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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百花大会一

风云中州 露晓夜白 4853 2024-11-16 01:14

  这几人原本是江湖中人,本来心里还有些江湖道义,是不肯以多欺少的。但他们既已投身锦衣卫,便算是公差。听到赵之栋的命令后,再不顾什么江湖道义。莫不信一剑刺向萧爻的右肩。

  萧爻见对方这一剑来势凌厉,忙向后跃开,避开了这一剑。不等萧爻有喘息之机,赵之栋攻左路,莫不信攻右路,两人跟着举剑刺到。

  萧爻应对一人时,尚感吃力。受两人同时夹攻,不免有些慌乱。他心头虽慌,但脚下的步子仍轻盈快捷。那两人无论攻得多块,萧爻始终都能躲开。那两人攻出三五招后,萧爻勉强能回刺一剑,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那边,使挠钩的、使链子锤的和李先来三人夹击钱嘉徽。使链子锤的和李先来本来是受伤的,但他们受伤不重,所害怕是萧爻莫名其妙的武功,对付钱嘉徽,这三人颇有心得。听得赵之栋的命令后,三人纷纷出手。

  钱嘉徽的武功本来不高,他的剑给了萧爻,手中没了兵刃,又同时受三人夹击。顿时左支右绌,几次遇险。

  萧爻凝神与两人相斗,仗着他天下无双的轻功,一时还应付得来。又拆了几招。突听钱嘉徽‘啊’的一声大叫。被挠钩手的‘阎王勾’,勾伤了左腿。

  萧爻侧目瞧去,见他的左腿流血不止,留神拆招之际。心想:“这几人本来就是要抓他的,对他就不会手下留情。送佛送到西,救人须救彻,我今天非得将他救走。”眼见那使链子锤的一锤扫向钱嘉徽的背心,这一锤击下去,钱嘉徽纵然不死,也非受重伤不可。

  萧爻立即跳出圈子,举剑向使链子锤的那人的手腕上刺去。萧爻学了龙象心法,轻功比这些人高得太多。他挑出圈子时,莫不信和赵之栋根本就跟不上他。

  那使链子锤的只觉得手腕上一阵剧痛,顿时鲜血长流。一只八十斤重的链子锤从手上落下。‘砰’的一声,将地上的一个大石块击得粉碎。

  萧爻拉过钱嘉徽,刚把剑递给他,莫不信、赵之栋又围了过来,两人分左右堵住后路。而前面是挠钩手和李先来。萧爻一看地势,钱嘉徽所在的位置,与赵之栋的马匹相隔不远,自己的马仍栓在另外一边。

  萧爻略一盘算,心知眼下便是个逃命的良机。萧爻奋起神威,双掌一错。左手‘冰天雪地’,右手‘举火烧天’,分击赵莫二人。

  萧爻这一掌出了全力,那两人剑法虽高,但内功反不如萧爻的浑厚。突然间,莫不信只觉得寒风扑面,赵之栋如同身入火窟。两人各出一掌,抵挡萧爻。‘波’的一声,四道气流在空中一撞。寒风热流顿时四下扩散。赵莫二人退出一丈远近,才得站定。

  萧爻退了三步,璇玑回转身子,双掌齐发,同时攻向堵住前路的挠钩手和李先来。那两人见萧爻掌势威猛,不敢硬接,纷纷避到一边。萧爻这一掌虽然劈空了,但前路已被打开。

  萧爻在钱嘉徽后背上一推一攘,精准无误的将他送上了马背。说道:“钱兄快走!”在马臀上用力一拍,那马吃痛,四蹄翻腾,奋力前奔。

  钱嘉徽没拿到马缰,只能任那马奔驰。那马奋力颠簸之下,钱嘉徽几欲摔落,忙夹紧马背,才算稳住。得知萧爻救出自己后,心中万分感激,回头喊道:“萧兄,我走了,你如何脱身?”

  萧爻见他终于逃脱了五人的追捕,心中畅快。笑道:“你放心去吧!我自有脱身之计。”钱嘉徽见到他潇洒的笑容,心中一热。大喊:“我钱嘉徽若得不死,萧兄今后但有所命,只需我得到消息。千山万水,但供驱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他心中着实感激,说着说着,已然热泪翻涌。

  转眼间,钱嘉徽已没入了山林里,就此没了踪迹。

  萧爻刚回过头来,只见赵之栋阴恻恻地说道:“很好!很好!你放走要犯,我们正好拿你抵罪。”

  萧爻说道:“是吗?我只怕你未能如愿。”

