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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可来得的!还不快滚下去!”
贺岩被骂的羞愧难当,捂着嘴一下子哭出了声。萧燕荣更加恼怒,扬起手来照着贺岩脸上就狠狠的扇了过去,贺岩踉跄了一下,登时扑倒在地。
“爹――”萧玉清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就去搀扶,含愤带悲地冲着清歌几人道:“你们这是,一定要逼死我爹吗?”
张汝宁愣了一下,看萧府中人闹得实在不像话,不由也有些着恼,听萧玉清的称呼,意识到这个挨打的男子当是萧燕荣的小爷,皱眉道:“你们萧府也是书香人家,怎么这么多污糟事?少爷回门,还不快请正君出来?其他人还是赶紧打发了的好。”
萧燕荣忙点头唯唯称是,又有些苦涩的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燕荣正夫平夫均已过世。只是没想到这东西不长眼,冲撞了贵人。”
忙使人拉开萧玉清,又踢了贺岩一脚,“见到各位贵人和少爷少夫人回来,还不过来拜见!”
贺岩被踢得身子顿时蜷成一团,跌跌撞撞的爬到清歌几人面前,泣道:“见过,各位大人,见过,少夫人,见过大少爷,见过大小姐,见过小少爷……”
被死死摁住的萧玉清仇恨的盯着清歌几个,似是要扑过来拼命;杨芫则是不自觉的握掌成拳,只觉心里痛得剜心一般,悦儿当时,到底是何等艰难,才会嫁给这样一个不堪的女子做小爷!杨芫,杨芫,你真是该死啊!
“你下去吧。”杨芫转身对一旁的张汝宁吩咐。
“啊?”张汝宁愣了一下,忙点头哈腰的答应,小心的退出大门,只觉这萧府情况委实诡异。
看陆雪琪还傻乎乎的杵在自己面前,清歌一眼瞪了过去。
陆雪琪这一会儿倒是福至心灵,一拱手:“师傅,将军,你们忙,你们忙,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下,先出去一下。”
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
院里的仆人也都退了下去,萧玉清忙跑过去把贺岩扶起来,红着眼睛道:“不论你们身份如何尊贵,如此欺侮一个弱质男子,不觉得羞愧吗?”
又冲着若尘小竹道:“枉爹爹抚养了你们这许多年,你们便是这样报答爹爹的吗?”
小竹惨白着脸,更紧的缩进若尘的怀里,小手死死揪着清歌的衣襟;若尘神情惨然,哆嗦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萧玉清,你这是何意?”清歌握住小竹的手,和若尘并肩而立,看向萧玉清的神情凌厉,“你爹爹现在如何,和我家相公和小弟,有关系吗?你口口声声让他们报抚养之恩,要不要我把你爹当初如何‘抚养’相公和小弟的一一道来?”
听清歌如此说,贺岩身体突然一抖,也不哭了,拉了拉萧玉清,“大小姐别说了――”
“还有你――”清歌俯□,神情狰狞,“当初,都有谁害我家小竹的,我会一一查明,希望这萧府里的人,还有干净的!”
清歌声音虽低,其他人自是没听清说的是什么,杨芫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眼神顿时如刀一样朝着萧玉清刺了过来。萧玉清身子一软,一下瘫在了地上!
萧燕荣站的远,并不清楚清歌说了什么,兀自激动万分的往房内礼让众人:“快进屋,别让这些子没出息的贱人败了兴!”
又对着杨芫一揖,故作难过的道:“姐姐快请,我那夫郎,已经盼的――够久了――”
杨芫脸色一寒,吓得萧燕荣到了嘴边的后一个姐姐又“咕咚”一声咽了回去。
萧府大厅里早摆上了一桌丰富的酒席,只是让人感到古怪的是,正面的神龛上,并排立着两个灵位。
若尘看了一眼面色忽然大变,扯着小竹急急的到神龛前跪倒,眼里泪水顿时潸然而下。
灵位上龙飞凤舞的几个新鲜的大字,一曰“夫风氏木郎之灵位,妻燕荣泣立”;一曰“平夫温氏蓝郎之灵位,妻燕荣泣立”。
清歌怔了一下,紧跟在若尘后面,冲着两个灵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杨芫却仿佛被钉在那里一样,竟是移动不了分毫。
早已经确知弟弟过世,可没见到之前,总还会不自觉的自欺欺人,兴许自己到了,悦儿会忽然出现,笑着对自己道:“姐姐,吓到你了吧?悦儿和你闹着玩的――”
可现在,这刺眼的灵位正活生生的摆在面前,悦儿,是真的去了!
