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洞来,在白亮的日光下,雪原显得明晃晃的,耀眼夺目。公孙羽忽然眸光微微一闪,随即嘴角沁出一抹冷冷笑意。
“羽,你看到什么了?”
公孙羽蒙住她的眼睛:“雨儿,别看,会脏了你的眼睛。”
北宫灵雨一怔,随即真的闭上了眼睛。公孙羽俯下身将她背起,北宫灵雨顿时挣扎起来:“不,羽,你受伤了,我……我要自己走!”
公孙羽双手一紧,北宫灵雨登时无法挣扎。
“雨儿,你还想不想会美国,回华夏?”男人寒声问。
“我想。可是……”
“没有可是。雨儿,如果你想就必须听我的,而且是无条件听从。”男人在女人那浑圆的屁屁上重重打了一记,“不准再挣扎了,听到没有?”
女人娇躯一震,登时抱着男人不再吭声,贴过来的脸孔却火焰般滚烫。
二人顺着地势往下渐渐走出了上百米,女人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转头向后看去,却发现一个奇怪的景观:“羽,你看到冰壁没有,那上面怎么有一条长长的红线?”
男人连头都没回,脚步却悄.然在加快:“呃,没什么大不了的,阿拉斯加的冰壁有不少这样的景观,这是喀斯特地形地貌的一种。”
“不是,你,那是冰壁上,好像谁.涂染上去的。咦,那个地方好像……”
“雨儿,你知道我刚刚出洞的时.候为什么会让你闭上眼睛?”男人忽然岔开话题。
北宫灵雨奇怪地看了看他不语。
“是康斯坦丁的尸体,而且有两头饿狼正在那里进.食……”男人自问自答。
然而北宫灵雨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话,依旧转头死.死地盯着冰壁上那一抹艳红。猛然间,她的娇躯一震,醒悟到那是什么,也知道了男人为什么会让自己闭上眼睛,而且不断岔开自己的问话。
大颗大颗的泪珠终于忍不住从眼眶中滚下,女.人的心忽然被撕裂了。她不敢想象当时是怎样的情形,在阳光下那一抹艳红是如此的耀眼刺目,以至于刺伤了她的心。
傻男人,你真的很傻很傻!
女人紧紧抱着.他,全身都在颤抖。她知道,那抹艳红将深深地烙在自己的脑海中,一辈子都无法有片刻的淡忘。整整150米,自上而下,是他用鲜血涂染的,是他在燃烧着生命,一步步保护着自己下到谷底!
傻男人,你怎么这么傻,你的鲜血难道流不干吗?今天你又一次背上我,你的脚步比昨天虚浮了很多,难道你以为我察觉不到?
“别哭了,雨儿。”男人反手将裘皮大衣的帽子给她戴上。
“羽,你当时那里一定很疼吧?我……我没法原谅我自己,都怪我要来阿拉斯加度假,怪我没能耐,牵累你!”
公孙羽笑了,摇摇头:“雨儿,我过,在部队的时候至少20次受过比这重的伤,所以这不算什么。而且,你要阿拉斯加我没有劝阻,或许是我过分自大,低估了风险和敌人的狡诈性。”
北宫灵雨拭去泪渍,然而泪水依然不断往外奔涌,她含泪笑道:“羽,有了你,我……我真的很幸福!虽然我失去了父母,可因为你,我的天和地都变得不同。羽,你知道吗?昨晚跳崖那一刻,我以为咱们真的会死。但那个时候我的心却一片宁静,没有丝毫的害怕,因为和我一起的是你!”
公孙羽伸手摸摸她的脸,随即含笑大步而去。
爱是一种力量,或者是毁灭的力量,或许是重生的力量,或许振奋的力量,或许颓废的力量。而他现在所获得的,正是振奋人心的力量,这份爱情已经深入二人的骨髓……
在离开悬崖边后大约数百米后,公孙羽还是砍下一棵雪松,做了一辆简单的雪橇。由于胸口有伤,而且昨晚失血过多,他的动作远远不如前日那般轻松自如,而且几次微微喘息着停歇下来。
女人虽然心痛不已,却只是默然凝视着他。这个倔强的男人绝对不会听从自己的,所以女人并没有多半句话。
羽,我将用一生回报你,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忤逆你半。从今而后,你的想就是我的想,你的爱就是我的爱……
整整耗费了一个多时,男人才将雪橇做好。而在前日,做同样精美的一辆雪橇,他耗时拢共不过十五分钟而已。
当他走过来时,女人注意到他的额头上遍布了密密麻麻的细细汗水。他是一个极少出汗的人,这几乎是她第一次在他的额头上看到汗水。
很显然,这是虚汗。
女人默然取出手帕为他将汗水仔细地擦拭去,然后将沾满汗渍的手帕送到鼻翼间轻轻嗅吸,嗅吸着他的体味,嗅吸着那大山般的气息。
男人忍不住心中一阵感动,将她拥入怀中,吻在她的秀发上。
“羽,以后你身上每一个部位我都会亲到,而且会涂上口红亲……”女人忽然轻声宣誓。虽然这句话有相当语病,但赤诚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
木头男人自然也没意识到,笑了起来:“为什么?”
