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一捏鱼儿脑袋,将它捏得半死不活的,扔到岸上,正想继续找下一条,忽然觉得脚背上有什么东西一拱一拱的,很不舒服。
他抬起脚一看,妈呀,一条黑紫色一寸来长的蚂蟥已经钻进脚背皮肉里一半,瘆得他惨叫一声,没出息的昏厥过去,咕咚咕咚直呛水。
专心练功的梵落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昏厥,吓一大跳,扑通入水,抱住他往岸边游去。
将他推到岸上,看着他沾着水珠,苍白却依然诱人的唇瓣,她忍不住亲了一下,冰凉微甜,像冰冻过的果冻一样好吃,她忍不住噙住他的唇瓣陶醉的不舍得放开。
痴缠太久,北冥澈终于给弄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猛地眼神一变,一把将梵落推开:“小心!”
意醉情迷的梵落也猛地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只觉风声飒然,大团黑影遮蔽了天光,冲破黑浪哗啦一声倒卷而来。
几乎来不及反应,他俩就被一条突然蹿出的巨蟒卷住拖入水潭深处。
猝不及防,两人身上的骨头都被巨蟒死命缠绕弄得咔嚓作响,疼不可挡,北冥澈几个月来不断舍弃性命,身体一直都是反反复复处于衰竭和恢复中,根本经不起巨蟒如此凶顽的杀招,疼得咳出一大口鲜血。
饶是如此,他依然展开双臂紧紧护住梵落,竭尽所能抗拒着巨蟒的死缠,不想让她被勒断筋骨。
这头通体漆黑双目金黄的巨蟒足有几十丈长,双人合抱那么粗,死死缠绕勒紧的力道大得惊人,北冥澈很快就觉得全身骨头都要寸寸断裂,疼得眼前阵阵发黑眩晕。
这令人头皮发麻的骨头碎裂声,让梵落心头剧烈一痛,眼睛湿润,心脏揪得紧紧的。
她立即筋骨一缩,从北冥澈怀里挣脱出来,一咬牙,她双手炫月轮都狠狠祭出,同时飞身而起,足尖一点,落在巨蟒的脑袋上,狠狠一拳砸下去。
嗵的一声巨响,巨蟒脑袋嗡嗡轰鸣,它暴怒的摇头摆尾,更加凶暴的攻击过来。
火雷蛇立即从梵落手腕上飞下来,化作赤红色的巨蟒,可是它和这大黑蟒比起来,简直像是小巫见大巫,还没有攻击到对方身上,就被对方巨尾啪的狠狠一击,差点粉身碎骨,砰一声,跌落潭水里。
它是雷火属性的巨蟒,在这奇寒彻骨的潭水里,全身都又冷又痛简直像亿万根针扎一样,它哧溜哧溜狼狈万分的往岸上逃去,拖出长长一道血流。
黑莽口中吐出一道炫黑色巨型霹雳,向火雷蛇劈去。
重伤的火雷蛇根本就不可能躲开,梵落炫月轮疾飞旋切过去,同时祭出七色魂火,正中黑蟒眼睛。
黑蟒发出惊天动地的痛吼,失去一只眼睛让它暴怒到了沸点,丢开火雷蛇全力绞杀梵落。
它缠绕的力度太惊人,梵落几乎透不过起来,集聚全身之力也挡不住它的蛮力,而它皮糙肉厚,衡魂玉匕首根本无法伤及它分毫。
滔天黑色巨浪和炫黑色巨蟒的死死缠绕中,梵落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得到哗啦啦的浪涛声和巨蟒尾部拍击水面的轰隆巨响。
北冥澈浑身骨头严重断折,疼得神智有些模糊,视力也不行了,既听不清也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只是凭借本能对她的担心,忧心如焚的唤道:“落落,你在哪儿,怎么样了?落落……”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黑蟒偷袭到现在,连一分钟都不到。
远处树林中正在烤衣服的江离,听到这边惊天动地的巨响,赶紧穿上半干的衣服,如电一般狂飙飞掠而来,凌空一剑脱手狠狠投向巨蟒七寸。
巨蟒一声痛吼,身子剧烈一抖,将江离的灵剑抖落,这一剑虽然没有击穿它的七寸,却伤到了里边的晶核,太痛太惊,它恶狠狠掉头向江离席卷过去。
江离召回灵剑,漫空游走,疾闪狠刺,招招毒辣无比,巨蟒暴跳如雷,可是一时间谁也伤不到谁。
梵落终于得以缓口气,她迅速将自己涉猎过的所有武学全部在心里过了一遍,思忖对策。
这黑水潭酷寒至极,巨蟒自然习惯了冰寒的温度,那么她就用至纯至阳的七色魂火与它搏斗,再配合天河剑法有意无形随心而动的精髓,一定可以戳穿巨蟒惊人的力道和皮肉的黏滑糙厚。
眼见巨蟒久战不下,无法缠死或者吞灭江离,就放弃了目标,改为潭水里重伤垂危的北冥澈。
生死一线之际,人的潜力最为惊人,梵落的灵力一瞬间爆发到了全新的高度,掌心里锋利无比能量惊人的衡魂玉匕首,在她祭炼出的七色魂火作用下,激变出一道道熔浆一般的炽烈光电,配合着见缝插针灵矫无比只有其神没有行迹的天河剑法,蓦然转败为胜,扭转局面。
狂暴惊怒的巨蟒眼之所及,都是滚滚的赤红熔浆般剑气,她窈窕的身影早就看不到,只剩下万千道炽烈的红光与紫影。
江离也将灵力提升道第十三重,灵剑迸发出万千道蓝电和灵气之刃,从另一边向巨蟒冲杀过去。
两相交击,他的剑从巨蟒完好的那只眼睛对穿过去,将它连眼睛带脑袋都戳透了,腥黑色的血和白花花的脑浆迸射出来。
梵落的衡魂玉匕首则是灌注着炽烈岩浆一般的七色魂火,对准它的七寸,咬牙用尽平生之力,狠狠戳进去划切而下。
腥黑色的血汩汩如怒涛涌流出来,巨蟒垂死挣扎翻滚,痛吼连连。
她被瀑布一般的腥黑色蛇血兜头淋下,眼前一片血黑色,什么也看不清,被垂死挣扎的巨蟒一尾巴扫中,痛得惨叫一声,跌落水面,匕首差点脱手而飞。
当巨尾又一下狠狠扫过来,离她最近的北冥澈终于昏昏沉沉看到了她,扑过去将她搂在怀里,挡住巨蟒最后的殊死一击。
后背传来咔嚓一声脆响,他死死忍着没有痛呼出声,然而大口大口的鲜血喷出,梵落只觉得自己后颈和脊背上都是温热的血,心胆俱裂,哭道:“澈!干嘛又犯傻?!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