  挠钩手忽然说道:“姓萧的小子,你还在流血。我们只要和你耗上一个晚上,你非血尽而亡不可。”

  萧爻一惊,他刚刚掌击四人,送走钱嘉徽,这几下虽有先后,但实在快得出奇,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出力极大,又将那道剑伤震大了几分。鲜血顺着他的左肩,流到手指上,再滴落。

  萧爻受伤后,没能及时止血,几番用强之后,血流正在加速。

  萧爻心知挠钩手所言,并非威吓。向左肩看去,也已看出,按着现在的血流速度,不用等到明天。再过几个时辰,血就要流干。心中盘算着:“最为要紧的,是先摆脱这几人,找一个僻静之所,先行止血。再吃点大补的药食,如人参、茯苓,龙肝、凤胆,方可把今天流出的血给补回来。”

  心中算计已定,便向那马瞧了一眼。莫不信眼光锐利,说道:“当心,这小子想骑马逃命。”挠钩手嘿嘿一笑。走到那马的旁边,一钩勾在马脖子上。萧爻怒道:“不要伤害我的马!”挠钩手嘿嘿冷笑,用力一勾,那马长嘶一声,顿时断气。

  萧爻眼看着那匹花了四片金叶子买来的马,就这么给他杀害,心中愤怒。从其他几人身侧绕过,绕到挠钩手面前,呼的一掌,迎面击去。挠钩手知道他掌力极大,忙向后退开,萧爻一掌击空,随即又跟上。

  其他几人见萧爻已出手,纷纷围攻过来。莫不信举剑,李先来使绣春刀,赵之栋使软剑,三件兵刃一齐攻向萧爻的脑后。

  萧爻只要找挠钩手,对脑后的三人混不理睬。挠钩手绕了几个圈子后,已呼呼喘气。说道:“你追我干什么?你去找别人啊。”

  萧爻心疼那马,不加理会,趁机一掌拍去。挠钩手听到他的掌风,哇哇大叫,窜进桦树林里。萧爻一掌拍在了树干上,‘咔嚓’一声,一颗大树应声而倒。

  挠钩手没命介的奔逃。扭头一看,见萧爻怒发冲冠,又见他一掌便击断了一颗大树,心中害怕,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夜幕降临,挠钩手引着众人窜入桦树林里后,更是黝黑模糊。萧爻追了挠钩手一段,几次出手,都给他找到大树躲开了。萧爻心中一怔:“我追他干什么?现下逃命要紧。”忽然改换了方向,展开龙象心法,在桦树林里飞奔而前,很快消失在树林彼端。

  赵之栋、莫不信和李先来三人在后面追萧爻时,萧爻便使出龙象心法,那三人始终追不上萧爻。又追了一段后,碰到了挠钩手。

  赵之栋喝问道:“怎么是你,他呢?”

  挠钩手喘着大气。说道:“他一直在我后面追我。咦?人呢?”他这时才得以歇气,心惊之下,只看到使链子锤的,李先来、莫不信和赵之栋,而萧爻已没了踪迹。

  莫不信道:“肯定是趁机逃了。”李先来说道:“这小贼肩头有伤,必定跑不远,咱们追。”他嘴上说要追,但脚下并未动。赵之栋道:“天色已黑,道路不明,往哪里追去?”李先来便即住口。莫不信说道:“百户大人,现下反贼已逃,我们该当如何,还请示下。”

  赵之栋叹了口气,并不说话。挠钩手说道:“钱嘉徽那贼子,乃是傅大人和九千岁的心头大患。本来就要捉到的,给那姓萧的小子一搅和,让他逃了。没能捉到他,拿去傅大人跟前领赏,这笔账应该算到姓萧的小子头上。”他被萧爻追了一阵,心中害怕,便把过失算到萧爻的头上。那几人听了后,都点头称是。

  赵之栋咳嗽了一声。说道:“拿不到贼子,若是杨东司论起罪来,我们都难辞其咎。你们说说,这件事,该怎么交代?”

