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时日里,端顺太妃为保佟佳氏的贵妃位,仗着有佟家当靠山,一直在阻碍仁宪太后册立宣贵人为新皇后。
并且时常与仁宪太后姐妹二人发生冲突,常常闹得不欢而散。
宫里人还以为端顺太妃要和仁宪太后闹很久,结果,突然有一天,从宫里传出端顺太妃薨世的消息。
端顺太妃与去世多年的孝康章太后情同姐妹,因此对佟家姐妹还有佟家人很是照顾。
但和旁人却关系一般,端顺太妃的悄然离世,也没有多少人在意,她的死因也就此成了一个谜,一生就此匆匆结束。
自从胤礽复立为太子,从咸安宫搬出来后,胤礽的伴读卢成易也能出宫行走了。
这日,卢成易从宫外回来,至马场系马绳的时候,正好发现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还有十四阿哥几个,正在马场跑马。
马场有些混乱,胤禩等人并没有发现卢成易就在附近。卢成易本不预搭理,却无意中发现,他们正在谈论太子。
卢成易机敏的躲在了几人的后面,只听见皇十子胤俄首先开口说道:
“明日皇阿玛出巡,这次轮到胤祥伴驾,又是胤礽留京监国。我们何不在胤礽监国期间,给他制造一些障碍。”
皇九子胤禟也赞成道:“这主意不错,最近几年,他做事越不得章法,常常惹得皇阿玛生气,何不干脆,让皇阿玛彻底厌弃了他。”
皇十四子胤禵却是道:“这样做会不会有些过了。”
皇九子胤禟不高兴了,板着脸回道:“不这么做,八哥又怎能登上太子之位!十四弟莫非要反悔不成?”
“我就这么一说,九哥何必如此生气。我自也想让八哥坐上太子之位。”胤禵也有些不满道。
十阿哥胤俄连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都是兄弟,何必如此。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走吧。”
经过十阿哥一顿劝,几人才背起弓箭,跳上马背,离开了马场。
卢成易见几位阿哥走了,这才慢慢的从暗处走了出来,准备回东宫,将此事告诉太子。
经过御花园的时后,却发现皇三子胤祉和太子胤礽正在假山下面的池塘里钓鱼。
抬头一看,德妃和勤贵人正好带着十二岁的皇十七子胤礼到御花园里游玩,此时正坐在旁边的一处亭子里休息。
远远的看到胤礽和胤祉,胤礼突然问勤贵人:“额娘,二哥和三哥,到底是谁比谁大。”
德妃和勤贵人一听,都笑了。
德妃笑着对胤礼说道:“当然是你二哥大了,你二哥要比你三哥大两岁多。”
胤礼却蹙眉噘嘴的回道:
“可儿臣怎么觉得,是三哥比二哥大呢!
儿臣听四哥说,二哥和三哥小时候偷偷爬墙出宫的时候,都是三哥蹲在地上,二哥先踩着他的身子爬上去。
既然是二哥大,那为何不是二哥蹲在地上,三哥踩在二哥的身上爬上去呢!”
德妃又笑了
笑,然后说道:
“因为你二哥生下来就离开了生母,身子长得也比一般的孩子小,所以你三哥看起来像哥哥,二哥看起来像弟弟。
而且,你二哥是嫡子,而三哥是庶子,所谓嫡为主,庶为奴,庶子断然不能踩到嫡子的身上。”
胤礼听了之后,又问道:“那大哥和其他哥哥们不也是庶子吗?他们平时为何不以二哥为尊呢!”
德妃突然被问住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胤礼的话。
胤礼又接着说道:“儿臣听到其他的姨娘娘们说,是因为二哥像女人,其他哥哥们才不以二哥为尊。”
胤礼刚说完,勤贵人就连忙叫住他,说道:“胤礼,小孩子不能乱说。”
就在这时,荣妃带着宫人,不知从何处过来。德妃和勤贵人勤贵人见了,连忙带着胤礼一同上前行礼。
礼毕之后,勤贵人先开口说道:“荣妃姐姐为了后宫之事日夜繁忙,应该常来御花园走走才是。”
荣妃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悠悠回道::“太子殿下把外套脱在了钟粹宫,现在天气有些变凉,本宫给他送过来。”
勤贵人又说道:“荣妃娘娘对待二阿哥,真是没得说,比对三阿哥都还好。”
荣妃淡笑着回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孝诚皇后走得早,太子殿下年纪小小,却没有额娘照顾疼爱,本宫也是心疼他,想对他好一点。”
德妃不知想到了什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见荣妃把话说完,不由开口道:“荣妃娘娘,臣妾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荣妃知道,德妃这人向来谨慎,不是重大的事情,一般不会给自己揽事。
荣妃心里有些微妙和复杂,但还是接口道:“德妃但说无妨。”
“臣妾思虑了许久,觉得此事,只能向娘娘坦言,无法向与旁人开口。惠妃娘娘她……已有夺嫡之心。”
荣妃心里悠悠叹了口气,“这话你今日不说,本宫也能察觉得到。只是,德妃你缘何如此肯定?”
