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毁灭的唯一意义
洛玫瑰!
为什么会是洛玫瑰?
洛玫瑰自问,为什么烈飞会为自己起名洛玫瑰?
只是因为玫瑰有刺么?是因为玫瑰芬芳么?是因为玫瑰象征着美好么?
说心底话,洛玫瑰认为,这个名字是一种羞辱。
就连性别的选择也是耻辱的象征。
但那是不得不接受的耻辱。
还得舔着笑脸接受的耻辱。
这就好像面对强暴,必须摆出让对方舒适的姿势,好让自己的痛苦来的少一些。
作为诡秘之王的山德鲁忘记了,做个小女人,是她自己选择的……
烈飞也曾经说过,只要她能完全搞懂金钱和权利的关系,就可以出师了。但这看似简单的问题,却可以推进到诸多层面。
最简单的金钱就是为了生存,为了生活,为了安逸。
在这一层面上,权利不过就是为生存,生活,以及安逸,降低了获取难度,提高了自身的获取能力。
但在另一层面,金钱代表物资,生存需要的物资,生活需要的物资,安逸生活需要的物资。
同样在这一层面,权利代表着分配这些物资。
可任何事务的责权都是共生的。
金钱的责任是什么?金钱的权利是什么?
这是一个可无限延伸的话题,因为,就在这一层面上就会讨论出一个永远无法解释的清楚的论题。
权力的责任是什么?权力的权利是什么?
山德鲁根本没有耐心思考那么多,他只知道,他享受金钱带来的便利和乐趣;他更享受看着别的灵魂为了金钱扭曲着,沉沦着,变形着,然后无比懊恼,无比沮丧的看着山德鲁夺走了所有的金钱。
这是无与伦比的成就感,无与伦比的享受,除了这,还有让人更中意的享受么?
没有!
山德鲁的回答永远是没有。
但洛玫瑰有,因为洛玫瑰发现了更让她有成就感,更享受的事。
权力。
如果说金钱的获得,只是对物资的占有。
那么权力的获得,是对物资的分配。
如果一个世界的所有物资总数是100。
那么金钱的获得,无论用任何手段,只是从零这个角度去看向100,获得50就意味着还有50没有被获得,获得80就意味着还有20没有被获得。
但权力的角度则不一样,他是从100去看待金钱,这100毫无疑问都是权力的,它只需要分配这100,然后,去谋求更多的,别的100。
当洛玫瑰第一次发现权力的魅力时,她突然发现,金钱只是权力的垫脚石。通过金钱获得的权力是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
而通过权力获得的金钱,却是那么诱人,那么闪闪发光。
可就在她有了这个觉悟的时候,烈飞当头就是一盆凉水泼在她这个伪装成萝莉少女的老鬼身上。
“你知道怎样获得的权力才是最诱人的?最安全,最可靠的?”
烈飞没有故弄玄虚,当时就给了她答案。
“信仰!”
这直接戳中了洛玫瑰的G点,让她无法克制的颤抖起来……
这是她的死穴,因为这和她的追求背道而驰。
生灵都害怕死神,敬畏死神,但是没有生灵信仰死神,没有生灵愿意亲近死神。
表面上亲近死神的所谓死神的侍从,不过是被死神的恐怖吓破了胆,不过是被恐惧只配了意志,成为为虎作伥的伥鬼。
如此而已!
绝无例外。
可权利如此美味,洛玫瑰食髓知味!
但,最美味的权力,洛玫瑰只看过别人享用,自己却从没有享用过,甚至连气味都没有闻过,她想流口水来表达自己的贪婪和企盼,但她没有丝毫想象力,无法理解享用这种信仰带来的权力的美妙。
可恨的烈飞,直接告诉了她,从信仰中获得的权力才是最美味的权力。
却没有告诉她如何获得。
洛玫瑰知道,她被两个字彻底征服了,那就是‘信仰’。在找到答案之前,她又无法离开烈飞了。
有了被烈飞大方掀开的这个概念以后,洛玫瑰仔细观察,时时刻刻留心烈飞的一举一动,闻不到味,难道还看不到?
但看到的一切,无不深深的刺激着她,这是怎样的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啊。
洛玫瑰只在烈飞说出‘信仰’二字时,不由自主的达到了巅峰和高潮,而这之后,梦幻般的曾经拥有无时无刻的骚扰者她,侵袭着她,却从未让她得到过。
她再也没有无法克制的颤抖。
她想要这种无法克制的颤抖!
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烈飞享用如此的美味,却依旧连一丝味都闻不到。
祁慎为什么那么心甘情愿的接受烈飞的指使?
如果说祁慎拥有完美到无暇的道德品质,可祁慎为什么没有效忠洛玫瑰呢?
