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看了一眼，便朝前走去。

　　走了两步，却发现崇晏没有跟过来，诧异转头，发现他还站在那里观看。

　　“崇晏，还不走？”她扬声喊道。

　　“那个姑娘……”崇晏转过头来看她，迟疑道：“她会不会死？”

　　殇月扯了扯嘴角，“有可能会，有可能不会，如果她命大的话。”

　　她声音有些凉薄，没有丝毫的同情心。

　　崇晏皱了下眉，心情忽然有些沉重，上前，压低声音道：“公主，我想救她。”

　　殇月挑眉看他，第一次，他在她面前用自称，竟这么自然而然，没了往日的拘束不自在，语气那么坚定。

　　“可那是她自愿的。”殇月漠然道，“那姑娘想要钱，而那些人想要寻乐子，这其实不过是一场交易，虽然会流血、会有生命危险，但很公平。”想要得到，就要付出，虽然这条路比较极端，却是获得银钱的最快途径。

　　崇晏沉默，握在剑柄上的手，紧了又紧。

　　“你要知道，她其实要银钱，大可将自己卖去醉胭脂，那里来钱，也一样很快，但她却宁愿选择这种随时会死的途径，证明，那姑娘是个将尊严看得非常重的人。即便你出手救她，她也不一定会感激你，况且，易楼的人，也绝不会允许你插手。”殇月说着，目光掠过雅室门前像铁塔般站立在那里的彪形壮汉。

　　崇晏闻言，握在剑柄上的手，颓然放了下来。

　　“是我多事了。”

　　殇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摇头道：“崇晏，你很善良，这并没有错，但你要知道，有时候，善良却会办坏事。也许，你觉得我很冷漠，但现实就是这样，你应该学会收起那份不必要的同情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而自己的命运，却要靠自己去掌握，而不是靠别人的施舍同情！”

　　崇晏垂下头，惭愧道：“公主说得对，是属下愚昧了。”

　　殇月转过身，继续前行，“不是的，崇晏，你并非愚昧，而是你经历得太少……”

　　崇晏看着前行的女子，心里咀嚼着她话中的意思。

　　他经历得太少，那么公主呢？她经历过什么？她给他的感觉，其实并不似一个公主，公主应该是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才对，但眼前这位公主，却截然相反，她有时候给他的感觉，总有一种历尽沧桑的感觉。

　　雅室里起哄兴奋的声音还在继续，崇晏却已经可以做到听而不闻。

　　他迈着坚定的脚步，跟随在殇月身后。

　　类似此种黑暗的交易，易楼里很多，但都是你情我愿，绝没有人勉强。

　　一间间雅室走过去，殇月没什么感觉，倒是崇晏似乎已经麻木了。

　　出了易楼，殇月在门口停了下来。

　　崇晏不明所以，殇月道：“再等一会儿吧。”

　　崇晏没问为什么，安静地站在她身后。

　　殇月靠在墙壁上，双手环胸，看着湛蓝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半刻钟左右，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女，自里面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终于支撑不住，朝地上倒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