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忙的儿科手术日程中,能够给钱子文安排到后天手术,这也能从侧面看出这台手术对患者有多重要。
在说好等会就请麻醉科的医生过来,给钱子文进行麻醉评估之后,这场让儿科神外医生“心惊胆战”的会诊就此告一段落。看得出来,那个年纪不大的神外医生似乎有些话要说,但是他“吭哧吭哧”半天之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孙立恩没有留意这个小细节,他现在手头上一共就两位病人——钱子文还是说好了要交给二组继续治疗的。那么,需要他投入更多精力的就只剩下了那个不明感染原因的计秀英。
计秀英的病房被特意安排在了二楼。这间房间的布局之类的和其他病房完全一致,唯一不同的是这里距离护士站很近,而且窗户只能打开一道十公分宽的缝——窗户本身用的是三厘米厚的防爆玻璃。而房间中的其他摆设都是特别设计过的——就连笔都用的是特质的圆形软笔。
说白了,这是一间被刻意设计出来防止病人自杀的房间。由于患者本人已经经历了太多……痛苦,甚至病人家属反馈她有过好几次轻生的举动。所以孙立恩等人专门启用了这间病房,用于保证患者安全。
为了达成这一目的,保证患者始终处于陪护状态也很重要。除了患者家属的陪伴以外,只要在接受治疗,计秀英的房间里就一定会有至少一名护士全程陪伴。当然,为了不刺激到她的精神,治疗组和家属对她的说辞是“这是高端医疗服务的一环”。
孙立恩并没有走进房间,他只是在门外看了看计秀英。确定她的状态栏没有什么变化之后,过了几分钟就皱着眉头离开了。
入院前孙立恩就看过她的状态栏,遗憾的是,这次状态栏并没有给出太多有价值的线索。除了常规的“发热”“咳嗽”以外,也就是“CRP上升”和“氧饱和度95%”两个异常而已。
等于说,状态栏在这个病例里根本就排不上用场。要想解决病例,看来只能靠这么几年的从医经验以及……认真了。
之前孙立恩也受到过同协的“震撼教育”。人家之所以能成站在全国所有医院的顶点上,靠的就是“认真”两个字。不放过所有刻意的地方,认认真真的诊断病人。这就是同协一切成功的根本所在。如今外挂派不上用场了,孙立恩也并没有感觉心里没底或者干脆就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没有状态栏,他也有自信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
“今天的痰涂片都是阴性,没有发现病原体。”然而,孙立恩的自信并没有换来揭开谜底的机会。检验科的回报依旧令人失望,“痰培养正在做,不过看起来……还得再过几天才有结果。”
周策向孙立恩汇报完了检查结果后又补充道,“在用药后24小时,我们又做了一次检查。患者肺部的病变没有变化——没有进展,但也没有缩小。”
这就挺麻烦了。孙立恩皱着眉头想了想,“她的氧饱和度有变化么?”
“目前还是95%,没有太明显的波动。”周策问道,“需要吸氧么?”
“这个程度……应该暂时不用。”对这个问题,急诊出身的孙立恩倒是不怎么担心——急诊室里需要吸氧的患者血氧饱和度比这个低的多了去了。“她今天的CRP指标怎么样?”
“比昨天低了一点,不过降低的幅度不大。”周策递来了检查单,“我觉得……再观察两天看看。”
“那就观察吧。做好患者的心理疏导——如果有必要,干脆请心理科的医生过来做做辅导。”心理疏导这方面孙立恩并不专业,不过情绪抑郁还是会对身体产生不利影响的。孙立恩觉得这方面都注意一下至少没有大错。“对了,她没啥其他问题吧?”
“目前没发现。”这次的治疗和以往孙立恩带出来的治疗都不一样,就算是实验性治疗,似乎也没有一击命中,而且效果显着的特点。周策反而觉得……这回有点像是自己以前在肾内科治疗病人的感觉——治疗反应不好也不坏,病人情况也没啥变化。
总而言之就是让人感觉不够痛快。
不过……周策自己也明白,孙立恩这种“诊断痛快、治疗痛快、病人好的也痛快”的三痛快疗程并非常态。临床工作中,绝大部分治疗都和现在的情况一样。
不过知道归知道,不爽还是不爽。周策忍不住问道,“孙医生,这个病人的病……你有什么头绪么?”
“目前还没有。”孙立恩摇了摇头,对此他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只不过……我现在有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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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朱老师?”刚刚带完孩子的袁平安在办公室里听到了孙立恩的要求后,有些诧异的说道,“行倒是行,有什么事儿啊?”
“我打算给计秀英再做一次活检。”孙立恩对袁平安道,“咱们医院的病理科水平……你也知道,不是那么靠谱的。所以我想,能不能请同协的病理科帮忙做一下诊断?”
“这个应该没问题。”袁平安非常痛快的答应了孙立恩的请求,然后拍着胸脯保证道,“同协平时也有这种外来样本请求检测的事儿。就凭咱们和同协的合作关系,做个病理学检测肯定不在话下。”
得到了这个保证后,孙立恩终于算是放了心。“那就准备一下,明天如果影像上还没有变化,那就直接活检——同意书我去要。”
自己琢磨出来的麻烦事情自己解决。这是孙立恩这个治疗组里最关键的核心思想。整个治疗组的医生们都是这样——谁想出来的检查方案,谁负责完善。如果是需要获得患者以及家属书面许可的,那也得自己去做谈话。
哦对……难怪徐有容平时都不怎么提出检查方案。孙立恩拿着活检同意书往二楼走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这么一回事——毕竟徐医生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