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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米兰知名的高级酒店，虽然维尔莉特毫无淑女形象的发出怒吼，可是声音仅在房间内回响，这让人不禁怀疑她进来的时候是不是还悄悄布置了结界。

　　“接下来该换我提问了吧？”

　　“...嗯，尽管问吧，最好还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维尔莉特冷笑了一声，似乎在讽刺凌易之前的选择。

　　“首先，我想知道什么是魔术师？”凌易对于维尔莉特的讽刺置若旁闻，自顾自的提问。

　　“魔术师就是掌握神秘的人群，你听说过以太论吗？”

　　维尔莉特笼统的概括了一下，完全没说到重点，如果是真正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那绝对会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凌易却根据她这句话联想到了一个与魔术相关的理论。

　　当然，说是魔术却是型月世界的魔术，不出意外是与现实世界不同的力量体系。

　　不过那个理论，倒是和维尔莉特的形容挺贴切的。

　　“以太论？那个不是被证实是伪科学吗？”

　　凌易心里思考着，表面却不动声色的问道。

　　“如果是伪科学，那么能量科技该如何解释？”

　　维尔莉特反问了一句。

　　然后又继续说道：

　　“能量科技的核心理论基础便是以太论，正因如此才彻底实现了半永动机化，外界传闻能量科技里面最具划时代意义的是能量压缩技术，这纯粹是无稽之谈，只注重表面成果的愚蠢结论。真正有价值的是‘最大程度调用以太的方法’，换言之能量转换技术。而魔术师，自身便是‘以太转换装置’，在具备超乎常人的力量的同时，还能造成一些连科学也无法解释的现象。”

　　无法被解释，所以才被称作为‘神秘’。

　　正因不了解，正因未知，正因掌握这份力量，正因跨入这个领域，才是魔术师。

　　凌易心里有些矛盾，他觉得维尔莉特应该还隐瞒了一部分事实，这样的逻辑表面上看很顺畅，可是真正计较起来，还是有许多疑点。

　　比如魔术师为什么能变成‘以太转换装置’，这肯定不是什么先天因素，之前维尔莉特现身第一句话就是‘魔术是后天学习得到的奇迹’。

　　还有，魔术师是如何造成连科学也无法解释的现象的？

　　冗长玄奥的咒文吗？还是故弄玄虚的血统？

　　凌易可不相信这些，虽然他一直都不是一个坚定的科学拥护者，可是他却十分中意科学的那份严谨态度，缜密的逻辑不容差错，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决定一件事的结果。

　　如果是真正的强迫症，那一定能理解他的想法吧。

　　“虽然还有些不太明白，不过按照约定，你可以从我这获取一个情报。”

　　凌易眉头微皱，似乎还在思考维尔莉特那番话的含义。

　　见他如此苦恼，维尔莉特就像大夏天喝了一杯冷饮，心里的火气一下子消散得干干净净，脸脸色好转了不少。

　　苦恼？苦恼就对了，因为这是她故意的。

　　尽管约定是情报交换，可是也没规定一定要交换完整的情报，反正对方也不知道，所以只给部分情报也没关系。

　　抱着愉悦的心情，维尔莉特清了清喉咙，问出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你是怎么逃过伏行之暗的术式的？”

　　那一幕她至今难以忘怀。被修格斯吞没，阻碍了所有人的视线，甚至感知，那飞溅而起的鲜红血液是绝不可能作假，而肉体也在修格斯们的啃食下残破不堪，最后连半点碎渣也不剩，如果说是有动手脚，肯定是刚被吞没那个时候。

　　“喔，我有特殊的逃命技巧。”

　　凌易沉吟了一会，正经回答。

　　心里却暗自琢磨起来。

　　“.....这不能算回答吧。”

　　刚恢复的心情又再次跌落。

　　维尔莉特有股一气之下走人的冲动。

　　她算看出来了，这家伙压根没有诚意。

　　“开个玩笑而已，我只是用了一个小技巧而已。用你们的话来说，应该是魔术吧？”

