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入京

　　公元1673年，内务府奉恭靖太妃之令，再次为玄烨举行一次大规模的宫廷选秀，充实后宫。在选秀之前，各州县的官员，按照惯例，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京城。这些日子里，随时可以看到送女入京的车辆。甚至还有秀女不愿进宫选秀，被父母强迫着送行的，其中就有这样一名秀女，年龄不到15，名叫乌雅氏-玥瑶，父亲的官至护军参领，实名魏武。玥瑶正对魏武说道:“父亲，女儿真的不想入宫，也不想做什么嫔妃。”魏武回答说道:“好女儿，你听父亲说，父亲送你入宫，不是让你去做嫔妃，是让你去报恩。”玥瑶问道:“报恩？父亲要女儿去报谁的恩。”

　　“报索中堂索尼大人的恩。”

　　“为什么！”

　　“你听父亲解释，当年你的祖父在内务府当差的时候，正逢太皇太后与敏惠太皇太妃互相算计的时期，敏惠太皇太妃下毒陷害太皇太后，将此责任推给了御膳房，当时你的祖父为御膳房的总管，第一个被打入死牢，后来是索尼大人查出真相，你的祖父才能沉冤得雪。这份大恩，咱们乌雅氏家不能不抱。”

　　“可如今，索尼大人都已经不在了，父亲要女儿去给谁报恩。”

　　“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索尼大人的孙女，如今的皇后娘娘，在皇宫里，四面危机，很容易遭到其他嫔妃算计。所以父亲送你进宫，是要你做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时时刻刻保护好皇后娘娘，不一定要做妃嫔。”

　　“那万一女儿入宫，一旦被皇上看中了，那怎么办！”

　　“咱们家身世卑微，皇上不会看上你的。这次宫廷选秀的规格，父亲已经打听到了，初选过后，再接受多轮选拔，最后一轮是殿选，殿选通过的秀女，将来就为嫔为妃，若是殿选没有通过的，就为宫女。”玥瑶听完家父的一席话，才勉强同意进宫。

　　当她进入皇宫之后，别说是见到皇后，连一个普通的嫔妃都见不着，直到入宫落选，几日之后，好不容易才寻找到皇后的亲妹妹，也是后宫里的一位贵人，封号为平贵人。找到平贵人，玥瑶将进宫的情况来龙去脉的告诉了平贵人，平贵人对玥瑶说道:“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都是经过严格训练，挑选出来的，你怕是有此心，也无法效力，不如往后就留在我身边，其他嫔妃来逢的时候，替我端茶倒水。”平贵人这么一说，玥瑶连忙道谢。就这样，平贵人将玥瑶安顿在偏殿住下。

　　第二日凌晨一早，玥瑶就爬起来了，过了一阵子，平贵人对玥瑶说道:“今日是皇后娘娘与新晋的秀女们见面的日子，你准备一下，一道过去。”玥瑶回答说道:“是，平姐姐。”来到皇后的宫里，坐在最高处的是皇后，年龄大约十九岁。坐在皇后左右下方的，便是兰妃和佟妃。兰妃二十岁，佟妃十九。再下面就是嫔位和贵人，然后又是常在和答应。新入宫的，一位也未曾得到晋封，全为官女子。官女子们给皇后行过见面礼仪，都按照先后顺序坐到答应小主的后面，紧接着就轮到嫔妃给皇后行妃嫔礼仪。官女子行的见面礼仪是双膝跪地，妃嫔行的是屈膝礼仪。其他的嫔妃都做到了蹲半身，兰妃和佟妃只是将腿弯了一下。嫔妃们刚刚坐定下来，皇后就冲着二人说道：“兰妃和佟妃这是怎么了，行个礼仪都懒懒散散。”兰妃和佟妃分别回答说道：“臣妾身体不适。”

　　“臣妾昨夜没有睡好。”

　　接着，皇后回二人说道：“身体不适就请太医，没有睡好就不要睡得太晚。”佟妃没有回话，只有兰妃回答说道：“臣妾原本是想早些入睡的，可是离平贵人的宫殿太近。也不知道平贵人那边在搞什么鬼，夜夜闹得鸡犬不宁。”听了这话，首先最不高兴的人就是平贵人了，平贵人看了看皇后，说道：“皇后娘娘，嫔妾宫中的人不到亥时，全都入睡了，并非像兰妃娘娘所说的那样。”坐得离兰妃最近的是僖嫔，她是兰妃的亲妹妹。僖嫔插了一句：“嫔妾原本以为，只是嫔妾的宫里被平贵人打扰，没想到兰妃娘娘那边也一样。”听完这话，皇后不高兴地说道：“僖嫔你真是的，你姐姐的宫殿离平贵人离得近，说说情有可原。你的宫殿离她那边，比本宫离她都还远，为何本宫听不到平贵人的宫里吵，你却听得到。”皇后愤怒起来，僖嫔有些着急了，顺便找了个理由回答：“可能是嫔妾的耳朵太灵验的缘故。”皇后愤怒地说道：“本宫并不认为是你的耳朵太灵验，你们姐妹两一唱一合，平贵人还真是招架不住。”此时，兰妃将眼光扫了僖嫔一眼。接着，佟妃却开口说道：“皇后娘娘这般话，像是在袒护自己的妹妹。”皇后望了望佟妃，回答说道：“佟妃若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成哑巴。”