“要在你的身体上盖上我的印章,用嘴唇盖!”女人嘤嘤而笑,“而且在和你上街前,也会在你的脸上盖几个,宣布那里是我的领地!”
男人无语了,用裘皮大衣将她裹好,随即拖着雪橇开始起步。
在途中,虽然意识到敌人不大可能再次追击,但谨慎的男人还是两次穿越结冰的河流,并且在河流上奔行整整三十公里——相信这一次敌人绝对没有追踪到自己的可能性了。
然而出乎男人预料的是,在他们离开两个时后,对北宫灵雨“痴心不改“,意图再看她一眼的王伟,和康斯坦丁的部下驾驶着雪橇车终于在多次弯路后寻到一条路径,找到了冰崖下。
而对公孙羽昨夜关于支票的法将信将疑的竹内浩二也跟随而来,妄图在男人或女人的身上搜寻到那张数亿美元的现金支票。
然而在冰崖下,他们仅仅只是看到残缺不全的康斯坦丁的尸体,两头野狼受到雪橇车的惊吓,逃得远远的,站在雪原高地,不舍难得的猎物。
“混蛋!”十几名康斯坦丁的部下怒吼起来,操起冲锋枪朝那两匹野狼射去。然而距离过远,子弹打在两三百米的地方。野狼往后就逃,再次与人类拉远了距离,然而依旧隐隐守在远处,企图重新得回自己的美味。
“北宫灵雨和公孙羽呢?”王伟诧异起来,命人四下里寻找。
然而翻遍了冰崖底部附近,却什么都没看到,除了冰壁那一抹艳红。
“咦,这是……”竹内走近,伸手在冰壁沾了一红色的东西,送到舌尖上轻轻舔舐一下,忽然身体剧震,随即不敢相信自己似的再次沾一送到嘴里。然而还是那个味,绝对没有错误的可能。
“王君,你的那位梦中情人和情敌可能没死!”
竹内招手让王伟过来,正色宣布这个结果,同时在冰壁上沾了一些红色伸到王伟的面前:“这是血液,而且是保存得很新鲜的血液。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他们的。康斯坦丁直接坠落,根本就没有滑落的可能性。”
王伟抬头看去,骇然道:“竹内君,你的意思是,这一百几十米的红色全部是用血液涂染的?”
“没错。”竹内断然道,“而且是你情敌公孙羽的血液!”
王伟讶然:“为什么?”
“很简单。如果是那个女人受伤,男人背负着她滑下来,血液至少大部分会滴滴洒在冰崖下,不可能全部涂染在冰壁上!”
王伟钦佩地头,随即忍不住再次抬头看去,全身忽然不寒而栗。那是怎样的一个男人,竟然用自己的鲜血涂染了如此大面积的一片冰壁,而且同时背负着北宫灵雨从这绝地一步步的滑下!
“这个男人,是个恶魔!”这时竹内也抬头看了看,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虽然我们之间是敌人,可我不得不佩服他,他是真正的武者,和我们大日本天照神社的恶魔一样,有着世界上最坚韧的神经和意志力!”
王伟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了:“竹内,你是不是准备放弃对他的追击?”
“不!”竹内阴阴冷笑起来,“你们华夏有句古语叫:趁他病,要他命。公孙羽是一个极其难以对方的强者,而且是我们目前最大的敌人。如果这次放虎归山,翌日他一定会施展恶魔手段报复,百倍的报复!王君,我不是蠢人!”【消逝的草】
“好,既然如此,我们追,一定要将他的尸体留在阿拉斯加的雪原上!”王伟阴恻恻。
于是二人开始收队。然而突然有人来报,发现一个山洞。二人于是赶过去,很快发现了某些蛛丝马迹。
竹内道:“王君,看来那两个人在这里居住了一晚上!”
王伟了头,随即往后走去,深入后却猛然发现一头硕大的棕熊,吓得转头就跑,和后面的竹内撞在一起,二人摔倒在地。
“怎么了?”竹内不满地叫道。
“熊,一只大狗熊!”王伟有些魂不附体。
竹内爬起来过去仔细,冷笑起来:“王君,您的动物学必须重修,这是一只棕熊,不是狗熊!”
王伟一声不吭,接过身后人的枪支走了过去。
可怜的棕熊没有骚扰任何人,却无辜地死在了刽子手的枪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