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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鳌头;可听小皇帝的意思,只要一进贮藏紫木灵的密室,江清歌便性命堪忧!
小竹探出头,烦躁的冲那侍卫摆摆手:“知道了——”
那侍卫挤了满身的臭汗,本是一溜烟儿的跑回来报喜的,哪知道小竹竟不但不乐,反而很是恼火的样子,侍卫摸了摸头,不知所措的退后一步站定。
小竹焦急的看着治玉公会的角门处,忽然眼睛一亮,却是另一个负责打探消息的侍卫急匆匆的回来了。
“怎么样,能溜进去吗?”
那侍卫打量一下周围,小声道:“禀公子,我们用了各种办法,可是都没办法混进去。不但这里,公会的各个角落都有大量高手潜伏,想要进去,根本不可能!”
小竹颓然坐回车里,忽然又坐起,竟是探出手来,一把揪住殷泓的衣襟,红着眼睛问道:“到底是谁,要害我家嫂嫂?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殷泓脸色顿时一变,握住小竹的手想要扯开,又怕伤了小竹,只得撇了脸艰难的道:“小竹,你松手。我一听见有人说要害你嫂子就跑来了,实在没听清主谋是谁——”
“你胡说!”小竹已经有些失了理智,忽然从怀里拽出一把匕首。
殷泓先是吓了一跳,神情忽然萎顿至极,“小竹,你想,杀我?”
小竹惨然摇头,“我不会杀你。只是,你可知道,若是没有嫂子,便不会有今日的小竹,若是嫂子有个什么,意外,哥哥必不愿独活!小竹若是不能护住嫂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到最后,小竹已是绝望至极,忽然擎起匕首,就要朝自己脖子抹去!
“小竹——”
“小竹不可——”
陆雪明和殷泓只吓得魂飞魄散,一个按住左手,一个抱住右手。直到把那把匕首抢在手里,殷泓还吓得不住发抖。
“小竹!”看着小竹脖子上那把锋利的匕首留下的血印儿,陆雪明气得跺脚,可有无可奈何,只得转头对殷泓道,“陛下,您也知道小竹的脾气,您还是告诉他吧,不然,我怕,真会出事的——”
别人不知,自己可是清楚,小竹和兄嫂之间的感情到底深到什么程度,这小子,平时聪明的紧,可一碰到兄嫂的事,就会失去理智!
“我——”殷泓张了张嘴,却仍是支支吾吾的。
陆雪明使劲握了握小竹的手,转向殷泓:“你方才是从皇宫里跑出来的?”
殷泓本不想理,可看到小竹眼神空洞绝望的样子,终于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明白,以小竹和陆雪明的聪明,恐怕会很快猜出来。
“也就是说,策划这个阴谋的人,乃是在皇宫之中。”
小竹稍稍冷静了些,听了陆雪明的结论,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殷泓的眼睛亮的吓人,“你如此维护于她!这个人,是,枫童?”
“小竹——”殷泓有些着慌,拽了小竹的袖子,几乎有些哀求,“你先别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忘了摄政王这段时间对你和嫂子多好啊!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做什么傻事啊!”
小竹静静抽出自己的袖子,点头道,“我也觉得,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殷泓:“我们一起进宫。既是误会,还是当面说清的好。”
殷泓有些呆愣的看着平静的有些吓人的小竹,直觉好像有些地方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儿,沉思了片刻,郑重的看着小竹道:“你还是和陆公子先回府,朕一个人回宫,那紫木灵的雕琢当不是一日之功,咱们还有时间,待朕问清楚了,你再做打算不迟。”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和摄政王,都是朕最重要的人,有朕在,便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受伤!”
“你——”小竹猛地攥紧了拳头,胸脯急剧的起伏着,半晌又慢慢低下头,长叹一声,“先,看看吧。”
看小竹不再一副找人拼命的样子,殷泓终于放下心来。
正行走间,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几个人正自疑惑,忽听车外传来一声断喝:
“站住!奉郡主之命,永安街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侍卫一怔,还未及开口,小竹的声音已在车内响起:“你家郡主?敢问可是锦洛郡主?”