  那几人听了这话,害怕被上头问罪,一时都愁苦着脸。

  赵之栋说道:“若是杨东司问起来。咱们不是拿到贼子,被贼子逃脱,而是根本就没有碰到贼子。你们说是不是这样呢?”挠钩手说道:“不错,我们既然没有碰到贼子,就没有了拿到贼子,反被逃脱一说。”李先来说道:“连贼子的面都没有碰到,上头就不会因事问罪。百户大人,你深谋远虑,小的远远不及。”

  只听赵之栋说道:“我们五人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上头问起来,就这么说,自然谁都没事。要是哪个管不住嘴的,把今天贼子逃脱的真事给抖落出去,害得其他人同受牵累的,可别怪我赵之栋翻脸无情了。”

  其他几人便说道:“咱们哥几个,唯百户大人马首是瞻,百户大人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挠钩手小声说道:“说南就是南,说北就是北。”只是声音细小,其他人都没听到。

  赵之栋点了点头。这么一来,那反贼逃脱的罪责算是推脱了。那几人跟着他,已有几年的交情。能逃脱罪责,虽然隐瞒了实情,但人人都点头赞成。

  赵之栋说道:“咱们从京师一路南来,马不停蹄,这番跋涉,可实在辛苦。”

  挠钩手便说道:“百户大人长途跋涉,千辛万苦,该当好好补一补才是。”

  赵之栋说道:“身入公门,我这身子骨注定是营营奔波的命。要说补,那是不必的。但现下天色将黑,找个地方落脚歇歇,才是最要紧的。”

  其他四人跟他时间久了,都知道他话中有话,一个个三缄其口。果然,赵之栋又说道:“咱们此次南来,可错过了不少好地方。此地离南京城已在不远,听说秦淮河岸,烟柳繁华。万花楼里,最是天下温柔富贵之地。前番为了追拿钱嘉徽,也没得驻足游玩。如今贼子在逃,追拿贼子一事,倒不用太过着忙。我打算去那里歇歇脚、养养神。你们几位意下如何?”

  那几人听他要去秦淮河畔,万花楼里,用意已十分明显。无不脸上带笑。挠钩手说道:“百户大人所见极是。”

  李先来说道:“再找上几个唱曲的小姐,听听曲儿,也好给我们压压惊。”几人说到这里,脸上都已露出欢乐之色。只是黑暗之中,谁也瞧不见谁的面。要是在白天,只需一照面,看见对方满脸带笑,自会嘿嘿哈哈的笑了。

  五人正要赶路,突听树林外有马匹之声传来。五人听到声音,顿时停了下来。

  听得来人共是五骑,一马在前,四马在后,走得‘哒哒’有声。只听走在后面的一人说道:“张大哥,咱们可赶了不少路了,不如在前面林子里歇一晚,待明天天亮,再追拿贼子。”

  那姓张的说道:“如此也好,正好让马匹歇歇。”五匹马越走越近。赵之栋听得姓张的说话声。高声喊道:“来人可是张稀远张大哥吗?”

  姓张的吃了一惊。说道:“正是在下。你是赵之栋兄弟吗?”赵之栋道:“正是兄弟我,可好遇上了。”赵之栋引着五人,与张稀远等人相见。黑暗之中,有人点起了火把。一见之下,均是调派来追拿钱嘉徽的同僚,互相问候了几句。张稀远和赵之栋穿着飞鱼服,其他八人均穿着黑色长袍。

  张稀远问道:“赵兄怎么到此地了?”赵之栋便说道:“我们追拿贼子,追到此地后,就迷了路。听说那贼子反上南京去了,现下正打算去追。张大哥,咱们不如做一路,要是拿到贼子,便是大伙儿的功劳。你意如何?”张稀远道:“那贼子去了南京?”

  赵之栋眼看着钱嘉徽逃走,但钱嘉徽是不是去南京,他根本就不知晓。只因自己要去南京,便称钱嘉徽也去了南京。

  赵之栋点头说道:“我也只是听说。”

  张稀远道:“我也正要去南京。兄弟你还不知道吧,南京城这次可有一番热闹瞧了。”赵之栋问道:“我们这些天追拿贼子,只在深山野林间流转,消息可不灵通。张大哥所说的热闹,那是什么事呢?”

  张稀远道:“我是三天前得到了消息。江湖传言,再过几天,秦淮河岸,万花楼里要举办百花大会。到时候,群芳同列,争妍斗艳,要选出这一届的花魁。夺得花魁者,便冠以‘百花仙子’的雅名。”

  赵之栋等人本来就打算上南京去,听得还有‘百花大会’即将举办,如何不欢喜。赵之栋说道:“还有这等事啊,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咱们也赶去瞧瞧。”

  又说道:“那钱嘉徽乃一介书生,自古书生没有不爱逛窑子的。说不定,还能在百花大会上逮到钱嘉徽。”

  张稀远道:“那就顺着赵兄的吉言,一来可瞧热闹,二来能逮贼立功。算是两全其美。”

  赵之栋趁兴说道:“事不宜迟,咱们今夜就走,也不要歇气了。”

  张稀远点头答应。一行十人,趁着夜色,一路往南京城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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