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梵落将变成雪狐的小家伙丢进水盆里,狠狠的给他搓洗,一根根拔掉他雪亮光华的狐狸毛,痛得他直打哆嗦嗷嗷叫:“臭丫头,你好狠!”
“叫你变狐狸?!看我修理不死你!”拔掉几根雪狐毛,终究不忍心看他太疼,梵落将他脑袋往水里死命按,呛得他不住咳嗽挣扎,眼泪都出来了。
直到折腾得他奄奄一息,她才解气,给他擦掉身上的水渍,丢回床上,恶狠狠的扑过去,拧住他耳朵:“老实了吗?”
“嗯。”北冥澈难受无比的甩开她手,乖乖的变回人类形态,虚软无力的躺下:“落落,别闹了,让我休息一会。”
看他脸色惨白泛青,梵落不禁大吃一惊:“不舒服吗?是不是我玩笑开得太过火?”
“不是,我每舍弃一次性命,就会虚弱一段时间,过几天就好了。”
“这么说,你变回雪狐的样子,不是故意气我不想与我亲热,是想好好休息?”
“嗯。”
“对不起,我……”梵落将它小心翼翼搂在怀里:“傻瓜,以后再也不要拿命来救我。”
“嗯。知道了。”
“要不然你死了,或者虚弱到不能要我,那我怎么办啊?”
“什么?”北冥澈本来听得满心感动,不料她会冒出这一句,顿时郁闷得要吐血,翡翠色的眼眸倏然睁开,气愤的看着她:“你对我就只有这种念头吗?”
“怎么会?”梵落亲亲他苍白的唇,笑嘻嘻道:“不过这个也是人生最大乐趣之一啊,你难道不想?”
“哼!没良心,不要脸!”
“小气鬼,别气了好不好?我等你,等你恢复元气了再做还不行吗?”梵落点着他的鼻尖:“别瞪了,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不拔你的毛还不行吗?”
“按水里淹我也不行,我怕水。”
“好,都依你,换你欺负我行了吧?”
“谁会像你那么幼稚狠心?不说了,我想睡一会儿。”
“睡吧。”梵落轻轻拍着他。
他不悦的嘟哝:“干嘛总是这样拍我?我又不是婴儿。”
“我喜欢这个动作呀。”
“……”
睡到后半夜,北冥澈起身要离去,梵落怀里一空,顿时惊醒,揪住他衣袖:“干嘛去?”
“落落,我得去镜魄空间里准备一下啊,总不能明天就待在你的芙蓉苑里,一起面对众人。”
“我也去。”
“傻瓜,难道明天我们一起来公主府?”
“人家不想和你分开嘛。”
“就分开几个时辰,很快我们又能在一起了,听话。”北冥澈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落落,乖,放开我袖子。”
“好吧。”梵落搂着他脖子腻歪着亲了又亲,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手。
他走了之后,她就再也睡不着了,干脆起身来到院子里,踏着遍地月光星辉,随手掐了一朵芙蓉花嚼着,连连叹气,喃喃自语:“澈,你明天什么时候来啊?怎么办,我一分钟都不想和你分开,袖子里没有你,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难受……”
眼角余光瞥到白玉兰树下的那个秋千架,她走过去坐下,不由回想起在一起时,他陪着她荡秋千的情形。
正想得入神,秋千忽然就动了,一个完全不同于北冥澈的男子气息,让她猛然一惊,一回头,见是扶欢,她愣了一下:“你怎么没睡啊?”
扶欢反问:“你就那么离不开他吗?才分开一会儿就念叨个没完?”
梵落脸一红:“你偷听我说话?”
“人家在树上睡觉,被你念经似的声音吵醒了好不好?”
“不好意思,那你回房睡吧。”
“我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儿。落落,明天穿我为你准备的嫁衣可好?”
“你有钱准备嫁衣?”
“别问那么多,你要穿吗?”
梵落点点头:“谢谢。”
“明天让我为你绾发。”
“你会?”
“多试几遍就会了。”
“好。”
扶欢停止推送,忽然从身后抱住她:“落落,我也好想……娶你。”
梵落大吃一惊,羞愤的用手肘狠狠一撞他胸膛,趁他吃痛,立即起身离开秋千,炫月轮在手,怒道:“扶欢,你疯了?!”
“我就不能喜欢你吗?要不是惨遭灭国,又被人挖心换骨,与凶兽合体,让我沦落到渔民和斗兽场,我也不会有那么多抹不去的污点。落落,我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我已经脏透了,可我真的喜欢你,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绝不可能!扶欢,我当你是朋友,仅此而已,我喜欢的人只有澈。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的遭遇,可那和爱情无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梵落用炫月轮指着他,不许他靠近:“在我心里,你和明煦、惊雷、雪照、江离、叶听风、风凛天他们一样,是我的朋友,我可以为你们任何一个人肝脑涂地,赴汤蹈火,但是仅止于此。我喜爱的人,想要亲吻,甚至亲热的人,自始至终,只有澈。友谊和亲情可以共享,但是爱情只能是唯一的。我绝不将就,也不希望你委屈,扶欢,你会遇到与你有缘的女孩的,我们只做朋友好吗?”
看她反应这么大,语气又如此诚恳,扶欢欲言又止,低垂着头,手指狠狠抓着芙蓉树,弄得手指沁血。
梵落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扶欢,我不想让你难受,可我真的不可能再喜欢别人,对不起。”
“落落……”扶欢紧紧握住她的双手:“如果我没有沦落到这么耻辱的境地,我还是鲛人国干干净净的太子,你会喜欢我吗?”
“如果没有澈,或者我先遇到你,不管你是现在的你,还是鲛人的你,我都有可能喜欢你,可是我先遇到他了,也喜欢他了,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可能。扶欢,我们只做朋友,好吗?”
“……”扶欢沉默着点了下头,转身便走。
梵落追过去两步:“你要去哪儿?”
他回头,凝神望了她片刻,眼底的阴霾和痛苦一点一点散去,粲然一笑:“为你准备嫁衣和发簪,绝不会误了吉时。”
她总算放下心来,笑道:“其实不过是订婚宴而已,没必要太隆重。”
“等我,不要穿老爷子准备的衣服,也不要让别人帮你绾发。”
“好。”
扶欢飞身一掠,出了芙蓉苑,身影消失在苍茫夜色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