天开,而且再怎么差的人,他穿越后的投靠对象也不会是司马懿这种阴人吧?
史辛对羊祜的印象不差,正寻思要不要出去见上一面,拉拢一番,忽然听到后方不远处有些轻微的响动,通过气息判断并不是小金银,而是一位高手脉师,有八等中期的修为。
蔡琰显然也发觉了,两人对视一眼,屏息静气地藏好,那人很快就潜伏了过来。
以史蔡二人的修为,此人自是难以察觉他们的存在。在谷口倾听了一下,确认里面的人就是羊祜,嘿的一声冷笑,走了进去。
通过背影,史辛认得此人正是文鸯。
文鸯这声笑得古怪,竟似不怀好意,又带点愤慨。以前他与羊祜的关系不错,也是最早投靠司马懿的高手之一,难道两人反目成仇了?
谷中突然传来羊祜剧烈的咳嗽声,文鸯又是嘿嘿两声冷笑,开口说话。
“羊叔子,既然被我找到了,就跟我回去吧。”
“次骞,就不能放我一马?”
“本来,你不同意修炼太平心法,我也颇为认同。其实我也没有修炼,丞相已经下令让我本月就要考虑好,并尽快把太平心法修炼到七层。如果还是保持己见,只得永不录用。”
“丞相强迫我们修炼太平心法这种邪功,目的不言而喻。大家都心知肚明,傻子才去修炼。既如此,次骞为何还不愿放过我?你已经砍下我一只右臂,我已成废人,就算有心跟丞相作对也无能为力。念在我们多年袍泽的份上,就让我走吧!”
“不行!”文鸯斩钉截铁道,“就是多年的兄弟,我才不愿看你一错再错。”
“我如何一错再错?”羊祜提高了声音。
“哼,你心知肚明!有悖伦常,败坏纲纪!我都不屑说出你与你师父龙氏的丑事。”
“够了!”羊祜的声音再次拔高,脸上狰狞可怖,“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侮辱我师父。”
“你还知道她是你师父,那为何还要和她做出苟且之事?这与畜生何异?”
“你闭嘴!”
羊祜爆喝一句,声音也哑了,明显中气不足。
羊祜祭出了脉器,与文鸯短暂交手之后,突然一声惨叫
,砰地摔在地上,不停喘着粗气。
“呱呱~”
强烈的风声骤然而起,谷内的植物被吹得呼呼作响,谷口的史辛也感觉到了威势。探头望去,一只大雕护在羊祜身前,跟文鸯殊死搏斗。
这只大雕的羽毛几乎掉光,身上光秃秃的,看上去颇为丑陋。翅膀很小,不能飞翔,偏偏长得威武雄壮,桀骜不驯。雕嘴像铁钩一样,一双眼睛黄澄澄的,一看就知道脾气极差。
大雕的武器是嘴和一双利爪,不断往文鸯身上抓,配上那特别的“呱呱”叫声,还真的挺威风凛凛。
文鸯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并未被大雕吓倒,甚至都没祭出脉器,徒手搏斗,以为很快就能把它击退。
岂料大雕凶猛,且皮糙肉厚,受了几掌之后反而越战越勇,一时打个旗鼓相当。
文鸯脸上无光,区区一只畜生也奈何不了,传出去还有面子?祭出剑盾,呼呼杀了过去。
脉器一出,大雕顿变艰难,只几招之后便左支右绌,落败只在片刻之间。
“文鸯,住手!”
史辛适时喝止,和蔡琰联袂走了进去。
文鸯一惊,“谁?”
看他们的样子已经潜伏多时,怎么自己没察觉?要是从后偷袭的话?
他变得冷汗淋漓,刹那停住了手,倒跃而退。
大雕则原地站立,一双雕眼戒备着史辛和蔡琰。
“哼!史辛,原来是你!”
史辛走到二人中间,耸肩道:“是我,你怕不怕?”
“我怕什么?”文鸯大怒。
“怕什么?怕死啊!”
