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话一出口。这次就不仅仅是兄弟两个懵了,一些不了解详情的人同样恍惚,一个跑岭南那边当刺史的人,可以管着这边的县令是谁?县令的指派和考核好象是归皇上说的算吧?不少字
就算是一些个不重要的小县,那也是当地的州刺史来安排,什么时候有了跨州府来指定县令的事儿了?
“我不信,就不怕有人弹劾?”人群中一个游客说什么都不相信这种事情,要说一个三十岁不到的人当状元他能接受,毕竟还有更年轻当状元的人,要说三十不到当一州刺史,他可以理解,毕竟是在岭南那边,可要说那么远能管这里官员的事情,那他怎么都不会承认,毕竟……毕竟这大话说的也太悬乎了。
这嗓子声音不小,周围人全看向了这人,见他穿的衣服,还有压衣服用的玉,还有那脸上的神态,便知是官宦人家的公子,想来知道一些个官上的事情。
看亭子的老头打量了这个公子几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道:“本县县令现在是赵祥赵县令,今年冬天一过就会到京城做事儿,下一个县令是现在的主薄以前的县丞张明升张主薄,不信的话你就等着看。
下一个主薄是现在的县丞,下一个县丞是现在的王县尉,下有个县尉是郑文案,凡是三水县的百姓都已经知道了,郑文案就是和他弟弟郑刀笔吏一起争县尉这个位置,百姓选了郑文案。
他弟弟只能等下一次了,干的好了,就可以接哥哥的位置,干不好就是别人上来,不急,才二十一岁,多在下面呆上两年做点实事儿更好。”
这个官宦人家的公子听到老头的话,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狂妄,实在是太狂妄了,照这么说的话,三水县的县令是一级顶一级,后面都等好了,一口气安排到刀笔吏了,究竟是谁的官员?
“究竟是谁的官员?”这个公子直接把心中想的话说了出来。
“父母官自然是百姓的官员,郑文案就是因为百姓说好,觉得比他弟弟做的事情多,这才能有个位置,百姓说不好。就是现在的赵县令也得自己找其他的地方去,别想呆在三水县,三水县不要庸官,不要贪官。
弹劾?怎么会没有弹劾的?据说是皇上说了,谁弹劾谁就安排个人过来当县令,每年向朝廷交的租税只准多,不准少,弹劾的声音一下子就没有了,知道三水县一年上交多少租税吗?折银钱十五万贯,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老头看样子知道的也不少,对着这个公子说道。
“十五万贯?一个县?这要是穷点的州,一县的租税能抵上两三个州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真这样的话,会有无数人打破脑袋过来当县令的。”
这个公子看样子确实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了,马上就知道这些钱财代表了什么,租税能交上这么多,那本地的商家和百姓身上有多少钱?随便在他们身上弄一点,那几万贯就轻松到手。
想到这些,这个公子便说道:“十五万贯。说明你们百姓和商家更有钱,租税只不过是一部分的钱而已,来一个县令,从百姓身上搜刮一些,补到那十五万贯中一部分,那就会比以前多,不可能会没有人过来。”
“你当那十五万贯是年年都如此?换个张家老爷不同意的官员过来,莫说是十五万贯,十五贯少不少,说让你收不上来,你就收不上来,打破脑袋过来容易,可离开的时候想保住脑袋就难了。…,
想来当官也行,先弄个闲职,到时候慢慢跟着做事情,能得到三水县百姓的认可了,那自然能升上去,要有本事,还不能受贿,更不准贪,把事情做好了,离任升上去的时候就会官财两得,否则,那就小心性命了。”
守亭子的老头冷哼一声,说完这个又接着说道:“那些个弹劾的人眼红,可却没有把握找到这样愿意给百姓做事儿,还有本事的人过来当县令,朝廷那边又非常重视这笔租税,才渐渐没有了声音。”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这个公子迷茫地问道。
“我就是赵祥赵吉方他的泰山大人。吉方这娃子还不错,又孝顺又能给百姓办实事儿。”老头一语把宋静功都给吓到了,不是说赵县令的岳父在别的地方么?怎么跑到这来看亭子了?
那个公子也是如此想的“你有一个县令的女婿跑到这看亭子?你……谁信啊?”
“女婿又如何?总不能给我安排个只拿钱不干活的事情做吧?不少字我还没老到动弹不得的地步,能做点事儿就做点事儿,守着亭子,不仅能让来往的人方便,还能给外孙子买点零食吃,遇到雨雪天,就用那堆在这里的沙石垫一垫,看着来往的人走过去稳当,这心里也跟着舒服,何乐而不为?”
