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凰月琴奏出的《沧海蒹葭》之曲,廖皇后拿出来的那片凰羽渐渐变大,像一条一丈多长一米多宽的轻盈羽毛船似的,飘然而起,梵落眼神一亮,抱起凰月琴,一掠飞上凰羽继续端坐抚琴。
扶欢紧随其后,也飞掠上去,紧挨着梵落坐下。
风凛天正待上去,梵落提醒道:“把廖皇后也带上。”
风凛天厌憎的看了廖皇后一眼,很不情愿的俯身抱起她,飞上凰羽,顿时这片轻盈无比灵气四溢的羽毛飒然冲向九重霄,没入云海深处。
天风浩浩,廖皇后在凰羽上晃来荡去,几次险些摔下九天,梵落不得不提醒风凛天:“你抱着她吧,万一摔下去就成肉酱了。”
“梵落,你真多事,真该死!”风凛天咬牙切齿,却也没办法,脸色难看至极的抱起廖皇后。
真是天意弄人,要他抱着父皇的女人入怀,怎么想怎么膈应。
再看看扶欢紧挨梵落坐着,他心里更不是滋味,抬脚踢了踢他:“小子,挪过去一点。”
扶欢冷冷看了他一眼:“我碍你什么事了?落落又不是你的。”
“扶欢,你是不是活腻了?!”风凛天伸手就要拔剑。
梵落抬眼看了下他:“风凛天,你能不能收起你太子爷的骄横?扶欢是我朋友,你敢伤他,就是与我为敌!”
“他是你朋友,那我算什么?”
“你想算什么随便你。”
风凛天眼眸一亮:“算你男人成不成?”
“你敢试试?”梵落冷飕飕一笑:“看我不阉了你?!”
“又是这个字!落落,你再敢提一下这个字,我真要收拾你了。”
“那你别占我口头便宜,我就再也不说阉你。”
天呐,刚说了不提这个字,还不是又说了?风凛天气得牙根都是疼的,恶狠狠瞪着她,却再也不想开口说话了。反正口舌之争他舍不得说她重话和难听的话,到头来还是他得吃亏,气个半死,还不如不说。
凰羽载着他们疾若流星,没多久便飞渡十万里长天,来到一个浩瀚苍茫只有漫天星辰,一轮孤月,和无数恢弘华美宫殿群的世界。这里除了浩荡酷寒的风,和飘来卷去的紫雾,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迹似的,除了呼啸的寒风,没有其他声息,寂静如死。
凰羽径自掠过连绵无边的宫殿群,在空旷死寂的天地疾飞,然后猛地一个下沉,循着一道小小的洞穴,倏然飞下去,越往下越酷寒,渐渐听到哗哗的潮汐涨落声音。
姿色的波光粼粼,这华美宫阙的下方,竟然是一片无边无垠的紫色冰寒大海,月色星光更加朦胧,海面上有无数紫蓝色的荧光飞鱼和海鸟,没有鸣叫声,只有羽翼掠空和鱼尾摆水的声息。
真是一个死一般沉寂安静的世界!
蒙蒙紫雾弥散来去,时浓时淡。
遥遥的,他们看到了紫海的正中央,有一座八瓣莲花形状的巨型岛屿,岛上宫阙无数,紫鹤翩翩,有各种灵兽魔禽的影子无声无息的飘过。
就像一部无声的华美又恐怖电影。
最中间的那座宫殿也是姿色的,穹顶状,流光溢彩,宛如漫天星辰都落在了那里。
到了近处才知道,原来那宫殿整体都是以最上好的紫色水晶建造而成,还均匀镶嵌着亿万颗婴儿拳头般大的极品夜明珠。
森森寒气逸散出来,还没有靠近,众人就感觉到了酷寒。
凰羽飘落下来,梵落收起凰月琴,和风凛天、扶欢他们站到了恢弘华美的穹顶形紫殿前面,抬头仰望。
星海浩瀚,明月皎皎,紫雾时不时的从天地间漫过,紫水晶宫殿与亿万颗夜明珠和星月交相辉映,美得如幻似梦。
墨旸、樾娘和两名翼狼护卫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梵落和风凛天、扶欢他们对视一眼,提步向台阶走去。
九十九级台阶尽头,墨旸唇角扯起一丝冷酷浅淡的笑意,看向梵落:“你真的来了,不枉我一番苦心。”
“他……还活着吗?”梵落声音略有些发颤。
“你还没来,我怎会让他死?”
墨旸视线从风凛天和扶欢身上掠过,眼底嗜血杀意一闪而没,转身向大殿内走去。
樾娘冷冷看了梵落一眼,静默无语。
曾经,梵落还以为樾娘像姐姐一样亲厚,此刻,却只在她眼底看到了一丝嫉恨与鄙夷。
心头微微刺痛了一下,原来,墨旸他们对她,从来不是善意,只有阴谋,而她初来这个世界时,和爷爷还比较疏离,除了北冥澈,她将默默救助她的墨旸和樾娘当做了亲人。
默默跟随在墨旸他们身后,向大殿深处走去,她心头说不出的难受阴郁。
风凛天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他们不是你的朋友,我和扶欢是,别难受了。”
梵落看了他一下,点点头,想要甩看他的手,他反而握得更紧,她心头也正空落落的不好受,就由他握着。
扶欢在身后死死盯着他俩相握的手,碧蓝眼眸渐渐被阴霾填满,心头有一个可怕的执念悄然滋生,她可以接受别人的话,那也应该接受他,他抢她没有错。
也不知道穿过多少重宫殿,来到一座十几丈方圆的淡紫色水晶圆形殿宇里,风凛天、扶欢、樾娘、翼狼护卫都被隔绝在外面,只有墨旸和梵落走了进去。
殿宇里边是一个灵气池子,种满七色曼陀罗花,寒气氤氲,冰水中注入了一半的鲜血,说不出的酷寒可怖,唯独七色曼陀罗长势良好。
一张宽一米八长两米的衡魂玉床上面,静静躺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清美绝伦女孩子,和梵落的五官身形几乎一模一样,眉心也有七羽神凰印记。
不同的是,她长长的发丝是银白色,和她的人一般长,唇瓣也是晶莹剔透的白,浑身上下,如雪似玉,真像是冰雪或者水晶雕琢而成的人儿,美则美矣,丝毫生机都无。
这也许是她体内没有魂魄和丝毫血气的缘故,隔着鲛绡裙衫,依稀可见她雪玉般的肌肤下,体内的五脏六腑,都是冰雪之色,只稍微有一丝丝绯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