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斯拉的判断是对,这次规模宏大的舞会是在东京大厦举办,他的婉拒虽然令不少人失望,但更多的是庆幸。
前段时间的肃清行动引发了许多骚乱,为此倒霉的不仅是地方官员,新上任的内阁议员们即便心有准备却还忙得焦头烂额。
举办舞会的目的并不在于取乐,而在于协会麾下各方势力的友好沟通。当然,恼怒的人也有、厌烦的人也有,但无论他们心里怎么想,都不敢表现出来,更不敢有半分违背之意。所以,反魔术协会联盟虽然成立不起来,可是不妨碍他们相互交流,省的下次那位会长再大动干戈之时,自己等人无所适从。
若是库斯拉跑来参加舞会的话,所谓的友好沟通也就打水漂了。
但不通知库斯拉一声又显得他们动了什么坏心思。
苍天可鉴,任谁见证了那次肃清行动的过程,都没那个胆子动坏心思。
不得不说,库斯拉的铁血政策确实管用。
反抗势力全灭,臣服势力心惊胆战,生怕迎来灭顶之灾。
其实,他们若是拧成一股力量的话,库斯拉也只能徒呼奈何。但日本的命脉掌握在四大家族的手上,正史編纂委员会,是受沙耶宫家运营的组织。是有关于咒术方面造诣非常深的门第,几代之前的家长曾加去过欧洲留学,也学习了那边了魔术知识,如今的正史编纂委员会绝大多数人手都安排进了魔术协会,说是成为了一块基石也不为过。
在许多人看来,现在的沙耶宫家就是王手下的第一权臣。
而清秋院家的现任当家更狠,直接把独生孙女献给王做小妾。自古以来,联姻就是加深双方关系的最佳手段,只要顺利得到王的宠爱,那么清秋院的孙女就是双方关系的关键纽带。
至于剩下两个家族,守成尚可,让他们举起反抗的大旗是不可能了。
综合实力最强的四个家族都乖乖听话,其他中小型势力再如何不满也没用。
不过时间久了,慢慢的,也有人想开了。
这与魔术协会所推出的规矩有一定关系。
因为魔术协会并不是谁的一言堂,而是大大小小势力的结合体。当然,凌易的地位是不容动摇的。
——支配极东之地的王者。
静下来想想,这位王未必没有扩张领土的打算。
这么一想,许多心怀不满的魔术师都冷静了下来。
既然魔术协会奉行的不是霸权主义的话,那么他们就还有出头的机会。
毕竟执法部队是由各势力的一流精英组成。
这一定是王的暗示:只要你有这个能力,就能成为嫡系之一,得到分外重用。
与前途光明的未来相比,甘于现状的过去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库斯拉也未曾料到,他只是把凌易制定的规则公布出去就会有这么大的效果。
其实也不难理解,日本魔术势力一向以生存为最优先目标。然而,日本只是个岛国,仅仅相当于天朝一个省会,又能供多少势力立足呢?
魔术协会成立之初歼灭了一大批反抗势力,臣服势力一下子有了大量发展空间。
光是如此,便可以顺利收拢一大片人心。
如此一来,推行后续计划也会顺利得多。
只不过,库斯拉看着手头上的最新情报,感觉头都快炸开了。
那位大人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诸行无常的统御者于撒丁岛弑杀两柱神,分别是波斯军神韦勒斯拉纳和泰尔守护神梅卡尔。而后遭遇第六位弑神者、意大利盟主萨尔巴托雷.东尼,与剑之王拼杀数日不分胜负。他们所处的小镇奥列纳郊外被夷为平地。”
读完情报内容,库斯拉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满头冷汗的副手干柏冬马。
“吾主在究竟做什么?”
仿佛在自言自语一样。
干柏冬马张开口,又闭上嘴,又张开口..几次欲言又止之后,摇头叹气。
“应该是示威吧。“
“借机向全世界证明极东之地的王的实力并不是传言中的半吊子吗?”
