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四及笄礼日子终于到了。
每逢十年一度的大型集体及笄礼,都会在启月湖畔举行,为了彰显实力,京师里各大家族无不挤破了头,想要承办这样的盛会。
今年好不容易轮到了梵府,这些日子梵二夫人和族中长老们简直跑断了腿,力求办得风光体面。
天还没有亮,梵落便收到了一份礼物,来自太子府,是一整套华美典雅的礼服,并附上要挟书一封,大意是敢不穿他限定的衣裙,定让她在盛会上衣带散落,无地自容。
落露身体算什么?姐在现代比基尼也没少穿,怕你啊?
想是这么想,不过,考虑到师父心脏的承受能力,梵落还是妥协了,穿就穿,穿你的衣服并不代表姐就的身心就属于你。
梵落想到这里,就将叶听风的白玉莲花簪和江离的紫月箫都带上,再加上墨旸的混沌令,风凛天的一套礼服也就不那么寓意鲜明了。
这套礼服粉紫色,绣着银色流云和七羽神凰图案,雍容典雅又有几分仙气和活波气息,衬得她明眸流波,俏美如仙,就连脸上的胎记似乎也没有那么显眼了。
北冥澈不是滋味的蹙了蹙眉,为毛自己的徒儿,身上从上到下都是其他少年赠送的礼物?
他郁闷的表情却让梵落心底暗爽,哈哈,师父,酸死你!看你还拒不拒绝我的亲近?
总有一天,让你上赶着来亲我,还要看我心情爽不爽,愿不愿。
扶欢和明煦不想抛头露面,就留在芙蓉苑里守家,练功。
启月湖畔,人潮汹涌,衣香鬓影。
高高的礼台上,地面铺着上好红毯,桌椅全部是最上等的香木,薄胎花瓶里都插着各色奇花,茶香沁人,熏烟袅袅。
丝竹歌舞,觥筹交错,湖色山光,美景美酒美人。
梵尧和梵落梵风芷等人到来没多久,就听得苍老爽朗的声音道:“老家伙,你怎么还是红光满面越活越年轻啊?”
不用回头,梵尧便知道这是谁的声音,笑道:“你还不是万年老不死,你尚健在,我怎敢独死啊?”
“怎么着,还要跟我比谁更能活?”叶沧海重重擂了梵尧一拳,抱着他肩膀感慨:“咱们都一只脚踏进棺材了,孙儿辈们的婚事还没有着落,愁煞人呐。”
“喂,老叶你什么意思?想趁机挖墙脚,撬走我江家的媳妇儿?”又一道苍老略略沙哑的声音加入进来,一把将他俩拽开。
“落落明明就是我叶家的孙媳妇儿,你没看到她头上的白玉莲花簪吗?”叶沧海不满的和大踏步而来的江翎杠上了。
这老哥俩年轻时候为了一个女子争得头破血流,好不容易各退一步,保住了交情,如今又因为孙儿辈的婚事吹胡子瞪眼。
梵尧笑呵呵拉开他俩:“都给我坐下,儿孙自有儿孙福,年轻人的感情咱们别掺和,强扭的瓜不甜。”
“江离一看就是强扭的瓜,还是我家听风宜室宜家。”
“听风哪有我的离儿解风情?跟着我的宝贝孙儿婚后生活才会多姿多彩。”
这俩老头越说越偏离主题,叶听风和江离脸上的笑意渐渐变成干笑,最后再也挂不住。
梵落吃吃低笑,在桌子下面踢了踢二人:“听到没?你们的老底被揭了,一个温吞如水,一个太花心,这都不是我的菜。”
“那落落你的菜是那一碟呢?”忽然,一个雍容华美的老夫人,在梵落身边座位坐下,只见她面如满月,一头银发,唇色鲜美,脸色几乎没有几道皱纹,眼神不见多少浑浊,反倒有些亮晶晶的,满含笑意。
给人的感觉非常舒服,虽然人到黄昏,却有几许童心未泯的感觉,朝气尚在。
梵落对她顿生好感,不禁道:“奶奶你是谁啊?”
老夫人笑眯眯道:“呵呵,奶奶都叫上了,我是江离的奶奶,以后也是你的奶奶,落落你看咱俩多投缘啊,一见如故,不做一家人岂不可惜了?”
梵落惊讶万分:“你是江离的奶奶?没天理啊,那混蛋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奶奶?你是叶公子的奶奶还差不多。”
江离和江翎嘴角一抽,叶沧海却乐开了花:“呵呵,老梵你瞧,还是你家落落有眼光,嫂子本来就该是我沧海的妻,都是我顾念兄弟情分退让一步,将嫂子生生给让出去了。”
江翎袖子一捋,摩拳擦掌道:“叶沧海你给我说清楚,当年是谁先遇到静如的?静如是为了谁茶饭不思大病一场,险些丢掉性命?”
叶沧海握住他的拳头,笑道:“动什么粗啊?你和静如也并非一见钟情,我和她也有那么点日久生情的意思,只不过我更重兄弟情,不想让嫂子难做,更不想你我刀剑相向。老江啊,你要是不好好待她,我和老梵可都在墙外等着嫂子这棵红杏呢。”
“你们敢?!哼!”江翎胡子直翘,气呼呼道:“难怪你俩老伴去得早,都是你们心怀不轨惹的祸……”
原本是玩笑话,没想到江翎竟然当真了,口不择言起来,江老夫人司马静如赶紧起身拧住他的耳朵:“叫你胡说八道!我当年怎么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个炮筒子,一点就炸?风情啊,幽默啊,你怎的就一窍不通?跟着你真没劲儿。”
江离笑道:“奶奶快松手,爷爷耳朵都给你揪得变形了,越来越像某种动物的耳朵。我爷爷不懂情趣,孙儿我懂啊,奶奶想玩什么,孙儿陪你去。”
江老夫人指头戳了戳他的脑门:“瞧瞧,我怀疑你和你爹都是你爷爷跟别人生的种,一点都不像我,油嘴滑舌,就会骗女孩子。”
梵尧和叶沧海相视摇头一笑,这俩活宝还真是天生一对,打打闹闹一辈子,临老了还是小孩子似的。
梵尧打趣道:“呵呵,莫非嫂子当年肚子里揣的是别人的娃儿呀,也亏得江老兄大肚能容,替你养着别家的种。”
江老夫人老脸难得的一红:“哼,为老不尊,这种玩笑也开得?”
“冤枉,这还不是嫂子你说的嘛?”
梵落乐不可支笑道:“爷爷,他俩年轻时也这样有趣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