老头脸上露出了笑容,又攥了攥他那布满青筋的手,显得非常自豪。
这一刻,许多不清楚事情的游客都对这个地方有了一种特殊的情怀,这个地方不允许出现饿死人和冻死人的事情,这个地方的租税可以比上别的州府,这个地方的官员要得到百姓的认同,县令的老丈人守着亭子给修桥补路。
全大唐或许就只有一个这样的地方,太神奇了,三水县莫非是天堂?
有人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出来,宋静功这时候说道:“天堂是这里。地狱也是这里,至于究竟是什么,那全在一念之间,都去吃吧,谁下了粉条了?快化没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还没吃完饭呢,刚才下进去的肉什么的都煮老了,连忙散开,跑回各自的地方吃去了,可心态却不一样,此时再吃这火锅。似乎味道更好,寒冬的夜也是让人觉得那么的温馨。
“你们两个再吃点?喝些汤也行,这酸菜火锅的汤消食,谁把腐乳拿过来的?我不吃,吃酸菜吃腐乳比生吃海鱼还腥。”
宋静功见众人都回去吃了,又坐下来填自己的肚子,自己可是还饿着呢,看向对面的兄弟两个又劝了一句。
“喝点也行,这个贵人,您方才怎么不早说吃这个腐乳和酸菜会那么腥,我还以为火锅就是这个味道呢。”当哥哥的一脸郁闷的样子说道,弟弟也于旁边猛点头。
看亭子的老头哈哈大笑起来,他平时在家中也没少吃火锅,那种腥味一般人是承受不了,可外孙子却非常喜欢吃,给两个小伙子盛了些汤,老头又对宋静功说道:“宋公子,刚才的事情……。”
“老大人放心,我不会管这个事情,您愿意守亭子那就守,主家的老太爷也经常和亲家翁修桥补路呢,小公子和小娘子并未阻拦,故此我也不会拦着您。”宋静功连忙保证着。
“不是说这个事情,是你最先说的,要给这边多加些被子和盖个小木屋,外面实在是太冷了,若是能拿来些驱寒的药物常备就更好了。”…,
老头说的事情和宋静功想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件。
宋静功这才想起来,还有重要的事情,马上点头答应“老大人放心,明天就开始做这个事情,药物有,等着狗养多了,一个亭子再配一条狗,平时还能解解闷儿,都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管着这里,竟然疏忽了。我得写一封请罪的信给陆州送去。”
“贵人,您已经做的不错了,怎么还有罪?这是功劳啊。”当哥哥的更加好奇了,这个人应该就是管着两个县买卖的管事,能把地方管成这样,难道没功还有罪?
宋静功没说什么,他在后悔考虑的不够周全,喝了点汤,叹息一声。
老头对着兄弟两个解释起来“功是功,过是过,宋公子功劳不小,可如果因为他的疏忽,有人冻死了,那罪可就大了,好在有火堆,到现在没有这样的事情出现,亡羊补牢,还不算晚,。
你们是不了解这里的张家,能在张王两家做事儿,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好好干吧,可要记得,千万不要仗着张家的名头做坏事儿,三水县的天堂和地狱,只在一线之间,为善者,平坦大路,为恶者,荆棘遍布,因为贪图三水县好处而倾家荡产的恶人不在少数,还从来就没有人成功过。
想要在三水县捞好处,那就得先对付张家,想要对付张家,就就要先面对耀州和三水县的百姓的怒火,张家的背后可不仅仅是有一个王爷在挺着,只有当你伸手的时候,你才会知道你究竟要面对多少人。”
“那要是皇上动手呢?县令的人选竟然要通过张家,皇上难道就愿意?”当哥哥的还真想到不少的事情,抓住了关键的地方。
“你是不知道张家给皇上带去了多少的好处,皇上护还护不过来呢,怎么可能会对张家动手?张家的老爷在这里有庄子,那皇上就对三水县放心了,每年都能得到那么多的租税。
张家的老爷到了华原县,后来又成了州,皇上对耀州也就不愁了,今年耀州没少送租税,最主要的是这两个地方的百姓日子好过了,没有人去触犯律法,耀州还送了万民表给皇上,说是皇上给他们安排了好官。
此时张家的老爷在陆州为刺史,那里受灾了,张家老爷以一家之力,撑起了陆州几周围几州的安稳,明年陆州的租税同样会让皇上高兴,你说这样的人皇上会出手吗?”。
宋静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是张家的人,可老头就没有这么多的顾虑,对着兄弟两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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