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阴县来的父子三人一路上担惊受怕。怕开熏鸡店平时照顾他们的张兄弟、张叔叔挺不过去,怕宁家的人追来。
直到此刻,三人才放心,虽不知道过来的船上的人属于什么势力,可那连续升空的烟花却已表明,这是在传消息,至于传到什么地方,那就不清楚了。
躺着的人又喝过几口水,告诉来人是父子三人救了他,这才放心地昏睡过去。
到了这条河,那就是到家了,莫说是宁家的人,只要不是真的犯了事儿,就是朝廷派人来抓,也别想抓走,会有人帮忙周旋,有什么事情先把伤治疗好再说。
“爹,张叔是哪家的贵公子?”船上的大儿子看到旁边的船把人给抬起来放到那快船上,对父亲小声问道。
“别瞎猜,贵公子怎么可能去卖熏鸡?跟着看看就知道了,一会儿有人问什么就老实回答。”
当爹的人极力摆出一副沉稳的架势。不让心中的紧张显露出来。
可随着上游在不到半刻钟赶来的船同样调头跟随之后,当爹的人再也不敢那么笃定了。
新来的船一到,刚才的船就加快速度,抛开父子三人的船逆流而上,新来的船上的四个人腰间挎刀,身后背弓,紧身的同样衣服,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衙役。
“是你们三个送人回来的?”当先的一个衙役眼睛在三人身上扫过。
“是,是,张兄弟受伤了,又没有多余的钱来治,只好按张兄弟说的话,送到这里。”
当爹的开始怀疑刚才说错了,张兄弟应该是哪家的贵公子,不然衙役怎么会如此快地赶来。
“上船,你那船有人来管。”衙役没多说话,手一招,三人就小心地换到衙役的船上。
见另一个衙役跳到自己家船上的时候,三个人知道船不会丢了。
船上的三个衙役这时看看风向,竟然立起一个折叠的帆,又使劲地划着追赶前面的船。
等衙役的船将将追上前面船的时候,父子三人就看到上游又有一艘船下来,同样的一个快速调头后,跑到前面船的船头,挂个钩子,撑起小帆,带船更快而行。
一个时辰之后。整个逆流而上的船已经形成了一个船队,风帆招招,彩旗飘飘。
有一艘同样衙役的快船在前面开路,所有挡在前面的船一律靠边,把主道让出来。
父子三人心中努力地猜测着张兄弟(张叔)究竟是什么人,用眼神来回示意着,想问又不敢问。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上游来了一艘稍微大点的船,顺流而下的时候那叫一个快啊,可以清楚地看到,船头因为速度过快,不时地仰起来离开水面。
等快到近前的时候,直接打横漂过来,船上有几个身上穿白色大褂衣服的人手上提着几个小箱子站起来。
“这位兄弟,敢问那几个人是干什么的?不会害了张兄弟吧?不少字”当爹的好奇之下,壮起胆子问旁边一直冷着脸的衙役。
看到新来的船贴靠在有病人的船上后,衙役的脸色终于是好过了些,呼出口气,对三人中当父亲的人说道:
“好了,不用怕人死掉了,他们是华原县大唐第一医学研究院的医博士和医生。来的还不慢。”
“爹,大唐第一医学院是什么地方?”大儿子又好奇地问道。
“就是救命医院背后管琢磨怎么能更好给人治病的那个皇上亲自写招牌的地方。”当爹的又压制心中的激动对儿子介绍。…,
救命医院其实就是华原县的‘德艺医院’的百姓称呼,无论是技艺还是医德都是大唐顶尖的存在,就连皇宫中所用的御医也要不时过来交流,宫中有什么疑难病症,甚至要动用八百里急报来传递消息。
无论是在平常的百姓,还是达官贵人的眼中,这个医院和背后的研究学院都是大唐第一,许多游方的医者或者是医生都说要准备后事的病人送到德艺医院都能给救活,故此百姓给起了个救命医院的名字。
一直没说话的小儿子这时突然问道:“不是救命医院的医生?是背后的研究院派来的医博士?”