　　凌易露出不确定的神色，典型的门外汉模样。

　　“魔术？”

　　一听到魔术，维尔莉特立马打消了走人冲动。

　　“大概吧。”

　　凌易眼眸一眯，装作回忆般的语气说道：

　　“——是讲述召唤一个怪物的术式。”

　　“降灵术？不可能，普通的降灵术怎么可能让你从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而且两仪跟我说过了，你不是炼金术师吗？”

　　维尔莉特愣了一下，立刻反驳道。

　　“我才不是什么炼金术师，我只是碰巧学会了控制水银的方法，通过一段时间的摸索才掌握了一些诀窍。至于那个召唤术式一，也是碰巧学会的，能够与其他生物交换位置，也就是说如果现在门口有一只老鼠，那么当我召唤这只老鼠的时候，那只老鼠就会出现在房间里，而我则会跑到门口去。”

　　凌易一口咬定自己是‘碰巧’学会的术式。

　　可信度什么的，有时候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像这种情报交换，只有掌握更多情报资源的人才能掌握主导权，在不违反约定的前提下尽可能欺骗对方，从而创造出更多的‘疑点’，这是为自己增加筹码的保身战术。

　　打个比方，A有三个问题想问B，而B只有一个问题想问A，这样一来情报交换最多进行一次。即便A还有两个问题想问，可是B却不干了，因为A没有他想要的筹码。

　　如今，维尔莉特和凌易就是这样的不平等关系。

　　关于情报资源，维尔莉特掌握绝对的优势。

　　而凌易，只是展现出了一些神秘的手段，才引起了维尔莉特的关注。

　　如果想让交易进行下去，就必须保证双方的平衡，不然只是单方面的被剥削，被利用，仅此而已。

　　“——好吧。”

　　维尔莉特不得不接受了凌易这个解释。

　　明明十分合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怪怪的，这种与预期不符的落差感令人纠结。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能请你回去了吗？不好意思，我想休息了。”

　　凌易这突如其来的宣言让维尔莉特愣住了，旋即反应过来，蹙眉问道：

　　“依照顺序，应该是你提问了吧。”

　　“这个啊，我已经没有问题了，十分感谢你的耐心解答，不得不说让我大开眼界啊。”

　　“....你是认真的吗？”

　　“是的，抱歉占用你的时间了。”

　　凌易十分礼貌的说道。

　　毫无挑剔的态度，连维尔莉特也看不穿他心中所想。

　　“...这话换我来说才对，抱歉占用你休息时间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大可联系我，我就先告退了。”

　　维尔莉特尽管很郁闷，但是凌易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好赖着不走。

　　话说回来。凌易到底在想什么，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维尔莉特是绝对猜不出他的心思。

　　房间的空气里还飘荡着些许香味。

　　闻上去让人很舒服的味道，可是其本人却无法让人轻松了。

　　“情报吗？那种东西要多少有就多少，‘情报商人’永远不会只有一个人。”

　　凌易如此想着。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维尔莉特不了解他。他是那种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便能顺藤摸瓜，从而掌握事件全貌的天才。

　　“学术探讨会吗？到底去不去呢？”

　　凌易有些犹豫不定。

　　本来他去不去都无所谓，报告什么的对他来说完全小菜一碟。说起来，所谓的报告就是将笔记整理成一篇通俗易懂的论文而已，最多一两个小时就能搞定。可是不去现场听课，又哪来的笔记？

