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斩木为兵
渊著道:“好。”
四人达成协议之后,他们将地图重新铺好,细细的研究了起来。
次日,众人都在场,地图摆在最中心的位置,曼纱华坐的很远,拿着一本残缺不全的《孙子兵法》细看了起来。云诗澜则代表云太尉,也坐在了关键位置,王意映则是坐在小四身旁,喜乐和弄潮仍旧守在门口。
天渊共有七十二座城池,又分为一百零六座小城,其中边境的十一家是上官锦玚与上官擎苍曾在带兵打仗时亲自走过的,有的是他们驻守过两三年的地方。
“无需武力,便可归顺。”上官锦玚用指尖圈了这十一个地方,而这十一个地方恰恰是边关要地,怪不得渊辰如此紧张上官锦玚的出逃。
渊著微微点头。
云诗澜起身道:“昨日收到家父的手书。家父驻守的二十八座兵力和官员县令也可与他们讲和,我有家父的手谕。”
上官锦玚将毛笔递给云诗澜,云诗澜在地图上圈画了这二十八座城池,虽然都是些小城,却也省下了不可小觑的兵力。
渊著抬眸看向小四,上官锦玚接着问道:“王骓你呢?”
小四手中把玩着玉珠子,他转手交给王意映,伸手接过毛笔,圈画了三座城池,一座较为繁华,地势颇多,另外两座是小城。
“我有三座,这座较大的是与当地官员有生意上的往来,并且是挚交,信得过。另外两座……”他顿了顿,抬眸看向渊著的面色道:“另外两座是近些年被渊辰通缉的各路英雄好汉,还有被杀了的官员剩下他们的亲属。”
“都是些江湖之辈,算不得什么力量,但可以让大军顺利通过。”小四重点圈了圈这两所城池,他又道:“我有三万兵马,有剩余的王族后代,还有江湖中人,组合而成,他们都是愿意将渊辰推下皇位的人,如果你们信的过的话,我可以将他们召回。”
“你信的过吗?”渊著反问。
“当然信得过,他们都是同我出生入死之人。”小四道。
“召回。”
“是!”
话罢以后,渊著看着桌案上的地图,心里默默的盘算着不语,突地歌吟站了起来道:“我也有一座城池,是当年先皇赏给我的。青雨城,它现在虽是归于邪族,但在天渊的边关要地,我一直云游野外,这座城疏于管理多年,不知还可不可行。”
“圈起来。”渊著道。
上官锦玚拿起毛笔,一眼便看到了青雨城的方位,他赞叹道:“果真是个好地方,这下我们可以省下不少事!”
他们商讨着,灯烛一跳一跳的,几人出谋划策,设定起兵的方案,如何将伤亡降到最低。
半月后,歌吟的三万兵马到达边北,小四的三万兵马也到达边北,于此同时渊著却调来了三万东夏国的兵马。
边北荒凉辽阔,现在又是宣抚使许戚在掌管,渊辰并未察觉不妥。
许戚乃渊著授意,让云太尉举荐给渊辰的人,边北如何肆意张扬,天高皇帝远,渊辰也管不到这里来。
十五万的兵马,分为五万为一伍,分别由上官锦玚、小四、歌吟带训,渊著统管所有。上官一族和王府中剩下来的人又云诗澜掌管,十五万人的粮草和日常起居。小四将手中的绸缎庄早已变卖为银两,存下的积蓄也通通拿出,买通运营粮草的商人,保证这里不断粮,每人都能吃饱。
如此日夜操练一月,十五万人的队伍融为一体,渊著、上官锦玚、小四、歌吟,也早已磨合的可以一同吟诗、饮酒、喝茶、习剑、比武。
弄潮的沉闷也稍稍减退了一些,加入了他们四人的行列,将注意力转到了别处。
曼纱华则有云诗澜陪伴在身边,从前的矛盾,在日渐相处下来早已讲的清清楚楚,比如云诗澜为何说自己叫小云是商人的女儿,为何说自己中意的人是云城宿。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因为她想交曼纱华这个朋友。
不愿自己是太尉小女儿的身份失了这个朋友。
曼纱华也提及了昔日的东夏国,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真一情。
顺带的讲起了他们四人在孩提时的友谊,讲的一桩桩一件件全是暖心的故事,在荒凉的边北,条件艰苦,她们谁都需要这暖心的事来坚持下去。
王意映得罪了弄潮,得罪了曼纱华,得罪了云诗澜。而得罪曼纱华就是得罪渊著,得罪云诗澜就是得罪上官锦玚。在绝大多数的时间王意映都是跟在小四身边,陪他一起训练将士,同他一起讲话。
所有的深仇大恨,在他们所谋的事中都可以暂且的放下,天下归顺,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了,到时候再算也不迟。
操练将士一月之后, 日子已经入冬,快要过年了,曼纱华的生辰早已过去,渊著有意为她庆生,她只淡淡道:“这是念儿的祭日,是小兔的祭日,也是东夏国的祭日,我还如何庆生?”