这个问题很关键。
“对,研究院的人医术更高,如果因救治的人医术的关系没把人治好,那张家的愤怒无法想象,谁的胆子那么大?敢动张家的人?”
衙役看了眼那个小儿子,回句话,又脸色阴沉地问道。
“宁家,在河阴县做买卖的钦州宁家,整个一个大家族,于钦州说一不二,本事了得呢,刺史都姓宁。”
大儿子现在开始后怕了,怕宁家报复他们。
衙役点点头“哦,原来是下州刺史,无妨。”
“刺史也不怕?”当爹的想起张兄弟说的话,更加好奇了。
现在他已经知道,张兄弟是一个庄子的庄户,神奇的庄子,神奇的庄户,竟然能让十几艘船出动。
“莫说是下州刺史。只要人没有犯错,就是现在耀州的上州刺史,问问他敢不敢随便把张家庄子的人打伤?还要多谢三位仗义帮忙,到这就是到家了。”
衙役知道张家的护短护成什么样子,也知道张忠在干什么,这个地界不属华原,是三原县,他是从华原县调过来当头头的,正好赶上巡逻。
三原也是耀州中的一县,当初张忠给耀州几县的百姓所做过的好事儿,百姓们都没忘,张家的人在整条河上可谓是畅通无阻。
父子三人不知道张家的在这里的势力,也不清楚一个庄户怎么就能那么的受重视,他们唯一了解的就是,如果宁家的人敢追来,就别想再回去。
望向那艘被保护起来的船,三个人都被触动了,这辈子算长见识了,庄户通常是没有别的活路的人才会去当,能有点求生的本事,没有人愿意去做庄户。
可张兄弟(张叔)的庄户当的好啊,可以到外面做买卖,受伤回来能够让别人出动如此多的船来保护。连那个应该是告急所用的烟花都用上了。
若自己是张家庄子的庄户,这辈子都知足了。
小儿子这时问道:“他们怎么知道这里有人受伤了?”
“烟花的颜色上写着呢,自从有了这个烟花,还是头一次使用,等咱们到了华原县的医院,三水县的人也应该赶到了,有人问你们话,你们如实说便好,不用怕什么宁家,实在不行把家中的人以后迁过来住。”
衙役好说话,别人问他就给解释。还安慰一下父子三人。
在耀州当衙役是最辛苦也最幸福的一件事情,需要努力训练,还得帮百姓做许多的琐事,寻只鸡了,撬头猪了,盖房子帮上梁,有人病了给找医生。
百姓已经习惯了屁大点事儿找衙役。
幸福则是来自于心情,路途上渴了,随便找户人家讨碗水喝,都能被招待一番,有闺女到了岁数要嫁人首选的就是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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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庄户被打了,很小的事情,河阴县看热闹的人不觉得如何,打人的人同样没往心里去。
只有了解张家的人,才能明白事情多么的严重。
宋静功在庄户被送到医院两个时辰之后就知道了这个情况,消息是用鸽子传来的。
“宁家,在那边对付不了老爷,就跑到这里欺负庄户了,好大的能耐,河阴县,好,来人啊,送消息,京城周边地区举行的循环游戏赛都畿道的无限期搁置,水云间在河阴县买酒楼,看看宁家的招牌菜是什么,和他们做一样的菜。
停止河阴县所有地方的茶叶供应,停止河阴县所有酒楼饭馆的调料供应,把水云间的护卫队拉出去一队,乘快船先到那里,向河阴县衙门抗议,告状。
旅游团不再接纳河阴县所来的人,凡是和我们有合作关系的商人,告诉他们不买河阴县的任何东西,以后船队不在河阴县停留。”
宋静功在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之后,一连串的命令传达下去,又马上写了封信。让人用鸽子给陆州那边送去,让小公子动手。
五天,仅仅过了五天,很多的人就知道了张家的力度,从别处运来的与河阴县相同的特产大量在周边倾销,一下子就让河阴县当地的商人卖不出货了。