德妃就把寿辰那天晚上,与勤贵人一起听到的惠妃和纳兰大人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荣妃。
德妃几个正说着,隆科多突然赶了过来,正好看到,胤礽像个孩子一般,正向胤祉撒娇耍赖。
隆科多心里暗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如此不知所谓,这哪像大清未来的皇帝!太和殿的龙椅让太子来坐,实在是浪费了。
隆科多也只是念头一转,就又匆匆朝凉亭走去,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知德妃。
隆科多匆匆来到凉亭,又麻溜的同各位娘娘和阿哥请了安,才又匆匆的对德妃说道:
“德妃娘娘,臣与四阿哥在宫外练习骑射的时候,四阿哥的马突然间发狂,四阿哥他,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
隆科多还没说完,德妃就连忙站了起来,焦急的问道:“那伤得怎么样?”
隆科多连忙道:“回德妃娘娘,只是腿受了点伤,其他地
方并无大碍。”
荣妃也急忙问道:“传太医了吗?”
隆科多又拱手道:“回荣妃娘娘的话,已经让太医看过来了。”
德妃心慌意乱,勤贵人却发现其中不对,于是问隆科多大人:“既然四阿哥伤得不重,隆大人急匆匆来找德妃娘娘,是为何事?”
德妃这时候也发现其中不对,不由得担心隆科多是不是隐瞒了胤禛的病情,有些慌乱的问道:
“是啊,隆科多急急忙忙过来,又是为了什么?莫非胤禛的伤,并不是隆大人所说的不重!”
隆科多连忙道:
“德妃娘娘多虑了。听四阿哥说,德妃娘娘的宫里,有一种上等的治伤药。臣去永和宫,宫人们说德妃娘娘与勤贵人在御花园,所以就找过来了。”
德妃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道:“前几年回乡省亲的时候,乌雅氏族里的一名老中医确实送了本宫一些伤药。”
德妃说着,就对秋月说道:“秋月,你陪隆大人走一趟,回永和宫把药给隆大人。”
秋月应过德妃,就与隆科多一同离开御花园。
隆科多拿到治外伤的药膏,飞快的赶到了胤禛所摔伤的地方。
这里除了只有比胤禛小一岁的年羹尧,再无旁人。
隆科多一边把药膏交给年羹尧,一边对胤禛说道:“四阿哥,以臣之见,大清未来的君主,非你莫属。”
胤禛一惊,迅速抬头看了看四周,才说道:“舅舅,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此话若是传到皇阿玛那里,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隆科多却道:
“臣是认真的。如今惠妃已经在八阿哥的身上种下了夺嫡的种子。
等种子一旦发芽,八阿哥的党羽就会像泥土里的根脉一样,表面上虽看不到,但实际上,已经延升到了整个朝廷底下。”
胤禛疑惑道:“舅舅到底想说什么?”
隆科多又道:
“四阿哥,与其让八阿哥的党羽遍布整个朝廷。您何不趁此,笼络住一些能人,以图后用。”
“难道舅舅是要让本王学胤褆那样夺嫡吗?”
“虽算是夺嫡,但也不至于像他那么蠢。光靠魇镇有何用,采取实际行动才是根本。”
年羹尧此时作为胤禛的心腹,自然也将隆科多的话,在心里思量了一遍,最后赞同道:“微臣认为,隆大人说的有道理。”
胤禛瞄了年羹尧一眼,“怎么,舅舅胡说,连你也跟着胡说。”
年羹尧又说道:
“这不是胡说,微臣承认,八阿哥是有治国之才,但是生母身份低微,养母位份也只到妃位。
像这样的人都有这般欲望,您既为雍亲王,德妃娘娘如今又是妃位,孝懿皇后更是执掌过后宫,四阿哥为何还无动于衷,置身事外呢!”
胤禛却不同意道:“年羹尧,你好容易才升为四川巡抚,本王可不想看到你因为一念之差,犯下大忌,被打入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