在东夏,他为她放的满天的灯盏竟是为她庆祝的最后一个生辰。
在雪地里,曼纱华双手相互搓着,哈了一口热气,想到南王家中放着许多生辰礼物,今年的他又送不出去了,会不会在今肃吃着饺子,惦念着自己又跑到哪去了。
……
在新年之际,渊著斩木为兵揭竿为旗,打出太子渊著的旗号,带着十五万兵马举兵攻城。
消息一经传出,渊著已经带着他们攻下了两座城,渊辰在明正殿气的直跺脚,宣抚使许戚上书道,同渊著一起为伍的还有三人,但不清楚这三人的身份,看似都颇有来头,不然短时间内,渊著怎会有十五万的兵马。
当即下令将李方破从邪族调回,速去平定边北叛乱。
邪族暂且得救了。
在露营中,渊著举杯,小四、上官锦玚、歌吟、弄潮同端起了酒杯:“庆祝我们攻下冬南城!”
“干!”
云诗澜掀开门帘,提了一罐酒带了一只酒杯来,她站到上官锦玚身边将酒罐腾地一下放在桌上,道:“喝酒怎么能少了我!”
众人端着酒杯微微愣了一下,渊著抬眸看了云诗澜一眼,淡然自若的将酒杯放在桌案上。上官锦玚的表情则有一些不自然,他伸出手暗地里拽了拽云诗澜的衣袖。小四倒是豪爽,兀自倒了一杯酒与云诗澜干了一杯。一旁的歌吟思绪神游在九霄云外。
云诗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将衣袖从上官锦玚手中拽回,轻咳道:“华儿不会武功,身子又弱一些,她可以被你保护着,当作女子来看待。而我会些功夫,身子又强健,龙骨鞭一直放在我腰间,好长时间没动了,现在手也有些痒,下一次带上我,锦玚打前锋,我帮助他,可以吗?”
云诗澜看着渊著,这算是在众人面前征求他的同意,同样也明确的告诉他,她不是他的王妃,自然也不用在外人面前装作夫妻恩爱。
众人在一起这么些日子了,她既没有和他同住,也未和他多说过句话,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不如今日挑明来说。
喜乐方掀开门帘,瞅见云诗澜站在上官锦玚身边端着酒碗,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前去,躬身道:“喝酒是男人的事,王妃还是随喜乐出去罢。曼姑娘还在营帐内呢。”
“王妃?”云诗澜反问道:“我何曾是清王的妻子,清王心中的妻子大抵也只有纱华一个吧,喜乐公公就不要在大伙面前说笑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歌吟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道:“清王妃是和清王行过夫妻之礼的,是拜过高堂天地对拜的人,怎可说不是清王的妻子,王妃还是不要妄自菲薄了。”
云诗澜突地嗤笑了一声,拜过堂又如何,他的心里不认她,她照样不是他的妻子:“小公子说这些虚礼作何?这还不是皇上的意思,我与清王不过是照办罢了,当时谁又敢违抗皇上的旨意呢?”
渊著坐在位置上含声不语,上官锦玚站在云诗澜身边,尴尬至极,他看向渊著,没有渊著的发话,在这件事上他是万不该多言的。
渊著抬眸与上官眼神相交,他手指轻叩桌案道:“本王从未认过云姑娘是本王的王妃,小公子何来拜堂一说?与云姑娘当日拜堂的是上官将军不是本王,本王当日身体抱恙,迎娶云姑娘的人一直都是上官将军,所以云姑娘并不是本王的王妃。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歌吟哑口无言,他的手中暗暗拽着自己的衣袖,当日他接到的消息是这样说,所以曼纱华才会心灰意冷离开渊著,不想这其中竟另有隐情。
云诗澜冲着渊著感激一笑,谢谢他还自己自由和清白,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当日与她拜堂成亲的竟然是上官锦玚。
她抬眸看向上官锦玚,上官锦玚向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当日与云姑娘拜堂的的确是我,早在两月前王爷就将我从边北调回了,看来王爷早已洞悉渊辰的计谋。所以云姑娘其实并不是清王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