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的到来,让圣殿里的气氛又是一变,许多人都窃窃私语,都猜测着他的到来到底意味着什么。
蔡琰在给诸葛亮和赵云解释着一些事情,对于史辛和贾诩之间的事情,史辛曾跟蔡琰仔细交待过,蔡琰也亲自见识过贾诩对史辛的情义。
早在史辛变成植物人的时候,贾诩在第一时间就来看过他一次,虽然依旧是那种阴冷入骨的感觉,但关心之情也是难以掩盖。
诸葛亮摸了摸下巴,双眼精光闪闪地望着门外的史辛,“咱们这位大护法,还真是不简单呢!咦?好像又有人来了。”
贾诩说还会有人来,那就是还会有人来。这次来的,也是一个人,江东的主人,猛虎孙坚。
很明显孙坚也是冲着史辛来的。他龙行虎步,昂首挺胸,从出现到站在史辛的面前,也就两个呼吸的时间。
孙坚爽朗一笑,拍拍史辛的肩膀,开门见山道:“是策儿叫我来的,他说你是他的好朋友。既然是儿子的好朋友,那作为老子的我当然要代他捧场。”
“孙伯父,为何伯符兄走得如此急迫?我还想让他讨教几招呢!”
一听到要过招,孙坚笑得更加灿烂,“哈哈!有机会的,有机会的。你别以为在钜鹿赢了他,就一直能赢他,我们江东儿郎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劲,迟早要找回场子的。”
“孙伯父请!”
“好,好!”孙坚一边笑着,一边大步跨进圣教,他也不啰嗦,径直走到卢植等人面前,说着恭喜的话。
孙坚是大汉朝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的到来直接提高了圣教弟子的士气,就连腰脊都挺直了许多。
就在史辛准备转身进去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这种声音史辛再熟悉不过,内心一阵澎湃,自然而然地也挺直了胸膛,抬头向前望去。
只见前方街道里走着几十人,统一的军服统一的姿势,俱都闷着头走路。人数不算多,却给人一种黑压压的感觉,散发出巨大的压迫力。他们的身材虽然不高,但是又厚又壮,就像一支钢铁洪流,无论前方是高山还是深海,在他们面前都如履平地。这支杀气腾腾的队伍,不是陷阵营又是什么?
走在陷阵营前面那人方脸大嘴,大眼浓眉。眉宇间尽是刚毅和自信,仿佛世上没什么事情他是办不到的。不是高顺又是谁?
高顺领着陷阵营,走到史辛面前,沉声道:“我们来了!”后面的军士大声跟喊,“我们来了!”声音之巨,大地都为之震动。
“兄弟们,谢谢你们!”
史辛见到他们,就像见到了家人,感动得无以复加,泪水忍不住滑落下来。
“自己人,不言谢!”高顺说了一句。
“自己人,不言谢!”军士们再次高声跟了一句。
范鹰从高顺身后走了出来,拍拍史辛的肩膀,“我们给你带来了吕将军专门为你定制的
牌匾,你看看。”
几个军士一脸严肃地抬了一个牌匾出来,上书:“圣教荣光”四个大字,落款“吕奉先”。
范鹰解释道:“这是军师为史兄弟求来的,以后史兄弟见到军师,可要好好感谢他一番,吕将军可从来没为谁提过字呢。还有,吕将军和军师,张辽将军不能亲来,特托我们说声抱歉。”
史辛亲手接过牌匾,激动地看着,用手慢慢抚摸着,纸张粗糙的感觉传来,就像男人间能感应得到,却不需说出口的情义。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招来旁边两个圣教弟子,低声吩咐一定要妥善保存好。
他心里清楚,在董卓表示不来的情况下,高顺的陷阵营能来已经是天大的面子,而吕布的身份更是特殊,他送来牌匾已是很难能可贵的事情,不能强求他亲自前来。还有陈宫,史辛想不到他对自己如此上心,看来是个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从这方面来看,陈宫对他比张辽又显得有情有义得多。
高顺微笑着,忽然大喊一声,“好了,如今史辛贵为圣教大护法,有的是钱。他在我们陷阵营混吃混喝一年有余,今天把他欠的,吃回来!”说完便率先走进圣殿。
众军士轰然叫好,先是一个个排着队跟史辛拥抱,笑嘻嘻地说着恭喜的话,然后迫不及待地跟着高顺走进圣殿,等候开饭。
史辛热泪盈眶,仿佛回到一个月前离开陷阵营时与各个军士拥抱告别的情景。