许久不见,汉朝传言满天飞,史辛已经升上了九等。文鸯眯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两把脉器在身前来回摆动,想上又不敢上。
史辛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正想弯腰扶起地上的羊祜,忽然身后劲风袭来,原来是大雕攻到。
“雕兄,不要~咳咳……”
却见史辛身上忽然涌出一股白色护罩,大雕的硬嘴啄到,反被反弹开去,“呱呱”一声,倒退一步。
它倒也识趣,大概也是听到羊祜的呼唤,仰着雕头一言不发,一副“不与你计较”的神态。
史辛扶起羊祜,只见他脸色苍白,双眼无神,断臂处随便用一条布包住。伤口本来已经凝固,刚才跟文鸯交手又把伤口崩裂,往外渗出血迹。
史辛叹息一声,“羊叔子往日风采尤在眼前,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令人嗟叹。”
羊祜闭紧双眼:“史教主要笑便笑,何必惺惺作态?”身子一侧,甩开史辛的手,“我不用你可怜。”
却因为伤得太重,眼冒金星,差点摔倒。
史辛连忙伸手去扶。
就在此时,文鸯自以为觅得好机会,叱咤一声,“史辛受死!”
火麟剑盾从后而至,击向史辛后背。
大概是恼怒史辛轻视于自己,文鸯全力攻至。但攻击之前也有提醒,总算光明磊落。
史辛左手祭出鬼王盾,也不回头,往后一挡。
“砰!”
文鸯“噔噔噔”连退三步,胸前气血翻涌,差点晕倒。
“史教主好本领!”
羊
祜赞叹一声,轻而易举就能接住文鸯的全力一击,史辛的修为已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文鸯也是硬气,硬生生把胸口的烦闷压下去,准备再上,忽听琴声一起,文鸯刹那定住,已经被蔡琰控制。
“琰儿,多谢了!”
蔡琰甜甜一笑以作回应。
看到史蔡二人郎情妾意,天生一对,羊祜心中的悲戚更盛。
史辛把他扶到一棵树下休息,料知再问也不会回答,只继续帮他疗伤,不发一言。
羊祜的内外伤都太严重了,不是一时半刻能治好的。特别是那只右臂,被文鸯齐肩砍掉,以后只能做个断臂之人。
山谷中只有琴声在回荡,四人都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羊祜的伤势已经治疗得七七八八,史辛放开了手。
“史教主,听说当年你从皇帝手上抢走圣女,相必历尽艰辛吧?难道不会被当朝那些大官弹劾吗?特别是蔡邕那个老家伙,君臣之别,三纲五常,那可是你们圣教的立教根本啊。”
连日来,羊祜受人追杀,一腔苦闷无人倾诉。如今暂脱危机,逮着史辛问话,语气多少都有些忿忿不平。
史辛点头:“艰辛啊,但再艰辛也要抢呢,谁叫我喜欢她。”
史辛说得直白,蔡琰在不远处听到,脸上一红,心里却是甜甜的。
羊祜凄然一笑,“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有史教主的本事。就像我,已经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史辛大概能猜到他身上发生的事,选择了一下措辞道:“要挑战人们的固有观念,本来就是一件极难的事。如果不是当时皇室暗弱,圣教没落,我也不会成功。当时我想,人人生而平等,都有追逐爱的权利,为何王公贵胄就一定高人一等?我也曾游历远方,那里有一个国度很是自由。那里师生恋、忘年恋比比皆是,只要两人真心相爱,就没人能拆散他们。”
史辛这句话表面上是说自己,其实是在鼓励羊祜,句句打在他的心坎上,一时引为知己。
羊祜再也忍不住,眼圈微红,将事情和盘托出。
他与师父龙氏两情相悦,却因为世人的眼光一直不敢完婚。司马懿刚开始也不知道,但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越久,司马懿便通过蛛丝马迹查了出来。
彼时司马懿听了于吉的建议,让所有人修炼太平心法,阵营内除了张鲁不适宜之外,就剩羊祜和文鸯不同意修炼。
于是司马懿便以此事要挟羊祜,如果他不听从,就将他与龙氏的事公布于众,让他身败名裂。
岂料羊祜心高气傲,越是胁迫越是不肯就范。后来更向司马懿请辞,以多年以来尽心尽力辅佐为理由动之以情,希望司马懿能放他一马,自己则与龙氏隐居世外,从此不问世事。
司马懿不同意,两人僵持不下,司马懿见羊祜去意已决,干脆撤掉他所有官职,把事情公布出来。
这一下掀起了轩然大波,羊祜身败名裂,为世俗所不容,龙氏为了顾全大局黯然离去,并留下书信,让他另娶妻子,忘了她这个苦命之人。
羊祜发了疯地寻找,一无所获,到了这里更断了所有线索。还被司马懿派来的高手一路追杀,文鸯砍掉他的手臂,变成废人,躲在山谷里不敢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