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 正三)
第二天,前来与米凡接洽的人是宋静功。两个人在船舱当中谈了足足有三个时辰,这才吃了点东西,小船掉头向着临水第一家的所在而去。
其他人的在跑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就被人给抓了回去,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换了一个将军,对他们说的是前一个将军已经被逮了起来,授受贿赂,纵犯逃跑。
原来还需要更多的证据,现在简单了,没犯罪你跑什么?搜,这些人被押着去搜家,家中自然不可能那么干净,比如养的护院有些违制的武器,比如家中收藏了别国的一些个文物,还有房子建的不和规矩。
等等的这些被查出来,加上先前逃跑坐实了勾结敌国的罪行,这些人在惊恐中被押到了三水县的衙门,不是定平,也不是州府,理由就是他们这些人从三水县的临水第一家出来的。怀疑与临水第一家有什么暗中的联系。
审问的官员不是原来的主薄赵祥,而是州中派来的人,这还是李珣亲自跟父亲商量的后果,李珣他爹在听到了李珣的计划后,只说了声‘胡闹’就不多管了,他早就看这个泾水船行不顺眼了。
霸着泾水河,每年的税收都是那么一点,不管年景好坏,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干旱的时候让他们帮着从川蜀运点粮食,也谈价钱,说什么水少,船底容易碰坏,干旱的时候别处粮食涨价。
这下不用碰坏了,也省了涨价时候的为难。
更住要的是,李珣的父亲,也就是王爷,觉得这一套计策用下来,才现出了张家的手段,高人这次教了儿子不少东西,也教了自己一些东西,有时候可以让一让,示弱,也是陷阱。
三水县衙门开始问案了,真的就像那个与米凡说话的将军那样想的,先是把罪给定的可以抄家灭族,接着有等这些个商人送了一点点的好处后。给判成了不知详情,改斩首为流放。
收了大部分的东西,却没有继续深究商人们在外面有什么财产,商人的地位本来就不高,哪敢对官府多说什么,那些个事情他们想不明白,但他们确实跑了,只好把轻的罪认下来,只有抄家,抄也就抄了,他们在外面还有些营生,流放之后也能活的不错。
在被押到牢房,并写折子送到京城的时候,以郭刃为首的船行之人才后悔,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事情出现的原由了,把他们抓来审问,是因为他们从临水第一家出去的,可判完了他们,临水第一家的掌柜,竟然什么事情也没有。
“我不服,张家不就是因为投靠了一个候爷?不然怎么能如此?他家的买卖做的这么大。也没见哪个人说他行商。”
一个商人缩在牢房中的一角,在那里嘟囔,这个位置还不错,有个靠的地方,离着马桶也远一些。
旁边另外一个商人则是想的明白“别抱怨啦,没用,张家的买卖没挂在主家的名头下,人家不是商人,是官,怎么没看到马荣?他跑哪去了?”
“他跳水里了,咱们向前跑的时候,我看到他了,向那罗水的上游跑,衣服一脱就进水了,谁让他水性好,胆子又大,看样子是没被抓到,他的家人也没有见到,看样子他跑的不慢,回去把家人也给带走了。
若是不被抓到,那他运气不错,到了别处,换个名字,家里的东西是不用指望了,用在别处开的买卖,比咱们这些个流放的人强,也不知道会流放到什么地方。”…,
先前说话的那个商人知道的还真不少,自己逃跑的时候也不忘了看看别人。
郭刃是这些个人中觉得最憋气的那个,听到别人说马荣跑了。脸色阴沉地说道:“平时也是他最油滑,跳水也不知道叫上我们一声,你们谁知道他在别处的买卖?报给官府,让官府收拾他。”
众人纷纷摇头,这种事情每个人都会做,从来不可能让其他的人知道,哪怕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身边之人到底有多少的身家。
“还有米凡,他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说是不与我们一同跑,说不定他早就想好了退路,以前就不该跟着他。”郭刃这时又想到了米凡,于三水衙门中,他没有看米凡的身影,更别说是他的家人了。
别人这时没有附和他,大家都明白,没有米凡,他们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钱,米凡几次提到不要和张家作对了,也没有人愿意听,现在众人只有后悔,当初若是听的米凡的话,哪里会变成这般模样。
郭刃说出这番话便有些后悔,看看众人的反应。觉得自己有点被孤立了,又连忙说道:“最好是流放的远一些,咱们都到一个地方,到时京城也管不过来,咱们依旧能和起来做点事情。”
说完这句话,他本以为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同呢,结果众人依旧不出声,有的甚至是靠在了角落的墙上,露出一副睡着的样子。
郭刃得到了如此的对待,也不好再说什么,以前他跟着米凡走事情的时候。这些人见到他总是那么恭敬,现在都没了,一边念叨着米凡的名字,一边也跟着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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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凡,以后船行的事情还是由你负责,不过你得先把这个文契签了,就像咱们在船上说的那样,你斗不过张家,张家有位厉害的高人,收拾起来你我非常容易。”
小罗水后面湖泊当中的一个亭子里面,只有宋静功与米凡在,石头制成的桌子上是一张文契,宋静功正等着米凡签呢。
米凡面色平静地把文书拿起来,从头到尾扫了一遍,问道:“等我儿考上了科举之后,真的就让我们一家脱离张家?”