“姐姐要是,早些到,该多好――”萧燕荣掏出手帕使劲的在眼角摁着,“姐姐早些来的话,兴许,还能见到木郎一面――”
“住口!”杨芫抬起手掌朝着桌案拍下,摆好的饭菜顿时稀里哗啦碎了一地,萧燕荣吓得也不哭了,呆愣愣的瞧着伤心欲绝的杨芫,大气都不敢喘。
“拿笔墨来!”杨芫红着眼睛高声道。
萧燕荣一哆嗦,手忙脚乱的抱了笔墨纸砚过来,胆战心惊的递过去:“姐姐――”
杨芫却是不理,摊开一张白纸在萧燕荣面前,一字一字道:“马上,写一纸,予我家悦儿,的,休书!”
“休,休书?”萧燕荣吓得差点儿趴下,结结巴巴道,“姐,姐姐,这是为――”
“写!”杨芫又是一掌击向旁边的一个石墩儿,本是极硬的花岗岩立时裂成了无数的碎片。
萧燕荣吓得惊叫一声,再不敢问原因,赶紧提起笔就写。好在前几天刚给贺岩写过,这休书写的倒还顺溜。
杨芫接过休书,小心的藏在怀里,神情悲怆至极。…
忽觉手里一软,低头看去,却是小竹,正把小手放在自己掌心里。
杨芫俯□,把头轻轻搁在小竹稚弱的肩膀上,良久,终于抱着小竹起身,对萧燕荣道,“现在,带我们去悦儿和若尘爹爹,睡着,的地方去。”
虽是再不抱什么幻想,可那个冰冷的“死”字,却还是无法吐出口来。
索性萧燕荣虽被吓得过了头,却还没完全傻掉,怔了一下,终于明白过来。虽不知几个人要干什么,却忙乖巧的在前面带路。
杨悦和若尘爹爹的坟墓是葬在野外一个荒凉的小树林里,坟墓旁的墓碑看着应是刚立上去的,上面墨迹也是新的。萧燕荣心里很是忐忑,这两人生前不过是没有名分的小爷罢了,死后就随便葬在了这里。虽是前几天刚在祠堂里禀明族中长老,可仓促之间,却还没来得及把两座坟茔迁到萧家祖坟里去,心里不由惴惴不安。
一转眼,自己竟离开了数年之久,若尘跪在爹爹的坟墓前,再也止不住,痛哭失声。
清歌和若尘并排跪着磕了三个头,默默祝祷:“我是江清歌,萧若尘的妻主,您虽不是若尘的亲生爹爹,待若尘,却和亲生爹爹一般无二。清歌心里会牢记您的恩情。愿您在天之灵安息。”
祝祷完,伸出手环住若尘的肩,“相公,我们,该去给叔叔磕头了。”
若尘一愣,忙急点头,眼泪却是又下来了。
“叔叔,的墓在哪里?”清歌看着萧燕荣道。
“叔――叔?”萧燕荣愣了一下,又突然明白过来,身上忽然出了一身的冷汗,难不成,自己当年做的事,若尘知道了?
“在哪里?”清歌眼神冰冷,萧燕荣猛然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指向一个长满野草的小坟包:
“那个,那个便是――”
这树林里埋得都是孤魂野鬼,当初温蓝亲手把弟弟葬在这里后,临死时恳求自己,言说他既不能入祖坟,便还是和弟弟做个伴吧,那以后,府里的下人奴仆,便也多埋在这里。前些时日虽是修了温蓝的墓,却完全忘了那个粗苯的傻子的坟了!
若尘颤抖着蹲□,一点点的拔着坟包周围丛生的野草,眼泪一大滴一大滴的掉到荒草上,又融入泥土中。
清歌怜惜的拍拍若尘的肩:“相公,别哭了,你这样,他老人家,也会难过的。等会儿咱们走时,就接两位岳父一起回家,有两位岳父来陪,我爹爹,一定很开心。”
爹爹,清歌感激你,生出了若尘这样好的相公!江清歌在您的墓前起誓,您用生命爱着的儿子,江清歌会同样用生命去爱!