洛玫瑰不得不将自己和烈飞做比较。
因为烈飞像是饕餮一样享用着权力大餐,而洛玫瑰只能远远的看着,还是连一丝味都闻不到。
烈飞的道德品质更完美?显然不是啊!
烈飞的实力更强?有那么一点关系,但并不绝对啊!
如果只是因为实力问题,那么烈飞也应该无偿获得洛玫瑰的‘信仰’啊!
如果实力是绝对的决定因素,那么这世上就不会有以弱胜强的事例了!
那是什么原因呢?
要知道,择孝也将自己的信仰贡献给了烈飞,允许烈飞任意驱策。
祁慎是因为道德品质完美,那择孝跟道德品质这四个字沾边么?
如果祁慎和择孝代表两个极端,那么景傲呢?
一个本体弱鸡的木精灵,完全和莫离尤瑞一个等阶的存在!
洛玫瑰恨恨不能平,咬牙切齿,浑然不顾她那已经丧失生机的身板其实很脆弱。
从某种方面来说,烈飞也获得了洛玫瑰的信仰!
所以,烈飞在的时候,洛玫瑰会调整自己的姿势,调整自己的态度,甚至调整自己的状态,让自己毫无温度的身体表现出无比的激情和火热,无比的期盼和热切。
但烈飞不在了,似乎从这个世界完全蒸发了。
丢丢,一个失败过无数次的所谓的高阶神,不得不向尚未完全控制四维四向世界的神秘人低头,这样的神,能获得洛玫瑰主动奉献的‘信仰’?
别搞笑了。
洛玫瑰打定主意,在完全领悟所谓‘由信仰获得的权利’之前,或是烈飞回来之前,她是不会任由丢丢差遣的。
但这两个条件却指向不同的方向。
一旦完全领悟所谓‘由信仰获得的权利’就算烈飞回来了,洛玫瑰也不打算那么乖巧的奉献自己的信仰。
若是烈飞回来之后,她还没有领悟,或者,烈飞能再次击中她的G点,她乐意再次乖巧的奉上自己的信仰,以最诱人的姿势。
除此之外,烈飞也不过是洛玫瑰需要征服的一座山峰而已,虽然有点高,还看不到顶……
……
尸巫的大军开拔,用数量来碾压一切,所过之地,无论人畜,只要是有生命的生灵,都将成为尸巫大军的一部分。
滚雪球的必由之路,高级招魂术,以及对亡灵堡来说,最伟大的组合宝物鬼王斗篷。
然后,杀戮,毁灭,让一切都成为亡灵。
让一切生灵都成为尸巫。
烈飞是蠢还是自信呢?
竟然把黄金弓也配给了洛玫瑰。
难道烈飞对声轻腰柔易推倒的萝莉形象没有抵抗力?
洛玫瑰笑了:“年轻人,可以理解!”
……
……
……
古堡,神圣且洁白的古堡。
菅立人传回了情报,洛玫瑰的尸巫大军开拔。
从她的驻地开始,所过之地,寸草不生。
目标不确定,似乎是随意行军。
哪里有生灵,他们就会向哪里走,哪里生灵多,他们就扑向哪里,不分敌我,不分种族,不分势力。
“祁慎,择孝,景傲按照计划行动。每一方配给三只圣龙,作为串联占城之用。其余圣龙每三只组成一个小队,摊地图,打探消息!”丢丢下令道。
“现在人手不足,如何传递打探的消息?”蒙芷蕾问道。
“舒萦通过生命之树探听的消息,不共享!祁慎,择孝,景傲,圣龙探听的消息共享,通过十二界星置换令!”丢丢道。
十二界星置换令,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作战目标不是单纯的占城,而是有计划的占城,占城只是为了当落脚点,只是为了能快速的投放兵力。
最终的作战目的是搅乱早已形成很久的神秘人之间的默契。
只要这种默契被打破,那么作为撒网的丢丢,才能够通过鲶鱼效应,定点捕获个头足够大的鱼。
舒萦完全可以预测到接下来的战况会多么惨烈,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真要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洛玫瑰已经在以杀戮和毁灭之名,横推世界。
菅立人传回的消息,对舒萦造成困扰的只有四个字:‘寸草不生。’
所过之地,寸草不生。
这是何等的惨烈。
烈飞推进的时候也有杀戮,但绝不会有这样的场景。
舒萦虽然感悟到了生命的形式,但她绝没有预想到如今的场面。
看着舒萦于心不忍的面容。
丢丢轻声抚慰。
舒萦摇头:“杀戮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杀戮的意义不好说,太庞杂!但是,我知道毁灭的意义。”丢丢的笑容有些冷峻。
“是什么?”舒萦真的很想知道答案,但她心底其实也有那答案,来自于舒伶俐的母亲,为舒伶俐的新生自断生机,创造生存条件。
“如果不是为了新生,毁灭将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