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您要问这个可算是问对人啦!”老板憨厚地笑着,在秦风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说道:“我们这个村子啊,民风淳朴,热情好客,您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包上一场地地道道的农家宴,另外呢,如果您喜欢观光旅游的话,环绕村子的‘麟水河’附近就有观光游船,一路沿河游览下去,一边品着我们村特产的‘雨雾茶’,一边欣赏着大好的风景......还有村子北边的‘研雾洞’,里面天然形成的石钟乳景观那可是罕见啊,以及村子东边的‘瞭望崖’,那座高崖高耸入云,站在崖顶,不用望远镜都能看到很远处的景观,甚至连天上彩云飘动的景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秦风打断了老板滔滔不绝地介绍,看来这一串说词他早就背的耳熟能详了。
“您说的这些地方我都已经差不多去过了。”秦风诓老板道。
“对了,一个月前我来采风的时候曾抵达这座村子尽头的一座孤山头,当时专注于寻找写生的地方,也没留意那里有什么景观,不知道那座山头有没有什么可供游览的?”见老板话语不着边际,秦风索性主动引导。
谁料他话语一出,餐馆老板顿时色变。
他干咽了口口水,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秦风。
他的一番举动被秦风毫无保留地捕捉在眼睛里,秦风眯了眯眼睛,心想这老板必定是知道什么的。
“您没事吧?”秦风为老板倒了一杯茶,将茶杯推到他的面前,问道。
“哦。”老板就像魂魄刚刚回体一般,愣了愣,答道:“没......没事......你看这天气,似乎要下雨的样子,有些闷热......”老板吞吞吐吐地解释着。
秦风特意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确实阴沉沉的。青灰色的石板路上行人稀少,一种若有若无的雾气弥漫在这古老的小镇里面。
“现在可是秋天。”秦风故意拆穿老板言语里的漏洞,“即便是闷不透气,也不至于让人热汗淋漓啊。”说着,秦风还刻意裹了裹他的风衣外套,说道:“秋天的雨不是冷雨吗?我怎么反而觉得冷飕飕的。”
大学的秦风可是主修心理学,尽管此时他已经转行多年。他有意拆穿老板的敷衍之词,从而迫使其无法自圆其说,最终道明事情真相。秦风自己为这种诱导方式定名为“歇斯底里法”。
果不其然,老板神色不安地偷偷瞅了秦风一眼,而后者则装作若无其事地品着茶,事实上却在暗中留意着老板的举动。
从老板对这件事的反应态度上便可以看出,那座红砖洋楼里必然存在着某些秘密,并且让人闻风丧胆,甚至不敢提及半句。假若这个热情多话,爱闲唠家常的餐馆老板都不敢说出实情,那么也根本不必去问别人了,即便是问了也不会有人说出实话。看来对于那座红砖洋楼的秘密,这座村子的所有人都早已达成了某种共识。
“哦。我采风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座若隐若现的红砖洋楼,面貌古旧破败,似乎很久远了。不过没有仔细去探究一番,其实那处场景作为写生的地点也不错。”秦风看似自言自语地说着,并且特意隐瞒了自己将那座洋楼画了下来,并带回了Q市的事情。一边说着,他一边偷瞄着老板的表情。
老板闻言,脸部的肌肉竟然都不自觉地哆嗦了起来!他惶恐地瞪大了眼睛,表情因恐惧而略显扭曲。
他四处望了望,这时恰好最后一位客人过来结账,老板慌乱地收了钱,胡乱地塞在了抽屉里,连数都没数。直到将客人送出门,他这才往门外伸出头向两边瞅了瞅,便战战兢兢地缩回脖子,关上了门,神秘兮兮地对秦风说道:“秦先生,您一直以来都很照顾我这小店,小费也没少给我塞。所以有些事情我实在不好瞒着你,否则我良心上也过意不去。”老板惶然地望了望四周,总觉得阴气阵阵,他往衣领里缩了缩脖子,继续对秦风说道:“秦先生,您一定要听我一句话,无论如何都要听我这一句话。村尽头的那座山去不得!”
“嗯?为什么?”秦风故意反问,装出一副浑然不知情的样子。
“您别问这么多了,算是我求求您了,尤其是那座红砖洋楼,更是千万别靠近半步!不然只怕是命都难保啊......”老板诚恳地拉着秦风的手,真挚地劝道。
“哈哈,我这人生平就那么两点爱好,一是绘画,二是探险。你放心吧,算命的都说我命硬,能活百岁的。你知道我的外号不?”秦风神秘地靠近老板,说道:“我的外号可是‘秦大胆’,哈哈,那可是邻里乡亲都出了名的。”秦风半真半假地吹嘘着。
“您怎么就那么犟呢!”老板的脸上显示出了急切不安的神情,他再一次劝秦风:“我们这方圆几十里没人敢去那里!您今天也就是遇到了我,和您比较投缘,又关不住话匣子,这才跟你透漏这些事的!您不信的话可以去四处打听一番,看看会不会有第二个人敢跟您提及这件事!”老板说着说着,已经有些愠怒了。这也难怪,秦风这头“犟驴”让他深感无奈。
“不,不,您别误会。”秦风好声说道:“老板,我不是不相信您的话。只不过您说说,您这平白无故告诉我那座房子去不得,反而搞得我心里跟猫挠似的,更想去一探究竟了。我这人天生属破车子的,不修理就不自觉,所以......要不您再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去不得?”
“唉。”老板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低声说道:“秦先生您说您这是何必呢。您好好一个大画家,不安心搞创作,非得去掺合这些事干嘛!”
“哪个搞艺术的没有点怪癖?”秦风大大咧咧地笑着说:“您不知道画家梵高吧?自己把自己耳朵割了下来;还有书画家徐渭,九死九生,最终还一剪刀刺死了妻子......和他们比起来,我算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老板一脸苦瓜状,他弱弱地说:“您说的那些人我都不认识,要真像您说的那人把自己老婆捅死了,估计现在不是在坐牢也就是已经枪毙了吧。唉,既然您非要追问下去,我就多多少少跟您透漏些吧。只希望上天保佑,灾难不会降临到我一家老小的身上。”
憨厚朴实的餐馆老板让秦风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对他不知道梵高和徐渭的事情倒也理解。他更感激的是老板殷切的关怀,于是秦风拍了拍老板的背,再一次为他填满热气腾腾的茶水,温和地说:“老板,多谢您了。您慢慢说,不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