圣殿内因为突然多了四十个人,圣教弟子们顿时忙碌起来。陷阵营的纪律森严,众军士坐下后腰杆挺直,不言不语,目不斜视,就像面对的不是酒席,而是敌阵。负责招待的圣教弟子热情洋溢地走过去套着近乎,却碰到他们杀气腾腾的眼光,顿时吓得够呛,放下茶水后就落荒而逃。
诸葛亮看到陷阵营迎着压力,依然来给史辛捧场,眼中精光又是一闪,“我们这位大护法,面子真是比天大啊,连吕布都送来牌匾了。”
卢植更是欢喜,连声叫人把牌匾挂在圣殿的醒目处,供人瞻仰。
高顺过后,马元义率领一众天师教弟子过来捧场。他们就在圣教的旁边,寻思不需太早到。结果往圣教内一看,大部分桌子都空着,问向史辛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马元义想了想,忽然笑道:“那也关系不大,人嘛,我们天师教也不在少数,实在不行,拉些弟子来充充场面,也是可以的。”
马元义撇下史辛,走过去跟三位长老寒暄,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包装精美的信件,递给张宁道:“二小姐,这是教主的亲笔书信,是大小姐来洛阳的时候交给我的。吩咐如果你夺得冠军,就交给你。”
张宁诧异地接过信件,打开一读,吃惊道:“父亲,父亲竟然封我为黄巾圣女,指明了将来接过教主的位置,这……”
大家都围了过来,讨论着这件事,不少人恭喜张宁。而张宁则脸色微红,小声问道:“看来我以后
真的要继承天师教呢,那……那我还能是圣教的人吗?”
说完瞄了一眼周泰,神情患得患失,完全没有当黄巾圣女的兴奋,仿佛毫不稀罕这样的册封,倒以加入圣教为荣。而周泰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低着头寻思。
蔡琰只一想,就知道其中的缘由。周泰和史辛一样,一直对天师教没好感。他最终的归宿,应该就是跟着史辛,一直留在圣教里。如今张宁被赐为黄巾圣女,将来要回钜鹿继承天师教教主的宝位,这样一来就要跟周泰分开了。
蔡琰叹一口气,搂住她的肩膀道:“当然可以了。但是我们该给你什么职位呢?你迟早要离开圣教的,我们不能给你太高太大权力的位置。但你贵为天师教黄巾圣女,地位与我平起平坐,如果给你职位低了,就显得我们圣教太不会办事,有自视太高之嫌。这要放在以前,圣教势大,倒也不算什么。但是如今天师教在张教主的领导下,变得好生兴旺,圣教才刚有回点气色,这样做只会落人话柄。”
张宁急急道:“我不在意职位的,否则就不会把令牌让出来了。”
“我知道你不在乎职位,你在乎那个人而已。”蔡琰叹了口气,望向门口那道瘦削的身影,一时感同身受,“但是呢,道理我也说过了,你留在圣教也可以,但我们一定要商量个合适的职位给你。”
诸葛亮心思灵巧,如果天师教日后的教主在圣教里面任职,这对两教都是好事,那么史辛“双教合一”的构想,就向现实跨了一大步。
卢植哈哈一笑,目光刚好看向诸葛亮,“你们也不用想了,交给诸葛孔明吧。刚才他掐指一算,我们的困境就真的解开了,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他。”
诸葛亮脸色如常,谦虚了几句,微笑道:“这倒不难办。蔡文姬小姐是圣教的圣女,张宁是天师教的圣女,可合称为圣教“二圣”,不处理教务,只是一个象征。同时,张宁也可以向张天师申请,册封蔡文姬为天师教“圣女”,反正蔡文姬以前也加入过天师教,外门不也属于天师教的外门吗?你们也是那边的“二圣”。等到以后,可以推进两教更紧密的合作,那时,圣教就是天师教,天师教就是圣教,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王允首先反应过来,拍掌赞叹道:“孔明,好主意啊,好主意。我看就这么定了!”
诸葛亮是在为“两教合一”铺路。场中稍为有点政治眼光的人都开始猜测,按照他这说法,将来两教会变成什么样。在王允看来,诸葛亮是圣教的左护法,他先入为主,自然不会想到“两教合一”,想到的却是诸葛亮要吞并天师教。
场中热烈讨论着“二圣”的提法,大家的意见都非常统一。马元义也欢天喜地地附和着,连声道:“明天就差人快报教主,教主一定非常赞同这个提议。”他浸淫官场多年,喜怒不形于色。诸葛亮的提议带有很明显的目的,他自然会在信件中仔细阐明给张角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