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误了这么久,等他俩回去时,离院子很远,就闻到了浓郁的饭菜香味,经过赫连月的窗口时,隔窗正见林枫扶着她半靠着床头,他小心翼翼的用汤匙喂她乌鸡汤。
梵落轻声道:“澈,咱们去偷听一下,看看他俩有没有进展?”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说不定可以给赫连月出谋划策呢,她太要强,太独立了,一点小女人的矫情和娇气都不知道施展,林枫心里又被那母女俩占满,她这样何年何月才能扑倒他啊?”
“你以为都像你那么厚脸皮吗?”
“我怎么厚脸皮了?刚才是你在侵犯我,差点疼死了,你敢不承认?”
“嘘,什么侵犯?说得太难听了,我只是摸了摸。”
“差点把我全身的皮肉都给拧下来了,只是摸了摸?”
北冥澈耳根通红,吓得赶紧捂住她的嘴:“拜托,别说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吗?”
她舔了一下他掌心,巧笑嫣然:“我喜欢。你就算用咬的,我也喜欢。”
“……”这是在暗示他可以得寸进尺?动作更加那啥……他不好意思再往下想,赶紧拥着她偷偷躲在赫连月的窗下。
就听屋里她略有些惆怅的声音道:“林哥,你还记得你我初遇时的情形吗?”
林枫沉默了一下:“那么久远的事情,不记得了。”
“才十三年你就不记得了?你和她都过去十八年了,甚至更久,包括你们小时候的事情,你每一样都记得清清楚楚。”赫连月苦涩一笑:“喜不喜欢,差别这么大。”
“快喝吧,凉了没这么香,你又该嫌弃枸杞的味道了。”
“不敢让我提起?”
“都过去那么久了,忘了吧。”
“我偏不忘。林哥,你为什么只想记得和她有关的,不肯记得我们俩的过去?”
“喝汤。”
“就因为年纪差了那么一点吗?”
“月,我们是主仆,是叔侄,没有过去。”
“那我不喝了。”赫连月躺回被窝里。
从九岁认识到现在,她一直都是男孩子般好强,隐忍,明明很喜欢,他不接受,她就不说,什么心事都憋在心里.
可是今天梵落的提醒,让她忽然想试一试,如果主动,如果逼他,会不会不一样。
可是,似乎他怎么样都不愿意与她有半分男女间的情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枫有些无奈的道:“好吧,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快起来喝了这汤。”
赫连月重新半靠在床头,一边喝汤一边看着他,回想道:“我不信你会忘了那天的情形。我从小就特别要强好胜,那次是我第四次独自出去历练了。以前每次都圆满完成任务,可那次倒霉的遭遇了雪崩,又被群兽围攻,我终究还是太小,灵力不足,体力也不够,被活埋在那下面。
父亲和跟着他一起来救我的人那么多,谁都没有找到我,只有你走了一条最险也是最绕的路,感应到了我被埋的地方,这是不是冥冥中的天意呢?
我已经快不行了,你来不及回头去找另一座山谷的我父亲,一个人用剑挖堆成小山的冰雪和山石,那把剑不是宝剑,很快就坏了,你就用双手扒,你说你笨不笨?双手扒得只剩下骨头茬子,膝盖也磨得血肉淋漓,能看到骨头。
等你好不容易找到我,将我推出去时,你自己却被埋在了里边。
幸好我父亲找来时,诧异我怎么可能一个人爬出来,用灵力探测,才发现被埋在地下的你,要是再晚一会儿,你就会因为失血太多和空气不能流通窒息而亡。
你那时不过是刚刚加入揽月城护卫队的一个小小护卫,灵力和其他护卫比起来,只是一般般。你就不怕无声无息的死在那里,谁也不记得你啊?”
林枫淡淡道:“换做别人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救一个才九岁的小孩子。月,你想太多了。”
“我想太多了?”那你对赫连萍是不是也想太多了?他们一家人也救过你,任何你整个童年和少年时期,甚至到现在,脑子里都是他们对你的好,对你不好的那些,你选择视而不见。
赫连月苦笑一声,没有再逼问什么,罢了,不说也罢。我喜欢你,有你无关,你不需要报以我同样的雪喜欢。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混沌之墟灵殿里,小凰的肉身一如既往,静静安放在衡魂玉床上,血池潋滟,七色曼陀罗花妖娆盛放,炫美诡谲。
一袭紫袍面容绝美酷烈的墨旸一边抚琴,一边淡淡的吩咐:“樾娘,去帮助司空霁月,驱动十万魔兽,将飘香城团团围困起来,不着痕迹的给罗芊芊和左良宸身上下药,再选择几个有说服力的人,以他们的死,激发城内所有商户和客旅对梵落的怨恨。”
樾娘不解的问:“公子,你不想再取用梵落的魂魄复活小凰公主了吗?”
墨旸冷冷道:“北冥澈已经确信梵落是他要找的女孩,再想要他心甘情愿献出全部心头血复活小凰是不可能了,而他变强变得太快,必须遏制他的法力复原速度,否则我们总有一天控制不住他,又怎能取用他的心头血和梵落的魂魄?”
“原来公子是要对那只雪狐出手了。”
“让天翼、天煜协助你,记住,最好不要暴露身份。”
“是,公子。”
樾娘和两名翼狼护卫天翼、天煜领命,飞出紫海,离开了混沌之墟,来到飘香城外一百多里外的峡谷里,找到了正在闭目调息的司空霁月。
司空霁月脸色煞白,脸上有虚汗一颗颗滴落,她在流放驯兽岛西南部的五年里,如疯似魔的玩命修炼灵力,只为结束流放后第一时间找到司空瑾,杀了她为惨死的娘亲和还没有来得及生下来的弟弟报仇。
因为满腔仇恨,脾气本来就火爆,她这些年好几次险些走火入魔死掉,如今灵力虽然极高,达到了同龄女子中的最顶级水平,可是身体也垮了,每次大战之后,都会遭受反噬,虚弱疼痛不堪。
经过一夜和半天的休息和打坐调息,她才勉强恢复了元气。
感应到三道陌生气息的飞速靠近,她霍然睁开眼睛金色瞳仁里满是警惕和嗜杀之气:“你们是何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