“自然不会骗你,你儿子今年才七岁,难不成他明年就能考?年岁上就不够,等他到了合适的年纪,也未必就可以考上,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我家老爷那样,说是乡贡第一就是乡贡第一,说是状元就是状元。
到时你为张家做的事情也能赎掉这次的罪了,回去之后别忘了,多少熟练的工匠,把一些个好的送点给小候爷那里,那个船坞也有张家的一份子。”
宋静功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用别人来教,他原来也是厉害人呢,无非是遇到了更厉害的人,平时做起事情,只要本钱够,大体上有人告诉,其他细节方面他自己就能够做好。
米凡眼睛看着文书,轻轻地点了下头,拿起旁边沾好墨的笔,把自己的名字写下来,又用手在印泥的盒子当中压了下。按到文书上面,一式三份,张家一份,米凡自己一份,还有一份送到了三水县衙门当中。
这一次没有用牙侩的人,毕竟有太多的事情不能让他们知道。
看着米凡按下了手印,宋静功也放心了,从怀中拿出来一罗纸,对其说道:“回去以后造海船,估计得两年的时间能造好,然后就可以按照这上面说的做了,这是一部分的细节,等需要的时候,还有有人给你送来其他的部分。”…,
米凡一听是海运的细节,连忙拿过来看,看了几眼,就停下说道:“果然不同,这份才是真正赚钱的吧?不少字上次的那一份,别人若是用了……。”
“谁用谁就等着赔死吧,当张家真那么好骗?还有那个小船货物与大船来回调换的事情也要着手安排,于定平那里修个码头,可以是小船或者是大船的货物放到码头的仓库中,然后再相互调换。”
宋静功就喜欢这样的事情,或许是他以前就骗惯了,每当张小宝出手的时候,他就跟在旁边看,好象他也跟着出手了一样,总是那么的轻松,又总是那样的有用。
米凡想了下应道:“我知道怎么做,是不是到时候定平的码头仓库等要占一大部分?”
“不是,那里咱们不伸手,州府这次帮了不少的忙,把大部分的利益让给州府,剩下的一部分留给定平,甚至是罗川县也要给一点,路过别人的地方,想发财就不能吃独食儿。
就像你们一样,已经给你们机会来补偿小河抢的买卖了,为什么就得弄个你死我活才行?张家不愿意主动去惹事,可也不怕事儿,你们当初能分出一部分来给州府,又怎么会有如今的事情?”
宋静功已经渐渐熟悉了张家的行事风格,每回都是先给出足够的善意,可有些人就把这当成软弱,非要试一下才行,结果试的人不仅仅没有得到好处,反而要搭上些东西。
米凡这时也想明白了,以前他们船行可不管这些,把心思全放到了赚钱上面,认为只要是赚钱,就是把一定数目的钱财抢过来,别人赚的越少,自己赚的越多,就是越成功。
“知道了,都让出去,自己不留。”米凡想开了。
“就是这样,咱们只要把海船造出来,以后就能赚更多的钱,不用在乎这点小钱,水云间那边的书院快要开始招人了,不如把你儿子送过去。”
宋静功突然想到书院,做主地对米凡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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