　　不过，维尔莉特刚才透露出的信息，让他对这个世界的魔术师产生了好奇心，如果想调查的话只有明天有时间，如果回到国内说不定又会遭遇灰袍人的截杀。

　　当然，向学校请几天假呆在国外应该也没有人会反对，尤其是维尔莉特和自家父母。

　　在维尔莉特看来，凌易就是被连累的倒霉鬼。尽管会一些魔术，充其量也只是勉强自保，而对于魔术界的了解完全是一片空白，说是半吊子都是抬举了。

　　——人艰不拆。

　　凌易从行李箱拿出干净的衣服，打算先冲个澡，顺便把扯破的衣服换了。虽然他不怎么在意外表装扮，不过T恤背后的切口仔细观察依然很明显，那是修格斯的利爪造成的结果。

　　躺在浴缸里的时间永远是最惬意、最短暂的。

　　六个小时的时间差，以至于现在已经接近午夜了。

　　虽然凌易很想先睡个觉，不过他的时间有点紧迫，明天中午就是学术研讨会，自由活动的时间严格来说只有半天。

　　半天？调查完全不够，果然还是请假吧。

　　不过别误会，凌易没有偷懒的心思。

　　恰恰相反——

　　“系统精灵，我要申请‘技能强化’任务。”

　　凌易久违的主动找上了系统，一般来说除非有事，否则他不会闲得无聊找系统聊天。

　　这次也一样。

　　所谓技能强化任务，顾名思义。这种任务的目的便是为了提升夺取来的技能等级，完善宿主自身能力的缺陷。

　　“请选择任一技能作为本次任务的提升对象。”

　　系统精灵的声音在下达任务时，永远是那么冷冰冰的。

　　“我选择【骑士不死于徒手A+】。”

　　“任务内容：再次挑战兰斯洛特。是否确定？”

　　“确定。”

　　凌易立刻回答。

　　“一分钟之后开始任务，请宿主提前做好准备。系统提醒，此次任务场景非宿主所经历的试炼世界。本次任务没有任何规格外保护。宿主不得使用任何科技武器，否则视为失败。”

　　失败？

　　如果能有失败也是一件好事呢。

　　血液，逐渐升温。

　　............

　　冬木市，位于新都的市民会馆地下停车场展开一场以言语难以描述的交锋。

　　月光无法照射到的地下室，设计容纳一百辆以上车辆的宽阔停车场还未被开放使用，只零散停着几辆建筑公司的车辆，剩下的空旷空间则沉淀着满是尘埃的空气。

　　七大职介之一，被誉为最优秀的职介，剑之英灵——Saber翻身急退，她刚才的位置已然被雨点般飞溅的火光包围。

　　灼烧的火药味很熟悉。。

　　“这武器是——”

　　Saber对其有印象。那是现代世界中成为主流的机械化射击武器。

　　黑暗深处再次绽放出红莲之炎。早已埋伏在此的漆黑英灵——Berserker的身影枪口的火光映照下异常醒目。Saber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从弹幕洗礼之中逃离。

　　具有难以想象的破坏力的流弹，在水泥地面和墙壁上破开大洞。那威力与印象中的武器性能相差极大。Saber立刻意识到了，即便身为英灵的自己被击中也会受伤，这让她不甘心地咬紧牙关。

　　当然，她不可能知道Berserker获得机关枪的经过。

　　黑骑士两手各拿着一把言峰绮礼凭借监督者职权准备的现代火器，仿佛自己手臂的延伸一般灵活自如地操纵着。近代火器的枪身和弹夹都被魔力所浸透，化身为甚至能威胁Saber的‘宝具’。

　　两挺机关枪发出凶猛的怒号，炙热的弹雨向Saber袭来。超音速的子弹尽管没有凌驾于Saber的剑速之上，但每秒二十余发的射速却令她只有招架之力。

　　不论其由来和时代，Berserker都能够将手中的武器赋予宝具的威能。而一旦升级到宝具的范畴，剑与枪械这两者的破坏力持平之后，Saber顿时陷入了压倒性的不利险境。

　　在弹雨的压制下，她难以靠近黑骑士。

　　尽管如此，Saber仍旧找到了应对方法。

　　“——就是那个！”

