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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瞎子!二小姐送礼物的事,你是压不下来的!还不如索性给你娘送过去,让你娘对你放心!只要你娘放心了,你想要什么――”
“对呀!”江清芳恍然大悟,又看看自己爹检出来的这些包装精美的礼物,娘是过过苦日子的,最不喜奢华,而且看这东西,怕不得上千两银子才能办到,以清歌的好吃懒做,不定又淘卖了祖宅的什么东西出去呢!娘见了这些东西,恐怕不但不喜,反而会大怒!
“把礼物给你娘送去后,你还是再跑一回江家屯子。”周灵韵又吩咐道,“即是能买这么多礼品,说不得,那丫头是拿了那东西换的!”
那东西?江清芳眼睛倏地睁大,对呀!除了那象征家主地位的玉镯,老宅里还有什么如此贵重?!
“爹,还是你厉害!”江清芳已是喜笑颜开,抱起那一堆礼物就往主院跑去。
快靠近主屋时,江清芳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努力敛起脸上的得意,神情也一变而为略有些愁苦的庄重。
进了院子,便看见停放在树下的那辆青色马车,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怎么这么倒霉,那个老东西,竟也在这里!这主屋,爹爹努力了一辈子,都不被允许入住,即使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即使爹爹已是江府唯一的男主人,却仍是只能居于小爷的偏院中,便是自己,来见娘,也得让人通报,而这个老东西,不过是那个男人的仆人,却拥有随时出入娘屋子的特权!
看江清芳走近,一个女人迎了上来,“大小姐,您有事吗?”
再抬起头,江清芳已经敛去眼中的恨意。
“是江辰啊?”江清芳笑容和煦,客气地冲女子点头,略略提高声音,“有劳阿辰去禀告娘亲,我有事要见娘。”
“咳咳――”屋里传出有些沉闷的咳嗽声,随之,一个有些孱弱的女声传出,“清芳吗?你下去吧,有事明天再说,我累了。”
江清芳心里暗恼,却又松了一口气,在门外站了片刻,恭恭敬敬道,“天冷了,娘要小心将养,我前儿得了枝千年雪参,已经给了厨房炖上,娘好歹用点儿,女儿也能放些心。”
半晌,里面又传出有气无力的一声“嗯”。
江清芳眼里闪过一抹刻毒的恨意,却也是转瞬即逝。对已经提了礼物做出恭送姿势的江辰点点头,“麻烦阿辰把这些东西拿进去。我刚听门房说,这些,是妹妹托人捎来的!”
话音刚落,门哐当一声打开,一个年约五十左右的男子出现在门边,“小姐回来了?在哪里?”
江清芳仍是恭恭敬敬的站着,温声道,“不是妹妹,是妹妹派人送来的。”话落,又点了下头,便不紧不慢的走出院子。可刚出院门,江清芳却狠狠的揪住路旁冬青的深绿的叶子,在手心里慢慢揉的稀烂!
“小姐送来的?”院里传出男人不敢置信的声音,“阿辰,难道方才在府外我们碰到的那位姑娘是小姐的人?哎呀,这是怎么说的!小姐的人,我却错过了,快拿给夫人看,我早说过,清歌是个好孩子啊!”
屋里突然传出一阵急骤的咳嗽声,随之“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扔出来,还夹杂着女人暴怒的喝骂声:“孽障败家子”
江清芳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施施然向自己的院子走去,明天,自己就上路去江家屯子!
50此心安处是吾乡(二十八
头嗡嗡直响,好像有无数只苍蝇在耳边飞舞。折断的头颅,满地的鲜血,从天而降的巨石,飞出去的身体……
“啊――”清歌短促的闷叫一声,猛地睁开眼来。
入目是一个黑漆漆的洞穴,那不知名的声音也尽皆消失无踪,可清歌却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窥探着自己。
清歌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艰难的转头,瞳孔猛地收缩――
天呢!距自己前方不足两米处,靠近洞口的地方,那白乎乎的一堆东西是什么?