“两位岳父?”萧燕荣终于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倒地上,江清歌,竟是全知道了吗?那不是说,若尘也――
还以为没了杨芫这大姑子,自己好歹还有若尘这个儿子,现在看来,这个儿子,也不是自己的了吗?!
“妻主――”若尘声音颤抖,“你说,爹爹和叔叔,可以迁到公公的陵墓旁?”
看到两位最亲的人死后如此凄凉,竟是和孤魂野鬼没什么两样,若尘早已是肝肠寸断!没想到清歌却告诉她,同意自己把爹爹和叔叔一起接走!
“是啊!”清歌深情的拨开若尘额前的乱发,“你忘了,当初,可是爹爹亲自选的你做我的夫郎,爹爹心里一定很高兴和两位岳父做邻居。将来,我们有了孩子,便可以经常去陪陪爷爷和外公!”
“嗯。”若尘点着头,又一次泪水连连。
另一座坟茔前,杨芫取出怀里的休书,用火镰慢慢点燃,脸上已是泪流满面:
悦儿,姐姐知道你的心思,若不是山穷水尽,你又怎会甘愿嫁给这样一个猥琐女子?便是做鬼,悦儿也一定绝不愿的!姐姐今日还你自由,你便随了自己的心愿,爱去哪里便去哪里吧!从今之后,没有任何人可以勉强得了你,便是姐姐,也一样!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抚养小竹长大,让他幸福……可是悦儿,答应姐姐,不管到了哪里,你也一定,要幸福……
111、任尔东西南北风(五十一
寒风萧瑟,清歌和杨芫伫立于高岗之上,神色沉凝。
身后是一处破旧的庵堂,偶尔,还有一声颤颤的女人的低泣。
“咱们走吧。”清歌率先举步。
“走?”杨芫又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那庵堂。
清歌奇怪的看了一眼杨芫,“怎么?大将军还有什么建议?有什么意见咱们可以商量,只是必须遵循一个前提,不得让我相公伤心。”
杨芫苦笑一声,“没有。”
让一个贪图享乐的人看到美味佳肴就吐得肝肠寸断,让一个最爱流连于风月之地的人,只要见到雄性生物便欲火焚身,可只要和男子**□便痛绞欲死,相信对任何人来说,这种活法无疑比死更痛苦。
萧燕荣如今便在这水深火热之中。只是,还有一句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要真是让萧燕荣这样享受惯了的人自我了结,却也是不现实的。好在,还有个好儿媳,派出了大量人手,好歹给寻到这样一个深山野?ィ?又找到这样一个破旧的穷到只能以野菜果腹的庵堂!
对清歌这个儿媳,萧燕荣真是感激涕零。多亏儿媳神通广大啊,才能找到这样一个见不到男人的地方!荒凉些有什么,只要能保住这条老命,那便怎么样都好啊!
杨芫只看得目瞪口呆,对清歌的感觉也更加复杂。原来世上真有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事;原来真有人被坑了对那个坑了自己的人还感恩戴德!
这个江清歌,做事够狠,够绝!
若是她爱的人,便会无条件的纳入自己羽翼之下;若是招惹了她的人――
杨芫不由苦笑,或许只有祈祷,永远不要招惹到她,也永远不要和她为敌!
只是虽不愿,可自己却还要做。这种感觉,委实不太舒服。
“你要带走小竹?”清歌眼神瞬时冰冷,笑声无比凉薄,“凭什么?就凭血缘上的那点儿牵绊?”
杨芫坐直身子,毫不相让的对上清歌的眼睛:“是,小竹是我的嫡亲侄儿,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血亲,清歌,虽然知道你和若尘会不舍,可我还是要带走他。”
“唯一的血亲?”清歌声音里充满着嘲讽。
“是,唯一的。”以为清歌没听懂,杨芫重重的点了点头,“杨芫已经决定此生终身不娶,所以,小竹将是我杨家唯一的继承人。”
“唯一的血亲又怎样?终生不娶又如何?”清歌站起身来,看着杨芫神情激动,“我记得你还和我说过,你曾经和弟弟相依为命,弟弟是你在这世上最爱的人,你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有人伤害弟弟分毫!可结果呢?你又给了小竹的爹爹什么?俗语有云,长姐如母,可你杨大将军又是如何做的?你自己醉心武道,偌大一个杨府却要靠一个弱冠稚龄的男子撑着;你要做大女人大将军,你要做忠臣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