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落从震惊和绝望中惊醒，猛然一惊：“澈，小心中计！”
炫月轮一扬，她劈开结界，不顾一切飞身追去。
结界破损，风凛天等人无不担心她的安危，也齐齐疾追。
那少女虚化飘飞的身影快死闪电，北冥澈苦寻多时，自然不肯放过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拼尽全力急追：“小凰，停下！小凰，我们曾经很熟吗？是什么关系？”
一直追到了悬崖边，那少女犹豫了一下，正要飞身而下，被北冥澈在最后一刻追上抱住。
怀里的人虚化得就像一个幻影，几乎没有任何重量。
北冥澈不敢太用力，虚虚的环着她的腰：“小凰，你是什么？我们在哪里认识的？是……情侣吗？”
这最后一个问题，才是他最紧张的，如果是，那么他和梵落就必须断的干干净净，再也不能有一丝牵绊。
少女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泪珠，凄凉的看着他：“你都不记得了吗？那还追过来做什么？让我走。”
“我记忆和法力都被封印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小凰，你告诉我好吗？”
“我……”少女将头轻轻靠在他胸膛处，哽咽难言，环在他背后的手却忽然变异成为利爪，就要狠狠抓进去。
飞奔而来的梵落一眼就看到这少女白色轻纱下若隐若现的红色狐尾，大惊失色，不及多想，炫月轮脱手而出，击中她的后心。
少女一声惨叫，身形瞬间溃灭，偏又溅落鲜血无数点，宛如在北冥澈的如雪白衣上开出朵朵胭脂梅。
北冥澈怀里一空，心脏骤然抽紧，悲愤无比的看向梵落：“你竟然对她下毒手？落落，你怎能这样？！”
“澈，她是那只红狐幻化的，并不是你的小凰。”
“红狐？”
“我看到她的尾巴了，虽然只露出来一点点。”
“澈，难道你忘了小凰本来就是伴在你身边数千年的小红狐吗？”少女的身形忽然出现在悬崖边的一株千年老松上，纤美如玉的手拨开碍眼的松叶，半遮半掩看向北冥澈：“谁不知道雪狐和红狐是一对最完美的情侣？数万年前，不知道羡煞了多少神仙眷侣，这些你都忘了，还是不在乎了？”
她潋滟眼波紧紧锁着北冥澈的眸子，他不由自主向那棵老松走去。
梵落冲过去一把拽住他的手：“不准过去！澈，她肯定不怀好意！”
“放手！”北冥澈冷冷瞥着她的手，法力在掌心凝聚成一把银白色的幻剑，杀气凛然道：“再阻拦，我就斩断你的手。”
梵落不敢置信的抬眼看着他：“你为了一只红狐幻化的少女，要废了我的手？”
“纵然杀了你又如何？你怎比得上小凰？”北冥澈冷酷无情的说着，一掌推开她。
梵落踉跄了好几步，堪堪站稳，她悲愤万分跺脚道：“笨狐狸，你会后悔死的！”
北冥澈不为所动，飞身向松树上掠去。
梵落大怒：“给我下来！”
炫月轮一旋而过，炫丽刀弧一闪，咔嚓一声，将北冥澈落足的那根松枝劈断，他身不由己栽落下来。
不等落地，他凌空一个漂亮旋身，飘然再度掠向松树枝，飞到了那少女身边，牵起她的手：“小凰，我让你失望了是吗？”
“没有。”少女依偎在他怀里：“澈，杀了她，让我安心的留在你身边吧。”
“好。”话音落，北冥澈掌中幻剑从肋骨处狠绝无比的刺进去，一剑穿心而过。
少女惨叫一声，虚化的身形在北冥澈怀里拼命挣扎扭动，然而，被北冥澈用法力死死扣着，无法逃逸。
她终于无力的停止了挣扎，变成小小的红狐原身，心脏处血淋淋的，它不甘心的抬头看着北冥澈，用悲凉失望的语气问：“你怎能对我下毒手？我是你的小凰啊。”
梵落和随后赶来的风凛天等人，也都无比震惊的看着这惨烈一幕。
北冥澈拎着半死不活的红狐，眼睛却看向梵落：“本来我是相信你的，可是，落落说她看到了你的红狐尾巴。红狐，你可以假扮我已经不记得了的小凰，可是，你不该承认你是红狐。”
“为什么？难道小凰不可以是一只狐狸吗？”
“你眉心明明制造出七羽神凰的印记，用的又是和落落九分相似的容颜，却是狐狸之身，你不觉得这是最大的漏洞吗？”
风凛天率先反应过来：“对！如果这少女果真是小凰的话，而小凰又与落落十分相似，那么小凰最有可能是一只凤凰。因为落落在测灵殿测出七色灵气时，背后就幻化出了七羽神凰的幻影。在启月湖畔的族比上，一口气突破七色灵气时，她也出现了神凰的幻影，甚至凤唳九天，这种种迹象都昭示着她的前身有可能是凤凰。”
红狐顿时蔫了，北冥澈剑尖指着她眉心：“说，你的主人是谁，在哪儿？！”
“想知道？呵呵，等你们都死了，也许她会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们。”
“信不信我再给你一剑？”
“我心脏都毁了，你饶过我或者再多刺我十剑八剑，有什么区别？”红狐叹道：“你我是同类，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悲悯之心吗？”
北冥澈再不多说，一剑将它从眉心到身子劈为两半，死尸抛到悬崖下。
看着雷电明灭中，那血淋淋两半的小小尸体没入深渊里，梵落震撼不已。
这是第一次，她感受到北冥澈残酷冷血的一面。
她原本以为，他一直是温凉如玉不染纤尘的，绝不会对任何人怀有杀意。
没想到，他狠绝起来，绝不比风凛天心慈手软半分。
只不过，别人是一贯如此，而他，只是偶尔狠辣无情。
他飞身而下，拉起梵落的手：“傻了？”
梵落猛地回过神，心情复杂的打量他：“澈，你对它好狠。”
“它不该骗我，假扮小凰，还想诱惑我杀你。”
她心头一喜：“你是介意她刚才说的杀了我，才能安心与你相守？”
他点点头。
“那如果有一天要在真正的小凰和我之间做选择，你…怎么选？”
北冥澈为之一震，松开她的手。
她眼底的熠熠神采瞬间黯淡下去：“如果你的小凰也让你杀我，你会听她的话吗？”
“别胡思乱想了，走吧。”
“不！你回答我！”
“这问题太矫情太无聊。”
“可我想知道你的答案。”梵落脚底像被钉在了地方，一动不动，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执拗的非要寻求一个明确的答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