像是被清歌盯得厌烦了,那东西动了动,不满意的哼哼着,慢慢睁开两只眼睛,伸了个懒腰,慢腾腾站起来。
清歌张大嘴巴,那竟然是一头老虎,而且,还是一头雪白的老虎!上帝,佛祖,呜呜,我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明明上一刻自己还在那该死的陷阱里――
“真好玩,我也要玩――”惨白的月光,清晰的照出一个仅以兽皮裹着身子,胳膊肘小腿还有脚都光裸着的女子,配上那一头散乱的头发,活脱脱一个犀利姐!
可清歌知道那绝不是犀利姐!因为,她的手里轻轻松松托着块儿足有千斤重的巨石,而此刻,那块巨石就以泰山压顶之势,悬在自己头顶上方!以自己所知,这深山之中,除了屯子里的猎人,那就只有一个类人类,那就是那个恐怖的野人!现在看这身装扮还有那块儿巨石,清歌已能肯定,这绝对就是那位野人大姐!
可心里又觉得奇怪之极,这野人身上,竟没有长毛,更不可思议的是,还会说话!整日生活在森林之中,会说兽语会说鸟语都不奇怪,却怎么可能会说人话!
正想着呢,上面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却是自己洒在江大桂身上的**终于发作,江大桂抱着那块儿石头就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旁边的林子里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嘻嘻嘻,好玩儿,大猫,去――”野人傻呵呵的乐着,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大猫?这野人还带着宠物吗?!不片刻,清歌清晰的听到一声惨叫,然后那惨叫又逐渐的向自己这个方向移动,接着又是“咚”的一声,一个女人便“啊啊”叫着从天而降。
清歌忙抱着小翠往旁边一滚,任那黑影摔在洞里,那人顿时摔得气晕八素,可在那人趴落地上的瞬间,清歌还是看清了那人的脸,果然是那个负气跑掉,据说被野人抓走了的董聚如!
早就觉得不对劲,现在终于明白了!董聚如负气跑走,不过是逼得自己等人只能跟着她往深山里去!然后江大桂追上去,两人再合演双簧来掩人耳目!那个什么身高数丈的野人,竟是这董聚如假扮的!枉自己小心翼翼,却还是落入了他们的掌握之中!
可又实在想不通,不就是揍了那江大桂一顿,又何来这么大的怨气!竟不止算计自己,还要祸害三个孩子!
“嘻嘻,好玩,我也要玩――”那野人又一次开口,然后手一松,就要把那块儿巨石扔下。
清歌心里一阵酸涩,下意识的把小翠拢到怀里,不甘的抬起头,看着洞顶那轮皓月,若尘,小竹,真舍不得你们啊――
头顶上那块儿巨石终于轰然落下,好像还夹杂着什么“主人”的喊叫声!
那么现在,自己已经死了吗?难道这是阴曹地府?面前的不是老虎,而是喜欢上了野兽派风格的孟婆
“婆,婆婆,”清歌努力的想要把身子缩小,“不敢,劳您,劳您大驾,您,您站在那里,就成,我,我自己过去,过去喝汤――”
嘴里说着,身体却不由的往后靠,忽觉后脑勺那儿好像碰上了什么尖尖的东西,清歌艰难的回头,眼睛都要直了,天,谁来告诉我,自己身后这一排排摞的整整齐齐的东西是什么?红色的黄色的灰色的,这一大堆东西怎么那么像鸡呀?
白虎越来越近,清歌已是泪眼模糊,努力的想要撑起身体爬走,却发现自己身体像被人拆开过一样,竟是跟散了架差不多,一动就浑身疼的要命!
白虎走到清歌身边站住,又瞥了清歌一眼,那眼神真是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就在清歌要晕过去之时,那白虎终于恩赐般抬起了爪子――好整以暇的往前一伸,抓了只鸡连皮带毛就塞到了嘴里!
清歌目瞪口呆的看着白虎吃完又慢腾腾的围着自己转了几圈,在情歌紧张到几乎要再次晕倒之后,终于懒洋洋的退回洞口处又趴在了那里!
“爹,娘,爹,娘――”那嗡嗡声忽然又开始在耳边响起,清歌终于迟钝的意时到,原来自己睡梦里听到的不是蝇子的声音,而是人的梦呓。
顺着那声音看去,就在自家身后的角落里,还躺着一个小孩子,已经适应了洞里的黑暗的清歌,终于分辨出来,这个两眼呆滞除了“爹娘”什么也不会说的孩子,是小翠!