何等孩子气的行为啊。
但必须承认此举是有一定作用,至少刚刚肃清内部,百废待兴的日本又引来一大群好奇的目光,说不定这几天的入境报告会多出几十个搞不清底细的家伙。
该死的,那位王莫非在监视国内状况吗?库斯拉很清楚,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兢兢业业、日夜操劳的努力,魔术协会才能奇迹般的速度走上正轨。老实说,他也料到凌易的计划很庞大,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工作。可是刚做好了这样的觉悟,凌易就在意大利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这下得考验魔术协会的应变能力了。
若是处理不当,可是会堕了名头,被人轻视还是小事,就怕引发更严重的事态。
库斯拉揉着眉心,埋怨归埋怨,不过一旦渡过这个关键期,魔术协会才算是展翅之鹰,飞入世界各势力的视野中,而不是靠着许多人呵护的雏鹰。
总而言之,有意也好,无意也罢。
既然王以国士之礼待之,他也得以国士之礼回报,这才对得起当日的效忠。
要是把他当成只会上阵杀敌的骑士就大错特错了。
看到库斯拉眼中一闪而逝的凶光,干柏冬马知道这位大人的铁血手腕又有得到展现的机会了,就是不知道效果能否一如既往的强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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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魔术协会运作起来的时候,萨尔巴托雷终于从撒丁岛离开了。
当然,他一心想着和凌易分出个胜负。
明明只答应打一架却变成了非要决出个胜负,一连数日,直到那位王之管家不声不响的出现。
“来吧!萨尔巴托雷.东尼,相信你已经做好和重达三十万吨的邮轮结伴前往马里亚纳海沟深处的充分觉悟了吧。也许这次正好是将你从地上永久流放的好时机呢。让我们就这个问题好好商讨一下吧。”
不卑不亢地道了声歉,并承诺会代替愚主赔偿这几天造成的一切损失。紧接着,名为安德烈.里韦拉的男人黑着脸把金发青年拖走了,看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劈头盖脸教训一下这个乱来的主子。
尽管被拽着领子往外拖,但萨尔巴托雷.东尼还是意犹未尽的留了一句话。
“下次见面在好好分出个胜负吧。”
结果因为这句话,气得安德烈吹胡子瞪眼,二话不说把他扔进轿车。
咚的一声,似乎很疼的样子。
车影逐渐远去之后,金发少女突然说道:
“御身在失望吗?”
“何出此言?”
“你的脸上都写着呢。”
艾丽卡再也维持不住恭谨礼貌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确实有点失望,只差一点就能戳破那层膜了。”
凌易叹了口气。
这几天陪萨尔巴托雷打了不下十场,幸亏双方只是比拼剑术,权能作为辅佐之用。
不然奥列纳早就被夷为平地了。
话虽如此,剑之王的称号果然不是吹出来的。从丹努神族的神王那夺来的权能【撕裂的银之手】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因为作用单一,所以把效果发挥到了极致。
既不是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也不是一次性摧毁城池的地图炮,而是‘斩断世间一切’的极端属性。
托他的‘福’,郊外又多了几个峡谷。
说实话,面对这种匪夷所思的魔剑,凌易也感到十分棘手。
“所以,你留手了对吧。”
“太抬举我了,我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遇上这么恐怖的剑士。留手?那是自寻死路。”
“话虽如此,除了【诸行无常】以外,新到手的权能不是还没用过吗?”
艾丽卡美眸异彩流转,口气虽然很平静,但她心里想必正偷着乐吧。
抓住凌易的话语破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些天,她已经见识到了凌易深厚的诡辩功力。
一般人根本占不到他什么便宜。
“果然你还是太年轻了。”
凌易没有选择正面回答。
“恳请御身不吝赐教。”
艾丽卡并不动怒,顺势借坡下驴。
“在劲敌面前使用不擅长的手段,你不觉得太冒险了吗?”
“原来如此,还有这种说法。”
对于凌易巧妙的应答,艾丽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然后问道:
“那么,御身不觉得把萨尔巴托雷卿当成陪练更加冒险吗?要知道卿的剑术以至臻境,放眼全世界也不见得有人能在剑术这一项上胜过卿。据说当初,卿就是凭借这一手剑术正面击败了丹努神族的王,虽然多少有点夸大的成分,我也更愿意相信那个神王状态下滑,或者一时轻敌,但不可否认,神就神,人类认知领域的剑术是打不败神的,只有超越这个阶段,更加接近神的境界,才会有所建树。”
突然,话锋一转。
“而御身不仅没有扬长避短,反而以剑术对战。表面来看,御身好像没什么取胜欲望,故以【诸行无常】立于不败之地,但也没必要非用剑术吧。御身应该还有更好的选择吧,比如当日力敌梅卡尔的枪法...那个枪法的话,即便以卿为敌,胜算有五成以上。然而,御身却反其道而行之,实在让人费解。”
说到这,艾丽卡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十分笃定的说道:
“后来我突然发现最后几次激战,御身动用【诸行无常】的次数减少了,换言之御身的剑术得到了一定进展,方能勉强抵御住卿的【无想之境】。”
“你去当参谋的话,一定很快就会被罢职的。”
凌易不咸不淡地说道。
艾丽卡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确实有点得意忘形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重大发现却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抱歉,只是我有个问题想请御身解答。”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的剑术精进那么快吗?”
凌易直接叫破了她的心思。
“果然瞒不过御身的双眼。的确,虽说御身的剑术高超,但最多胜我几筹,毕竟双刀流很少见,像御身这种高度的双刀流剑士更为罕见。一个是经验差距,另外一个是双刀流的变招优势,故而对战同层次的高手胜之不难,可是卿的无想之剑无法以常理判断,御身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又怎么持续精进的?尽管很慢,但确确实实触碰到了那个领域,实在让人难以理解。”艾丽卡声音越说越低,眼神越发迷茫。一向骄傲如孔雀般的少女会露出这副遭受打击般的低落姿态真的很少见。
(更新速度是硬伤,我承认了,我现在光是稳定更新都很难,爆发更是无从谈起。我必须向大家道歉,另外标题的错误同样在我....万万想不到啊!为什么会手贱!这不应该啊!无语归无语,还是得给指出这点的书友道个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