陆雪明怔了一下,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却是抿了嘴不做声。
“大胆!我家郡主的名讳也是你这等乡野小民可以随意乱叫的?还不快滚下来!”车外兵士怒道。
“大胆!”车外陆府侍卫杨府侍卫齐声怒喝,“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竟敢对我家公子如此无礼,还不快让开!”
“我管你哪家的人!充什么大爷啊!全都给我滚下来!”车外兵士怒道。
“叫你家郡主来。”小竹忽然探出头,淡淡的对兵士道,“她找的人我知道在哪里。”
没想到车里竟是如此明丽的一个小公子,那兵士明显愣了一下。
那兵士的神情让殷泓很是恼火,忙探出衣袖挡住,呵斥道:“还不快退下!”又意识到什么,忙缩回头,埋怨的对小竹道,“这样被押回去多难看啊,待会儿朕自己回去不一样吗!”
“哪个吃了熊心豹胆敢押你?!”小竹翻了翻眼,“只是郡主一定就是奉旨寻找陛下的,都是自己人,何不把这件功劳送给郡主!”
“自己人?”殷泓一怔,“什么自己人?”
小竹“哧”的一笑,“来了这么久?你不会不知道吧?锦洛郡主,可是我陆家哥哥的,未婚妻——”
陆雪明脸更红,头几乎要低到桌子底下。
“奥——”殷泓会意的点头,刚要再说什么,忽听外面一阵乒乓乱响,几个人吓了一跳,忙探出头来,却是那班兵士看车上人丝毫不为所动,竟是要冲上来,却又哪里是陆杨两府侍卫的对手,顿时被打的躺了一地。
远处正在紧急搜索的锦洛看这边有情况,忙带了手下赶了过来。这片街区,正是李如的辖地,看到竟有刁民敢和官军对抗,不由心里一沉,忙抢步上前,高声道:“何方贼人,见了郡主还不赶快滚下来认罪,难道要找死不成!”
车里一片静默。锦洛皱着眉瞧着这辆普普通通的车子,猛然一挥手,身后的侍卫慢慢围了上来。
千钧一发之时,车内忽然传来一声轻笑:“锦洛郡主有礼了!有故人在此。”说着,车里忽然送出来一条锦帕。
“什么狗屁——”看车内人如此托大,李如大为气恼,抽出宝剑就想铰烂那方帕子。
锦洛却忽然眼睛一亮,一把把李如推开,紧走两步到了车前,低低道:“……是你吗?”神情竟是温柔至极。
车里低低的传来一声“嗯”。方才还满脸杀气的锦洛顿时乐的眉开眼笑,傻呵呵的的愣在了那里。
一旁的李如等人等了半晌,锦洛却是除了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帕子傻笑外,再没有其它动作,心里不由一沉,这车里的竟是什么妖人不成?怎么郡主竟是丢了魂儿的样子?忙靠近了些唤道:“郡主,郡主——”
“啊?”半晌,锦洛方回过神来,回头才发现,自己的手下正拿着兵器慢慢围过来,立时冷了脸,斥道,“嚷嚷什么呀嚷嚷?嗓门这么大做什么?小心吓着了——”
车内忽然传出一声轻咳,锦洛忙住了嘴,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如:“怎么这么没眼色!去,把那辆车拉过来!”
李如被瞪得直发毛,忙一缩头,再不敢开口,乖乖的拉了辆车过来。
对面那辆车车门忽然打开,一个少女轻盈的从车子上跳下来,转身就上了李如的马车。李如本正发愣呢,一眼看清了女孩的容貌,顿时大喜,不是蓝丰陛下殷泓又是哪个?!刚要唤锦洛,回头才发现锦洛仍傻傻的守在对面那辆马车外。
那辆马车已经启动了,那些侍卫不由面面相觑,这到底是拦还是不拦啊?正踌躇间,忽见锦洛上前一步,亲手牵了马缰绳,那些侍卫便是再傻,也明白了过来,忙都闪开,肃然站在两边。
那辆马车已经走远了,锦洛忽然又扬声道:“你,放心——”
李如听的又一哆嗦,那车里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怎么听郡主的意思竟是比陛下还重要啊?!
