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风凛天的扬长而去,廖皇后眼神微微一寒,随即掩饰住杀气和恨意,走近梵落笑道:“落落,教教本宫做菜吧,要现学现用,晚上就能做给皇上吃的那种,可以吗?”
梵落微笑道:“可以啊,你想学什么?素菜还是荤菜?是一道菜,还是一个系列的全套?”
“全套的吧,我也不是从来没有学过,以前在我们南越国时,每逢父皇母后的寿辰,我都会亲自动手做点什么表表心意,不过我没有做菜的天分。”
“这个其实也不需要什么天分,熟能生巧,推陈出新而已。只要你烹炒煎炸蒸炖每种方法都掌握了技巧,每种菜系再加以比较区分,就能一通百通,全部学会,甚至能想出各种各样的新菜式。”
梵落问清了她想学什么之后,就手把手的教她。
廖皇后本就是绝顶聪明的女子,学武学蛊香术,以及各项才艺时,都是一点即透的天才,厨艺自然也不再话下,何况她本就有一点基础。
不过,她真实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厨艺,只为伺机暗下毒手,给梵落种下最为隐秘慢性的蛊香之毒。
只可惜,梵落有了上次进宫教廖皇后歌舞,反倒遭她算计昏迷的经历,虽然梵落不清楚那晚后来究竟发生过什么事,醒来的时候就在芙蓉苑自己的床上躺着,她对这个皇后,也充满了警惕,对于她的每一次靠近,她都不敢再有丝毫大意。
她本就精通医理,对毒术也颇有研究,尽管不会蛊术,也大致有所了解了,廖皇后想再次不着痕迹给她种毒种蛊绝非易事。
两人互相试探提防,一半心思在厨艺上,一半心思专注在害人与妨害上,半斤八两,谁也糊弄不过谁。
八道菜做下来,廖皇后厨艺大有长进,纵然不能和梵落的相提并论,倒也色香味可圈可点。
梵落不禁暗自心惊,这皇后果真是不世出的奇才,满怀害人的机心,居然还能兼顾到厨艺,学得了两分真髓。
这女子的天赋,只怕丝毫不会逊色于揽月城的赫连月,甚至,犹有过之。
梵落暗自警惕的同时,也生出深深的敬佩和神往,这星曜大陆不知道还有多少惊才绝艳的人物,还不曾出场,正在各自的世界里蛰伏着,她多希望自己也早日成为名副其实的真正高手。
廖皇后将自己所做的那八道菜,全部倒掉,笑道:“落落,你亲自演示一下这几道菜的做法,让我认真完整的揣摩一遍好吗?”
“没问题。”不管别人想学的是什么,梵落从来不会藏私,不管是武学,医学,还是厨艺,或者其他技艺,只要别人诚心要学,她都会倾囊相授,因为好的东西,她愿意与人分享。
不过,言无不尽,倾心传授,不代表她没有最起码的底限,那就是别想算计她,她会处处设防,不给对方得逞的机会。
一丝不苟尽情发挥的做完了这八道菜,梵落又做了一道全素佛跳墙,还有十二道瓜果拼盘,以及四样餐后小点心,这才笑道:“皇后娘娘,我这一身的油烟味,得回房洗浴一下换身干净衣物,请你帮我转告皇上一声,我稍微晚点才能过去。”
“好。你去换吧,我先去前边大厅里。”廖皇后帕子轻轻扇了扇,似要扇去满厨房的暑气似的,在宫女们的簇拥下走了。
梵落回到浴室里洗澡洗到一半时,感觉有些头晕,洗得差不多时,想要起身出来,手臂搭在木桶壁上,浑身软绵绵的,头也昏昏沉沉,竟然起不来。
雪狐在门外等得不耐烦,忍不住挠门催促道:“落落,你洗好了没?别耽搁太久惹皇上发怒。”
叫了好几声,都听不到回答,北冥澈有些担心,就挤开了门,去浴室里查看,却见她歪倒在木桶一侧,鼻息清浅均匀,竟然已经睡着了。
他哭笑不得,继而又捏了把汗,今天的宴会她是主角,绝对不可以缺席的,若是让皇上等太久龙颜大怒,指不定会牵连多少无辜。
他蹿上木桶顶端,抓了抓她的手,没反应;轻轻拍拍她的脸,也没弄醒她。
他只得化作人形,将她抱出浴桶,扯过一边屏风架子上的浴巾给她擦去身上水渍。
这么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面对她光溜溜水淋淋的样子,他羞窘得满脸通红,眼睛慌乱的不知道往哪里看。
越是想要尽量保持距离,越是出错,擦到她胸口时,那突起的触感让他心脏急跳,一个恍神,慌乱中浴巾掉在了地上,他的手指直接触到了她那里。
他如遭电击,惊叫一声,赶紧撒手,却忘了怀里正抱着昏迷的梵落,将她扔到了地上,后脑勺磕到地板,痛得她哎呦一声,捂住后脑睁眼看过来。
面红耳赤的北冥澈正待俯身去抱她,就见她半迷茫半惊讶的抬眼看着他,再看看自己,她发出惨叫:“天啊,你想干嘛?”
北冥澈赶紧扯过她要换上的那套衣裙丢过去,落在她脸上,挡住视线,他好落荒而逃。
看他逃得比闪电还快,还掩耳盗铃般可笑的用衣裙将她的视线遮挡,她不觉哈哈大笑:“澈,没穿衣服的是我,不是你啊,你遮住我的眼睛是几个意思?”
北冥澈惊魂未定的冲到葡萄架下,端起一杯冷茶喝着,想缓解一下口干舌燥的感觉,闻言呛了一下,咳得他差点断气。
梵落换好了衣服,笑嘻嘻走过来,就着他杯中茶喝了一口,忽闪忽闪的眼睫毛轻轻扫过他的下巴,撩得他心底更是痒痒的,心慌意乱。
他慌忙撇过头,想要避开她含笑的灼灼目光,她却忽的双手捧住他的脸:“澈,你刚才看光了吗?”
他赶紧摇头,眼眸低垂,不敢与她直视,不料这个角度刚好看到她鲛绡衣裙领口处,若隐若现的一点点沟,他脑子里顿时一片遐想,翡翠色的眸子氤氲上一丝红。
梵落笑着凑近他耳朵问:“摸了哪里?”
唇瓣触到他的耳垂,他身子一麻,更加慌乱:“没有。”
梵落手扶额头踉跄了一下:“好晕啊,我是不是中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