　　冒着可能一败涂地的风险，Saber朝着角落的小型卡车冲去。

　　Berserker在后面疯狂追杀着，一边用机关枪乱扫，一边压制Saber的生存空间。

　　所幸Saber在千钧一发之际抢先绕到了卡车背后，躲开了流弹。她用剑把卡车挑了起来，就像塑料一样轻松。

　　密集的弹雨直接将卡车撕碎。Saber以卡车为掩护，趁机朝着Berserker冲去。

　　Berserker继续射击，用机关枪毫不留情地将卡车车身粉碎为铁屑。尽管就连厚重的卡车车架都很快迎来了四散迸裂的命运，但在Saber看来，只要‘临时盾牌’能为她争取几秒的时间就足够了。

　　贯穿车身的子弹掠过她的脸颊和肩膀。一发子弹四溅着火花击中油箱，引爆里面的燃料。已经不成样子的车身燃起熊熊大火。

　　可就算如此，也没有阻止Saber的冲锋。

　　在距离敌人不到十米时，Saber瞅准时机，把卡车残骸当成球一样，用剑身拍飞了，正巧飞向Berserker。黑骑士面对比自己身躯还大的钢铁垃圾毫无畏惧，挥起单手企图将其一拳粉碎。

　　——时机已经成熟。

　　“哈啊！”

　　Saber发出高昂的战吼，以电光石火之势再次逼近卡车，对准残骸就这样用尽全力一气突刺——无形之剑穿过了作为挡箭牌的燃烧铁块，以速度超绝的贯穿之势逼近Berserker。

　　Berserker完全看不见Saber的小动作，以至于无法回避。直到这时，Saber终于一击命中敌人，那是刺中的感觉。

　　可是——

　　“——啧，太浅了。”

　　Saber尽管依靠直觉的突刺确实击中了对方，却终究没有幸运到一击必杀的程度。风王结界的前端虽然准确命中了黑色头盔的眉心，却未能击碎内部的头盖。

　　卡车的车体饱经弹雨、内部又被剑穿透，这次终于分成了两截。虽然Berserker没有受到致命伤，但由于头部被猛烈突刺，强烈的冲击力是无法避免的，一时间踉跄连退几步，这是乘胜追击的好机会。

　　现在胜利的天平倾向了Saber。

　　Saber一脚踢开燃烧的车辆残骸，高高举起了剑。倾泻全部力道的一剑，这次她瞄准Berserker毫无防备的头顶，将胜利赌在了接下来的当头一击之上。

　　姿势、速度、时机全都完美无缺。那是无愧于剑之英灵的全力一击，足以让人确信胜负已分——正因为如此，当这一剑被拦下的时候，她显得格外震惊。

　　阻挡她的人是外表看上去不超过二十岁的年轻人。

　　普通的夏季装扮，即便现在看来也太过随意了一点，T恤和牛仔裤的搭配显然不适合战斗，尤其是还能轻松地双手插兜，这份悠然的态度说是路人更为妥当。

　　而这个身影，就像是在与现实作对一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总之能够确定的是，Saber这一剑被挡下了。

　　是的，挡。

　　正面挡下了这几乎必胜的一剑。

　　用的是....宛如工艺品般的黄金剑鞘。

　　剑鞘的外表是在金黄色的金属上镶上醒目的蓝色珐琅作为装饰，正中间有著失传已久的妖精文字。其姿态如同幻影，不可捉摸、不可触碰、不可靠近，任何的一切包括充满硝烟的大气在内，统统被剑鞘本身溢出的光芒阻挡在外。

　　没有人比Saber更清楚这个东西的真面目了。

　　远离尘世的理想乡。

　　别称，阿瓦隆。

　　光是携带在身上，便能停止使用者的身体机能老化，同时赋予极大的不死性，再严重的伤势都能在短时间复原，即便是致命伤也一样。

　　真正解放时，任何物理手段都无法打破，包括五大法在内。

　　目前世界已知的最强防御。

　　身处绝对领域之内，只听得年轻人——他如此抱怨：

　　“这家伙可是我的猎物，要是他的宿主无法坚持到我胜利的时候，那可就麻烦了。所以能不能请你暂时离开，否则我只能帮助这家伙，先把你干掉了。毕竟，你手上这把剑我还是挺中意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