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道:“工部尚书张说,他对父皇一直忠心耿耿,只是……”
其实张说乃是一个文人,在唐隆政变中没立什么功劳,事后从侍郎升为尚书,已经是看在他乃李隆基心腹的面子上,超规格升迁了。
现在让他担任宰相,实在有资历不足之嫌。再说了,现在已经有了七名宰相,着实不需要再予增加。
李隆基无论怎么介绍,都有些强词夺理之嫌。
但是,当李隆基刚要开展一篇长篇大论之际,李旦却摆了摆手,打断,道:“三郎无须多言,朕意已决,张说为相。”
“那怎么成?张说他……嗯?啥?父皇您刚才说啥?”
李旦笑眯眯地道:“朕的意思是,既有太子举荐,张说可以为相。怎么?三郎你反悔了么?”
“没……没有反悔。”
李隆基下意识地避开了李旦的眼睛,暗暗寻思:宰相班子中,加了一个崔湜是太平公主的人,加了一个萧志忠不仅势必会成为父皇的人,还欲杀我而后快。
即便张说也为宰相,我也是大大的吃亏。
父皇今日的所为,跟以前一样,不仅自己占了大便宜,而且从容不迫,不带一丝烟火气,让人完全挑不出毛病来。
俗话说,姜是老的辣。难道在朝堂上明争暗斗,我就注定不是父皇的对手?
……
……
崔耕却不管他们父子之间的龃龉,反正自己只要牢牢把握魏州之地的军政大权,就算立于不败之地了。
散了朝,他没有向往常一样打道回府,而是把从人打发回去,溜溜达达,鬼使神差一般,来到了太平公主府门口。
把名帖递进去,功夫不大,中门大开,太平公主满面喜色,把他迎进了……卧房之内。
反正也是老夫老妻了,轻车熟路,宽衣解带,一番云雨。
事后,太平公主慵懒地躺在崔耕的怀中,嗤嗤笑道:“自从那日之后,都是妾身去找二郎,怎么今日是二郎找妾身了?看来,这么多次之后,二郎终于明白了妾身的好哩。”
“呃……也不全是这样。”
崔耕还是有些受不了太平公主的狂放风格,脸色微红,道:“今日来找公主,一是确实想你了,二是向公主来辞行的。”
“辞行?”太平公主冰雪聪明,道:“可是为了姚州是之事?”
“确实如此,是这么这么回事儿……”崔耕简要地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儿介绍了一遍,最后又道:“我走之后,这长安的事,就交给你了,你可要万事小心。莫忘了,当初我给你解过万回的大师的预言,“三郎斫汝头”。当时你还不信,以为三郎指的是先帝,现在知道李隆基的厉害了吧?”
太平公主轻咬银牙,道::“李隆基那小子的确不简单,本宫之前小瞧他了。不过,若他想砍我的脑袋,也没那么容易。”
对于太平公主的政治之才,崔耕当然是放心的。
在历史上,李隆基和她斗起来,一直没占什么便宜。只是后来,李隆基输不起,直接掀桌子,太平公主才大败亏输。
现在崔耕只是顺嘴提醒太平公主一句,让他小心李隆基狗急跳墙罢了。
又说了几句闲话,忽地崔耕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
太平公主媚眼如丝,腻声道:“怎么?二郎是想临别之机想再来一回,却有些力不从心?没关系,妾身来帮你……”
“别,别!”
崔耕赶紧将佳人的臻首扶住,道:“再来两回我都没问题,我担心的是别的。”
“你担心什么?”
崔耕咽了口吐沫,艰难道:“那个……那个……崔湜……他不是要回来了吗?他……你……那个那个……”
“崔湜?”
太平公主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道:“二郎好霸道,敢情你是怕走了之后,妾身和崔湜旧情复燃,给你戴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啊,嘻嘻!”
说着话,随手将旁边自己的荷叶藕丝裙拿起,盖在了崔耕的头上。
“别闹!别闹!”
反正话已出口,崔耕也就没啥不好意思的了,将公主的荷叶裙拿下,神色肃然道:“之前的事儿我不管,但是你跟了我之后,不准再亲近其他的男人。否则,否则……”
太平公主还是那副笑意盈盈地姿态,道:“否则二郎就把奴家怎么样哩?大卸八块?还是……红烧清蒸?”
“我是认真的。”崔耕扶着太平公主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道:“我喜欢月儿,不想让别的男人碰她一根手指头。每每想到,她和别的男人……我就……我就……痛不欲生。如果你忍不住寂寞,想再和其他的男人交往,长痛不如短痛,咱们就分手吧。”
“二郎这么说,真是让妾身也很心痛呢。”
太平公主终于恢复了肃容,想了一下,道:“让妾身以后只跟你一个人好,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也只跟我一个人好。怎么样?我乃高宗皇帝与则天大圣之女,当今天子的亲妹妹,论身份绝不在你崔二郎之下。这个提议……够公平吧?”
“呃……够公平……的确够公平。”
“那二郎你答应不答应呢?”
“我……”
太平公主这话,还真把崔耕叫住板了。对啊,你要求人家忠贞,人家也要求你忠贞,有啥不合理的?
但是,话说回来,崔耕家里娇妻美妾众多,哪个的感情在太平公主之下啊?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多人,答应太平公主的提议?
当然了,要崔耕马上说出,我做不到你的要求,咱们还是一拍两散吧,他也真是舍不得。
一时间,崔耕额头上冒出丝丝冷汗,无言以对。
“嘻嘻!”
一阵沉默后,太平公主忽然伸出青葱玉指,点了崔耕的额头一下,道:“跟你开玩笑而已,你还当真啊。世间之事,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哪有我这没过门儿的,向人家已经过门的叫板的道理?”
崔耕如蒙大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对,对,先来后到!先来后到!”
太平公主复又正色道:“虽然妾身刚才的条件是开玩笑,接下来提的条件,妾身可是认真的。你若答应的话,我也可以今后只与二郎相好。要是不能答应,咱们可就只能一拍两散了。”
“但不知是什么条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