　　眼看外面的太阳已经升高，嫔妃们才各自散去。刚出皇后的宫殿不远，兰妃就撞上了佟妃。兰妃先开口说道：“别以为在皇后的宫里替本宫说了两句好话，本宫会感激，本宫才不吃这一套。”佟妃回答说道：“谁要你感激了。原本以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没想到却讨了个狗咬吕洞宾。”

　　“你。”

　　佟妃与兰妃在路上斗口角，小主们从此地经过，都不敢上前劝阻。平贵人也不例外，领着玥瑶绕道而行。玥瑶小声的对平贵人说道：“平姐姐，兰妃娘娘和佟妃娘娘会不会吵起来，不如我们悄悄回去告诉皇后娘娘。”平贵人回答说道：“算了，随她们去吧！她们两早就已经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皇后娘娘来了，也不既于事。还是赶紧走吧！省得生出事非。”

　　“那要是皇上来了，不就责怪皇后娘娘管理不妥。”

　　“皇上在这个时候是不会来的，走吧！”

　　平贵人和玥瑶回到寝宫，玥瑶就问起：“兰妃娘娘和佟妃娘娘只是妃位，而皇后娘娘是后位，她们在皇后娘娘的面前，都敢这般作为。”

　　“你有所不知，佟妃是太后的亲侄女，娘家在朝中很有势力。兰妃虽不是太后的侄女，但她父亲在朝中的官位颇高，再加上她又是鳌拜的义女，所以娘家的地位几乎也不低于佟妃。”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在坤宁宫里无意间摔倒。皇后甩倒，后宫里的嫔妃们都去了坤宁宫。

　　嫔妃们以及各宫小主来到皇后的宫里，恭靖太妃已经坐在正堂上。各宫主子也就沿着两边，按照次序分别行了跪拜之礼。各宫小主刚坐定下来，恭靖太妃说道：“太皇太后整日忙于诵经祈福，后宫之事原本交给皇后，如今皇后甩倒，哀家就替代太皇太后安排后宫里的大小事物。”

　　太医在里屋正在为皇后检查，恭靖太妃和各宫小主就在正堂等待消息。这时，平贵人和玥瑶分别端着一只药罐，像是从太医院过了。恭靖太妃开口对平贵人说道：“领药罐这事，让下人去就行了，何必要你亲自跑一趟。”平贵人回答说道：“回禀太妃，皇后娘娘风体金贵。为了不出差错，嫔妾愿意亲自跑这一趟。”

　　“快赐坐。”

　　就在玥瑶将药罐交给太医，回来站到平贵人身边之后，恭靖太妃仔细打量着她，原本没有认出她来，还对平贵人说道：“是你宫里的丫头？长得清秀。”接着，僖嫔就点破了真相，对恭靖太妃说道：“回禀太妃，太妃今日是不是觉得这丫头有些面熟。”太皇太后一向都不太喜欢兰妃和僖嫔姐妹二人，恭靖太妃也不例外，于是就随便应了一声：“是呀！”僖嫔接着说道：“她就是在殿选时昏倒过去的那名女子。”恭靖太妃听了之后，大吃一惊，严肃地对平贵人说道：“你好大胆，殿前昏倒的秀女，你还敢留在宫中。”平贵人哀求道：“回太妃，次女子是嫔妾在娘家时的好姐妹，当初落选之后，原本是要离开的，可是，可是嫔妾宫里的人不够用，就将她留了下来。”

　　“你的宫人不够用，哀家拨给你。”顿时，恭靖太妃又将目光转向玥瑶，说道：“你回述一边，令尊是何官职。”玥瑶吞吞吐吐地回答说道：“回太妃娘娘，家父为护军参领。”这下，兰妃信口开河地说道：“如此微小官职之女，也敢来宫廷选秀。”恭靖太妃接过兰妃的话题，回道：“兰妃呀！虽说皇上选秀，一定要是官女子出身。这护军参领，大小也是个官，也算得上是官女子了，不一定要大臣之女才称为官女子。”恭靖太妃又问起玥瑶：“再说说你的祖上，祖上又是何官职。”这时，僖嫔也是信口开河的说道：“嫔妾听说，她的祖上是索尼大人家的包衣。”

　　“太妃又没问你。”说话的是属于嫔位的一位妃嫔，是后宫里的敏嫔。就在这一瞬间，兰妃又对玥瑶说道：“既然你的出身不好，祖上给别人当奴才，家父是靠给主子卖命，换来的护军参领，你又在殿前昏倒过，看来太妃也不必留你在宫中。”恭靖太妃再次看了看兰妃：又对兰妃说道：“兰妃呀！哀家又不人老眼花，哀家还是清醒的。”恭靖太妃抖了抖神，厉声说道：“来人，轰出去。”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喊声：“皇上驾到。”康熙刚从外面进了，除了恭靖太妃，所有人立刻跪到地上，齐声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所有人站了起来，康熙走到恭靖太妃身边，先向恭靖太妃请安，说道：“儿臣参见太妃。”恭靖太妃回礼之后，康熙站起身子，又问道：“太妃，皇后怎么样了。”恭靖太妃回答说道：“太医已经来过了，说是等清醒过来，再看看情况。”恭靖太妃说完，又对侍卫说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这个时候，平贵人灵机一动，就对恭靖太妃说道：“太妃，此女子是当初皇上答应嫔妾留在宫里抚琴的。”恭靖太妃二话不说，就问康熙：“是吗？皇上。”康熙转过身子，面向平贵人，斜着眼睛瞪了平贵人一眼，犹豫了好半天才回答说道：“回太妃，是的。”

　　“既然是皇上留下来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