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这孽障毒辣至此,当着我们的面都敢肆无忌惮的残害至亲手足,若不严加管束教训,日后必将酿成大祸。族长你毫无底限的包庇纵容她,还怎么服众?”
“落落绝不是这么暴力恶毒的女孩,这一定有原因。”
那名副族长气得吹胡子瞪眼,甩袖子大怒坐下。
江离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咽下含在口中多时的茶水:“靠!女孩子也能这么彪悍凶狠。这是我们的小落落吗?”
风凛天冷冷睨了他一眼:“去掉‘我们的小’四个字。”
“这么野蛮凶残的女孩,你还要为她吃醋?”江离夸张的大叫:“太子,你口味越来越重了啊。”
一直脸色铁青沉默不语的梵霄忍不住开口:“爹,我知道你偏爱大哥,对他的唯一骨肉梵落也是爱屋及乌,无下限溺爱。可是,她已经杀人上瘾了,再不制止,必将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紫萱是我的女儿,她惨死,我就不说什么了。凝雯却只是我的侄女儿,我不得不说句公道话,这孩子一向懂分寸,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胜似男子,是我们梵家除了风芷之外最优秀的女孩儿了,爷爷难道要因为偏爱嫡孙女,就狠心眼睁睁看着远房庶出的孙女儿惨遭毒打致死吗?”
他这么一说,那三名旁支的副族长心底对梵尧的不满和嫉恨都滋长起来,七嘴八舌的议论不休,纷纷指责劝谏。
陆公公始终不动声色品着茶,静观其变。他相信皇上的眼光,也理解皇上晋封梵落为公主是为了弥补退婚之耻,同时他也相信自己的眼光,梵落不会是这样的人。
梵落面色平静的站在梵凝雯身边,直视着讨伐她的各色人等。
梵二夫人悲怒道:“梵落,凝雯的脸是不是你毁的?她的肚子是不是你踢伤的?”
梵落冷笑:“她说是,那便是吧。”
“你……你如此丧心病狂,竟然还死不知错!各位族长,你们说该如何惩戒她?”
众人议论纷纷,提出各种刑罚。
梵落忽然解开衣襟,轻轻褪去一小半上衣,露出脊背和手臂上斑驳交错的各种伤疤,以及刚刚扶欢用树枝给她制造出的新伤。
在场大部分男的都被她脱衣的举动惊得慌忙撇过头,避开视线。
唯有太子、江离、叶听风和梵尧、梵二夫人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伤疤看。
风凛天眼眸微微一沉,十年不见她裸露的身体,原本莹润无瑕的肌肤上,竟然布满了累累伤痕,触目惊心。
经过刚才梵落干脆利落的修理梵凝雯,扯动脊背后的新伤,伤口崩裂,鲜血汩汩流下,沁湿了她半个脊背,一身色泽素雅的衣裙上沾满了斑斑点点的血。
正在添茶水的丫鬟不经意看到她血淋淋的脊背和那翻卷的皮肉,吓得尖叫一声,茶杯落地,顿时热水溅落一地,烫到了她的脚,疼得她惨叫一声,继而惊觉到太子等人都在,赶紧捂住嘴,死死忍着痛不敢再吱声。
梵霄等人下意识睁眼看去,当看到梵落没有一寸完好肌肤的双臂和脊背时,无不倒抽一口凉气。
其中一名副族长问:“梵落,这是怎么回事?”
梵落整理好衣襟,淡淡道:“这样的伤疤,我全身都是,全部都拜二姐姐三姐姐等等庶母庶姐和恶奴们所赐。从我五岁变废变丑开始,只要爷爷不在府里,我哪一天不是被他们欺负得遍体鳞伤?请问我所受的这些摧残,又该如何让三姐姐他们补偿?”
义愤填膺的副族长们集体沉默了。
梵落继续道:“昨晚我和爷爷进宫赴宴,只是一个晚上不在,就没有人给惠姨娘的儿子皓轩送饭了。他饿得受不了,去厨房偷吃的,结果被三姐姐好一顿羞辱毒打。我回来后心疼轩儿,去厨房给他做吃的,三姐姐百般奚落欺辱,不许我管轩儿的死活,甚至用树枝刺我。她灵力比我高得多,我殊死反抗,却打不过她,只好拼命闪躲,逃命,还是被她狠狠刺了几下。要不是怕惊动爷爷,她会当场将我刺死。”
“你胡说!我没有用树枝刺你!”梵凝雯气愤大叫:“大家别听她胡说八道,她信口雌黄捏造的。”
“我信口雌黄?那么你呢?三姐姐,你脸上和肚子上的伤,难道就是真的?”梵落说着一闪身,端来桌子上半壶已经不太热的茶水,泼到梵凝雯脸上,出手如电在她脸上一阵揉抹,她用化妆品和清浅至极的伤营造出来的毁容伤痕顿时现形。
众人无不哗然。
梵落冷笑道:“三姐姐,众目睽睽下,你都敢在脸上弄假伤,肚子重伤咳血,想必也不是事实吧?要不要给你请个最好的医师来确诊一下?”
梵凝雯脸色惨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错,除了刚刚梵落发疯般给她制造的那些新伤,她脸上和肚子的伤,的确都是莫须有。
难道自己白白被揍个半死,还在所有人面前落下心思阴沉自作自受的恶名,平白给人当做笑话一场?
陆公公起身道:“既然真相已经明了,咱家也就不看热闹了,回宫复命去。”
“陆公公慢走。”众人将他恭恭敬敬送出大门外,回来继续处理这件事。
梵尧拉起孙女儿的手,道:“该如何处置,各位应该都清楚吧,我先带落落回去疗伤。”
太子起身追了出去:“我身上正好带的有上好伤药。”
江离和叶听风正要一起跟过去,和梵落多亲近亲近,太子一个狠辣的眼神丢过来,他俩一凛,只得愤愤作罢,继续端坐议事厅里看下文。
几位副族长和梵霄商议过后,道:“先给凝雯治伤,三日后罚跪祠堂,及笄礼后流放到边城梵府的小商号里,没有命令不得擅离流放地。”
梵凝雯不敢置信的大喊冤枉,却无人理她,众人纷纷离去,只剩她绝望又不甘的瘫软在地。
梵落,你葬送了我的一切,我绝不会善罢甘休,你给我等着!
她在商海多年的经营,她在京师留下的玲珑能干名声,都化为乌有,她想凭借这些资本嫁入豪门世家的美梦就此幻灭。
她本是远房庶出的女子,根本就没有嫁得金龟婿的任何希望,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能力,是她唯一的依仗,没想到,她多年努力都成空。
对梵落,她由最初的鄙夷妒恨仇视,变成刻骨痛恨!不杀了她,誓不为人!
偌大的议事厅,人去茶凉,只留她恨得心头滴血,艰难的爬起来。
远远的,副族长们和梵霄夫妇的谈话若有若无传过来:“二夫人,再过几天便是四月四及笄礼的日子,咱们梵府已经二十年没有承办过集体及笄礼了,你身为当家主母,可别让咱们梵氏失了面子。”
梵二夫人信心满满道:“各位族长放心,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