“大猫,快,我听见主人醒了。”自己曾听过的那怪异声音忽然从洞外传来,然后一个裹着兽皮的举着火把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清歌面前,“嘻嘻,主人――你睡醒了?”
嘴里说着,随手掂起清歌不停摇晃着。
清歌只觉头昏眼花,甚至清晰的听见了自己断掉的骨头来回碰撞的声音。
“啊――”清歌闭上眼睛拼命的往后仰,声音真是惨烈无比,“野人啊!”
“啊――野人啊!”那女人随手把火把往旁边一插,也和清歌一样仰天长啸,竟是学的惟妙惟肖。
清歌的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你说死就死吧,怎么有个恐怖的老虎不算,还跟个野人是同路人!
那女人也学着清歌的样子拼命的挤着眼睛,可挤了半天,却挤不出一点儿泪来,掂着清歌往自己脚下一放,忽然嘟了嘴照着一旁的老虎一巴掌拍过去,“不好玩儿!”
清歌抱着头就缩到了一边,眼泪掉得哗啦啦的,怪道说自己都做鬼了,身上还有这样清晰的痛感,原来这丫没事儿就这样把自己当沙包丢来丢去啊!
受了无妄之灾的白虎愤怒的抬起头不平的哼了声,却又憋屈的趴在了那里。
女人又往前挪动了些,小心的挨着清歌,可怜巴巴的说道:“主人,我饿――”
清歌艰难的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奶奶的,这情景,这调调怎么就那么说不出的熟悉呢?
“别动!”清歌终于出声,那颗讨好的顶着一头乱发在清歌面前晃来晃去的头颅一下子停住。
“过来些。”清歌又道,野人果然乖乖的往清歌面前挪了挪。
清歌伸出手,哆嗦着揪住一绺头发,慢慢的往旁边掀开,手猛地一抖,一撮乱发晃晃悠悠的落下,――
“啊!”野人痛呼一声,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主人――”
清歌已经语言不能了!上帝佛祖玛利亚!谁能告诉我,为什么野人犀利姐霎时又变身成蒙面刺客傻大姐了?!难道说,自己没死?是刺客大姐,救了自己?!
“主人,”那颗乱蓬蓬的头又往前凑了些,蹭了蹭清歌的胸,撒娇道,“我饿――”
清歌只觉一阵惊悚,刚要说什么,突然瞥到洞边,那只刚才“威胁过”自己的老虎,正柔顺的趴在随着傻大姐回来的那头白虎怀里,傻大姐的动作和那白虎的动作几乎如出一撤,甚至脸上撒娇的表情也相似之至!
“呕――”清歌顿时被雷的外焦里嫩!连刚刚升起的一点儿歉疚也霎时烟消云散!
看清歌没反应,女人又想往前凑,却被清歌死死的抓住胳膊定在那里!
清歌简直是欲哭无泪!大姐,咱俩可都是女人啊!俺已经嫁给若尘了,俺要从一而终啊!你是俺的救命恩人又怎样,俺也不能以身相许啊!大不了,俺不把你扔这儿了,俺带你回家,给你找个男人好了!
“好,傻――”心理建设了半天,清歌终于有气无力的开口,“以后你就叫无名,江无名,是我的姐姐,你也别再叫我主人,叫我清歌或者叫我妹子都行。”
心里却在盘算着,咱们姐妹相处的时间长了,将来若有一天你回复神智,可好歹念着点儿姐妹情谊!
山洞里冷,而且看无名的模样,一副等不及吃东西的样子,看着自己简直是馋涎欲滴,清歌打了个哆嗦,赶紧让她去捡些柴来,无名倒也好说话,乐呵呵的就跑了出去。
清歌叹了口气,果然是傻子最快乐!上一次自己就是这样落跑的,看来自己这次要想跑,应该是也没什么难度的!可想想当初那个威风凛凛的刺客,要是这样就成了野人,也实在有点儿太那个了!
一放松下来,身上的疼痛更加清晰。往自己胸前摁了摁,那儿的疼痛越发尖锐,自己肋骨恐怕断了,而且恐怕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