比赛的事情一停,许多准备好的人只能干瞪眼,洛阳那里的水云间分店在得到了飞鸽传书之后,三天的时间顺流来到了河阴县,酒楼买下来,直接就是成本价钱运营,调料和茶叶停止供应之下,河阴县的酒楼就全完了。
衙门的税收也是一降再降,朝廷刑部问责的信也走的官驿到了河阴县。
一个接一个的手段下来,终于让人明白了张家庄户所具备的地位,也知道了啥叫雷霆扫穴,各个周边府路文人的谴责诗词和文章纷纷出现,连勾栏之地唱取的姑娘也不例外。
河阴县归属河南府管辖,也就是东都洛阳,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洛阳的官员都傻了,有那精于计算的人已经算出来,张家为了一个庄户的行动,最少也要算是两千贯钱。
两千贯啊,凭那庄户,一辈子也赚不来,可张家坐镇在这边的宋静功根本就不在乎损失多少钱。
对于张家来说这不是钱的事情,这还是离的远点,仅仅派出了水云间的护卫过去,正在路途当中,若是离的近,张家甚至能派出去茁壮护苗的零号队。
宋静功要借此机会向所有惦记张家的人传递一个信号,张家的尊严不容挑衅,哪怕是一个别人看上去弱小的庄户,也必须重视和礼待,不然的话,张家亲自动手,想动张家的人就需要做好承受张家怒火的准备。
五天的全方位攻击,张家一下子出名了,无数的官员被震撼,无数的百姓被吓到,无数的庄户羡慕。
河阴县的官员反应过来之后,马上就把宁家在县中的酒楼给封了,人也通通抓起来,想要平息张家的怒火。
可宋静功根本就不为所动,晚了,早干嘛去了?今天河阴县敢不护着张家,要是轻易放过去,明天就能有山阴县或者是河阳县敢学着做。
就不信宁家在县中与当地的官员没有丝毫的关系?就不信他们不知道宁家打人的事情,惹不起宁家难道就惹得起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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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宋静功确实让人放心,他就知道我们如果要是遇到了会怎么做,让我爹马上写折子,直接送到朝廷,就对朝廷的人说,今天的张家就是明天的大唐,今天他们护住张家的人不被欺负,明天陆州的船队就能护住大唐的百姓不被欺负。…,
恩,我们也正在这么做,大唐的人就是金贵,谁动也不行,哪怕做错了事儿也要送回大唐再说。”
鸽子传消息就是快,此时张小宝和王鹃也知道了京城那里的情况。
王鹃也攥上小拳头挥舞了两下“对,就是这样,我们不在乎损失多少钱,钱没了可以赚,人心要是失去了,那张家也就完了,尊严,比生命还重要,更何况是那点金钱。
小宝,宁家还没有上当呢,再想想办法,这次要不把宁家打狠了,宁家想对付我们的野心就会更大。”
“好吧,动手,不仅仅是对钦州的宁家动手,宁家分出去的人也同样要收拾了,玩就玩一次大的,我要让其他对张家有想法的人知道,张家不是面,不是谁想捏就能捏的。”
张小宝知道这是一次机会,一次使劲攻击宁家也不会被朝廷中的人限制的机会,毕竟张家的人先受了委屈,还是在当地官府不作为的情况下。
当天,一群传递消息的人就骑着马向周围愿意租给陆州商业协会的州府而去,要向他们传达一个信息。
那就是,凡是租给商业协会田地的地方,都会得到一笔钱来进行基础建设,修路,只要到时候能看到路,究竟花多少钱修出来的,一概不管,留出来贪的份。
宁家得到这个消息后终于是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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