“快走吧,朕有急事回宫。”等了良久,外面却还没有什么动静,车内的殷泓有些急躁。
“你说你是蓝丰陛下,可有什么证据?”车外的锦洛转回了身,有些懒洋洋的道。
“你这是何意?”殷泓大为恼火,猛的掀开车帘,“李统领认得——”
却一下傻了眼,车外哪里还有李如的影子?!
“朕要进宫!”殷泓忽然觉得不对劲,指着锦洛道,“到了宫里,你们缙云皇上和朕的摄政王自然认得朕!”
“你以为皇宫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吗?!”锦洛瞟了一眼殷泓,“没弄清你的身份前,本郡主怎么敢贸贸然带你进宫!”
说完回头吩咐道:“回郡主府。”
“你——”忆起方才的古怪情形,殷泓一下子恍然大悟,“锦洛,你好大胆!一定是小竹——”再探头看去,小竹的车早走的没有影了。
“雪明哥哥,谢谢你。”小竹感激的对陆雪明道,若不是陆雪明相帮,绝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打发走殷泓。
“你我之间,还需要什么谢!”陆雪明摇摇头,抬头看着窗外,神情伤感而又落寞,“当初,若不是江小姐,雪明早葬身虎口!咱们还是说说下一步该怎么办吧!皇宫那里,可是堪比龙潭虎穴——”
小竹惨然一笑,“管他是龙潭虎穴也好,刀山火海也罢,我都要,闯一闯!”
车子极快的朝着皇宫而去,刚到午门外,便被当值的侍卫拦住。小竹一弯腰下了车,冷冷的瞧了瞧眼前这片美轮美奂的宫殿,摊开手掌,手心里却是一面锦斐特赐的可以随意进出皇宫的金牌。
那侍卫吓了一跳,这种金牌,就自己所知,皇上就送出了一块,听说是给了蓝丰上将军的公子,难道就是这位神情冷然长相隽秀的小公子?
当下不敢拦阻,忙给同伴交待了一下,亲自引领着小竹往宫内而去。
到了仁和殿,却听小侍说皇上刚才陪了摄政王去了御花园儿,忙赶紧领着小竹又往御花园而去。
已经是暖春时节,远远的就瞧见御花园里花繁叶茂,各种奇花异草次第开放,煞是好看,一路上更是碰见了不少身穿华服的名家公子,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也在内侍的引导下,匆匆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每个人脸上均是面带喜色。
小竹微微顿了顿脚,带路的侍卫倒也机灵,忙小声道:“今日乃是皇太后六十八华诞,怎么,公子不是来贺寿的吗?”
“啊?”小竹愣了下,忙点头,“当然,本公子自是来贺皇太后大寿的。”
怎么竟如此不巧!神思不属间,脚下忽然一软,却是走的太快了,正好踩住前面一位步履轻盈的公子的鞋子。
“我的鞋子——”看到自己漂亮的绣花鞋上的鞋印儿,那公子心疼的不得了,抬头一看小竹虽然容貌出众,穿着却甚是一般,登时柳眉倒竖,“你是哪府小厮?男儿家,怎么如此没有教养?还不快给我擦干净!”
小竹这才反应过来,忙拱手道歉,那公子却是不依不饶,四周一些侍卫服色的人已渐渐围拢过来。小竹猛地上前一步,那公子吓了一跳,以为小竹要动手,厉声道:
“你要做什么?”
小竹并没有动手,却是蹲□子,掏出帕子帮那公子擦鞋子。
那侍卫吓了一跳,急叫道:“公子——”便要去扶,小竹却仍是坚持着给那公子擦干净了。
“公子?”那男子也愣了一下,皱了皱眉,“你是哪家公子?”
小竹却并不搭理,起身冷冷的瞧了一眼那男子,“现在可以了吧?”
听说对方不是小厮,却是哪家公子,男子有些无措,转念一想,此人穿着如此寒酸,又如此胆小怕事,定是出身小门小户,当下哼了一声,继续往御花园而去。
小竹不敢再大意,小心翼翼的跟着往前走。
御花园里早已是衣香鬓影,美人云集,彼此低声谈书论画,中间的凉亭之上,早摆好了一张长几,后面放了三张凳子,却是空无一人。
小竹下意识的往四下里瞧,却没有发现枫童的踪影。心里不由大是焦急,正犹疑间,身后两个侍人的窃窃私语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