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刀!
崔耕眼前的,是一柄柄的上好陌刀,尽皆用油纸包裹。把这些油纸打开,所有的陌刀尽皆曾明瓦亮,如同崭新的一般。粗略计算,当在千把左右。
陌刀本身乃至以步克骑的利器,但自从大唐以后,就渐渐失传。究其原因,一个是使用陌刀之人,必须天生神力身材高大,经过严格的训练。
另外一个,则是这陌刀造价不匪,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实在是造不起。
高昌人能偷偷铸造千把陌刀,当真是非常不容易。
不仅崔耕,王思礼眼中也简直能放出光来,道:“陌刀!这可是陌刀啊!把这些陌刀给我手下的儿郎们配上,战阵之上,以一当十都没问题。”
李嗣业冷笑道:“凭什么啊?这刀是高昌人的。退一步说,那也是越王儿媳妇家的,我们用用就算了。你王思礼凭什么用?”
“凭什么?就凭这个!”王思礼早就想好了,马上就推金山倒玉柱,对着崔耕纳头便拜,道:“草民参见越王千岁!王某人久有投靠越王之志,不知越王可否收留?”
“哈哈,王将军快快请起。”崔耕赶紧以手相搀,道:“能得王将军之助,本王真是如虎添翼啊!”
王思礼站起来之后,冲着李嗣业撇了撇嘴,道:“现在王某人和你同为越王千岁之臣,可能用得了这陌刀么?”
“你……”李嗣业猛地一跺脚,道:“给你你也用不了!我可是听说了,这陌刀虽然厉害,却不是那么好用的,得常年累月的训练。”
王思礼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这就是李兄弟你有所不知了,王某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在练兵上有些独到之处。我之前早已令手下的兄弟们,;练习过陌刀军阵之法。如今有了真家伙,想必再练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差不多了。倒是你……李大棒子,你用惯了木棒,却不适合这陌刀哩。”
李嗣业大脑袋一晃,道:“放屁!谁告诉你,我用惯了木棒,就不擅长用陌刀啦?你仔细看看,这两样东西,有什么区别?那不是大同小异吗?”
“呃……”
王思礼经他一提醒,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个道理。
陌刀与寻常概念的“刀”不同,又名“叁尖两刃刀”。没有宽大的刀身,本质就是一根大铁棒,在两头略微开出刀刃来。可以砍,可以刺,可以砸,可以说是刀,你说它是枪也不是说不过去,叫他棍吧……也不是完全不行。
李嗣业放弃大木棒,改用陌刀,不说是无缝切换,起码也绝对飞费不了多大的力气。
崔耕打圆场道:“都别争了,这么多陌刀呢,还能短了你李嗣业一把?还有王思礼,你练兵练的再好,手下也不全能用陌刀吧?恐怕到了最后,是刀有富余,而人却不够哩。”
这事儿还真被崔耕说着了。
高昌人精挑细选,总共五百人,提前练习过用陌刀的法子,身高膂力也够。
王思礼对陌刀兵再流口水,手下再精锐,努力了半天,也就是能出两百多人。
再加上崔耕手下几十人以及李大棒子,新的联军陌刀队成立之后,就是八百人左右。
崔耕当即任命李嗣业统领这支陌刀队,并让王思礼集中训练。
当然了,陌刀队不是万能的,不可能成立八百陌刀队,就能战胜那几万*了。
再说了,用陌刀队屠戮大唐官兵,也实非崔耕所愿。
就在王思礼在高昌城内紧锣密鼓地练兵之际,崔耕还在苦思着和平解决此事之计。
城外的*似乎也是这么想的,围城七八日,都未主动发动进攻。
这一日晚间,甚至有一人偷偷射了一封信到城楼上,要求秘密谈判。
这敢情好。
崔耕赶紧下命令,从城楼上垂下一个土筐,把那使者接入了城内。
直到了王宫内,这使者才将面上的青纱摘下,这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相貌俊雅,三缕短墨髯飘洒胸前,一看就不是凡俗之辈。
崔耕还没说话呢,麴云仙已经能惊呼出声,道:“萧叔叔,是你?”
“可不是我吗?”那使者才长叹一声,道:“想不到你我再次相见,竟是如此境遇,真是令人唏嘘不已啊!”
麴行燕却冷哼一声,道:“得了吧!姓萧的,少套近乎。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你是知道自己儿子死了之后,就调遣大军,准备灭了我们麴家吧?若不是我们提前立国,恐怕早已成了你的刀下之鬼!”
“这话对也不对。”那使者镇定如常地道:“我承认,之前调遣大军,是为了麴氏而来。不过,我只是想逼着我那老哥哥麴武望放弃复国之志而已,却并没有对麴家赶尽杀绝之意。萧某人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又岂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事?”
说着话,他又看向坐在一旁的崔耕,道:“您说……下官说地对不对啊,。越王千岁?”
现在高昌城飘的是“高昌旗”,却不是越王旗。
崔耕闻听此言,当即面色微微一变,道:“听高昌女王和麴行燕的话……你就是安西副都护萧嵩。”
“不错,正是下官。”
“你怎么知道本王在此?莫非是阿布告诉你的么?”说到这里,崔耕语气转厉,道:“阿布乃大食元帅,狼心野心,你到底是把他抓了,还是……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