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拉黛维眼波流转,娇笑道:“不仅仅如此,主要还是岭南王甚和本公主的眼缘呢。”
“到底怎会么回事?”
“我们真腊家的女孩儿,跟你们汉人家不一样,并不讲究从一而终。而且,女孩儿到了长成之时,就必须要德行高深之士,僧也可道也可,去其童身,名曰“阵毯”。一般来讲,富者七岁即行此礼,贫者难以筹措钱财,到了十一二岁才行此礼。而且,越是高僧大德,要的钱财越多。奴家身份尊贵,却看不上那些七老八十德行高深之士,所以一直未行阵毯。岭南王非僧非道,但既能得佛陀传法,并且毫无保留的告诉世人,德行总不是假,应该……应该能为妾身行阵毯之事吧?还请岭南王勿推辞。”
擦,还有这好事儿?
这岂不是说所有的真腊的女子,都要经或僧或道过一手,才能与其他男子成亲?
而且,干这事儿不仅不要钱,还能收钱?什么高僧大德啊?高级淫棍吧?
崔耕越想越是羡慕嫉妒恨。
当然了,再羡慕嫉妒恨,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答应帮帕拉黛维“阵毯”。要不然,传扬出去,大唐岭南王的面子还要不要了?日后,帕拉黛维做了百八十顶绿帽子,崔耕戴是不戴?
所以,他摇头道:“多谢公主厚爱,只是本王娇妻美妾甚多,要我一年内不近其他女色,本王实在做不到啊!”
“可妾身是处子之身,她们又不是,您就不能忍一忍?”
“处子之身也不行。”
“妾身可以给您足够的钱财,真腊虽不产金银却盛产珍珠。”
“本王不稀罕。”
“妾身如此貌美,岭南王就一点都不动心么?”
崔耕自己都觉得自己太不识抬举了,艰难道:“确实不动心。”
“你……”
佳人眼圈泛红,两滴清泪顺着腮边滑落。
她笼中的结辽鸟都叫了起来,道:“痴情女子负心郎!痴情女子负心郎!”
崔耕不由得一阵阵无语,心说,帕拉黛维平时都教这结辽鸟什么啊?
但是,这番景象落在其他人眼中,却是崔耕不识好歹惹佳人伤心,连结辽鸟儿都看不过去了。顿时,在场几乎所有男子都义愤填膺,对崔耕怒目而视。
其中最生气之人,则是山帝王国的特使摩佐。
尽管山帝王国和水真腊是敌对的关系,但是,他一见这帕拉黛维,就倾心不已。
山帝王国的风俗和真腊相同,女子以“夫多”为荣,对刚出生的女孩,必定祝福道“汝有人要,将来嫁千百个丈夫”,
摩佐本以为拿下帕拉黛维没什么难度。没成想,帕拉黛维以还没“阵毯”为由,坚决不从。
如今见崔耕如此矫情,他可忍不了了。
当然了,让他上前劝崔耕“勉为其难”地把帕拉黛维“阵毯”了,他也说不出口。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狠狠羞辱崔耕,为帕拉黛维出气、
摩佐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道:“在下乃山帝王国特使摩佐,拜见岭南王。”
崔耕还想着跟山帝王国搞好关系呢,点头道:“好说,好说。摩佐特使,你找本王有事吗?”
“久闻大唐乃天朝上国,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岭南王更是大唐的英雄人物,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无所不通。无所不晓。呃……不知您带了什么灵鸟来,给我等开开眼界呢?”
崔耕一听这话,就知道摩佐没安着什么好心,皱眉道:“本王来得匆忙,不知林邑有什么灵鸟会。更没带什么灵鸟。”
摩佐故作惊讶之色,道:“哦?是吗?那可大大的不妥。此事传扬出去,知道的是您忘了带灵鸟。不知道的……恐怕以为您没什么灵鸟,堂堂的大唐岭南王不过如此呢,哈哈!”
哈哈哈
有他带头,不少人大笑着起哄。
本来么,如此美女来倒贴,不但给钱,还绝不纠缠,只求春风一度。你崔耕这都不情不愿的……让大家情何以堪?如今有了取笑他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摩佐挑衅的水平也就那样,这番话算不得多么尖酸刻薄。但是,在这阵阵笑声的衬托下,却让崔耕的脸上非常挂不住。
待人们的声音渐低,崔耕不悦道:“圣人云,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退一万步说,就算诸位能训好几只结辽鸟,那又如何?”
“还如何?”摩佐嘴角微翘,满不在乎地道:“岭南王,你少拿孔老二那一套来敷衍。在我们山帝王国,一敬天神,二敬佛陀,三敬道祖,最后才敬什么孔老二。你说训好结辽鸟没什么用,有本事,你训好一只让我们见识见识啊?拿不出来,我也只能说你死鸭子嘴硬了。”
“你……”崔耕被他堵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一阵无语。
正在这时,杨玄琰发话了,他吊儿郎当地道:“怎么?听摩佐特使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自己有训好的上等结辽鸟了?”
“非是上等的结了鸟,而是上好的灵鸟。怎么?小伙子,你不服气?”
“不服气!有本事,你拿出所谓的灵鸟来,让小太爷见识见识?”
“那有何难?”
摩佐打了一声呼哨,就见不远处的密林中,有一五彩之物腾空而起。
仔细看去,却是一只神骏异常的五色鹦鹉,双翼展开足足三尺有余,在众人头顶上不断盘桓。
“怎么会有这么大鹦鹉,简直跟老鹰相仿。”
“真漂亮啊,简直不似人间之物!”
“山帝王国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不可小觑。”
……
林邑人是识货的,见此状况,顿时发出阵阵惊呼。说得虽是林邑语,但摩佐却能毫无障碍的理解。
他得意地道:“怎么样?小伙子。你可见识到了,我山帝灵鸟的威风?来,五彩元帅,再给他来一段道家的《逍遥游》。”
那鹦鹉得了指令,马上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声音洪亮,句句字正腔圆,如果闭上眼睛的话,恐怕没人会认为这是一只鹦鹉,而会认为是一名潇洒出尘的道家高人。
然而,正当它念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之时,忽然,一声凄厉的尖啸声响起。
唏
这尖啸声人听了也就罢了,那五彩鹦鹉却是在半空中骤然一滞,稍后,就如同折翼一般,从半空中直落而下。
“五彩元帅!”
摩佐飞奔上前,尽力接住五彩鹦鹉,却被那鹦鹉下落的力道击得连连退数步。
他顾不得查看自己有没有受伤,焦急道:“五彩元帅,五彩元帅,你怎么了?”
杨玄琰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道:“放心,它死不了,只是一时不适而已。诶,摩佐,你这训鸟之能,依我看来,也不怎么样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