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争论+危险(虫
刘盈托着腮坐在判官厅门口, 屋里又在审新来的鬼,他本想直接溜进去,可是门推不开。
被重修过的木偶被一块大大的黑布盖住,搁在他旁边。刘盈现在虽然无事可做, 看起来是坐在台阶上发呆,实际上心里头可忙了。赶紧把墨子刚刚讲的把旋转的机关舞蹈人偶修改成持剑劈砍的机关人偶的技术要点记下来, 然后呢, 再思考一下墨子为什么突然讥讽秦始皇,并且只讥讽秦始皇……可能是因为同样‘穷兵黩武’的汉武帝不认得他?刘彻没有任用墨子门人?
路过的鬼差:“小伙, 这里虽然人多但没人买东西, 你换个地方摆摊。”
“我等着给判官送东西。”
“哦那你慢慢等吧。”
刘盈继续想:墨子以前常在画中居住, 只有他出来才能找到,别人没法去找他。最近一段时间都住在匠作监里, 能有几年了, 是为了研究什么东西,还是在画中仙山中住得不顺心?虽说诸子百家, 百家争鸣——其实就是吵吵,但这诸子百家应该吵不过他也打不过他。父亲早就想见一见墨子, 我知道夫子不会为人所用,但
对面门里出来一个鬼差:“小后生, 你在这儿卖东西卖不出去。”
“我是送货的。”
“哦。”
刘盈:我想到哪儿了?哦, 父亲和墨子见面之后会怎么样?这是约见面吗?我就这么像买东西的?这上头又没插草标……为什么黑布上有一根稻草?
又过来一个人,站在他面前,刘盈下意识的说:“不卖。”
“嘿, 你怎么知道我想看看?”
抬头一看,是个身上隐隐有金光的年轻男子,白衣飘飘,长得很俊,眉心有一颗俏丽的胭脂痣,烁烁放光像是红宝石一样,一手捧着一个厚厚实实的肉夹馍啃着。
他伸手撩开盖着木偶的黑布,探头进去好奇的看了看:“啊痛!这什么东西?哈。一点都不好玩。”说完就走了。
刘盈也不搭理他,继续想自己的事儿,终于门开了,八个鬼差押着一个人走了出来。刘盈赶紧趁着另一组鬼差没有把人押进去之前,一把抱起木偶人,进去:“父…父亲。”
“嗯?”嬴政:“阿盈?你拿的什么东西?”
“墨子做的木偶人。”刘盈掀开黑布,把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说了。从自己做的木偶人转圈跳舞会卡住有时候还根本不动弹,尴尬的去交作业,老师批改作业给改成了劈砍的木偶兵:“他是嘲讽您和他那些墨子门徒的。”
嬴政听完之后果然不生气,微微一笑:“他想来见我?”他读过墨子的书,对其中的大部分见解态度含糊,对其中少部分见解觉得天真又可笑。
当你读过一个人的全部著作,又看到他的生平所做的每一件事,对这个人就会有一定的了解。他不太喜欢墨子的思想,但非常希望他能为自己所用,当然也知道,墨子一定不会为自己所用。如果扫平六国时墨子还在世,他只会帮助别国守城,唔,那些国君都很昏庸,无力支撑。
或许他会来到秦国展示先进的守城器械,然后就可以被抓起来啦~开心!
刘盈表示不知道。
嬴政起身:“带路。我去见他。”
终于能和想见很久的人当面谈话,自从多年前知道刘盈在和他学习之后,嬴政一直都想见墨子,想问问他秦弩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吗?马车能不能跑的更快更稳当?可惜墨翟不会为自己所用。
走到木偶人边上时,忽然发现有一个红色的闪光:“那是什么?也是墨翟放的东西?”
刘盈拾起来一看,是一颗宝石一样的红色宝珠:“奇怪,我不知道,刚刚有人掀帘子看了这东西,或许是那个人掉的。”
“什么样的人?”听完那人的外貌,白衣飘飘金光灿灿,眉心朱砂痣:“那是新上任的阎君。天宫中连续十八届的偷懒之王,连续二百多年压着点卯的前一刹那冲进衙门里。天帝奖励他,让他到阴间加班一百年。你母亲打听到的。”阎君给他留面子,没有说出去,但和自己的夫人吐槽了,夫人又和闺蜜吐槽,闺蜜吕雉回来告诉他。
“噗。”
始皇处于抵制偷懒的单纯原则,特意去了一趟阎君殿,把宝珠交回去:“路上捡的,看着眼熟。”
“……谢了。”刚试图打着‘哎呀寻找我的朱砂痣’名义溜出去的神仙阎君接过宝珠,哈了口气,翻出中衣擦了擦灰,从袖子里掏出一小罐胶水,拿牙签沾了一点点在眉心,又把宝珠粘好。
两位阎君把他按下来:“嘿嘿嘿,自己扣掉的吧?有意思吗?”
“特意派扈从盯着你呢,还拿黑布挡着抠,有意思吗?”
“来把这些活干了,你出去的时候我们秋毫无犯,都给你留着呢。”
“哈哈哈哈秋毫无犯哈哈哈哈哈”
“看你探头进去我们就知道有异样”
“瞅瞅这本书!《偷懒大王经典借口合集》我徒弟特意从天上给我送来的,骄傲不?作为神仙你能说早上睡过头了?”
“我真睡过头了!”
“去你的吧!”
刘盈:哇!
嬴政搭着他的肩头把他带走了:“阎君们总是这样…难以形容。之前倡议让人分组分批,按照同样做一件大事或志同道合不离不弃的规格来集体受审最后删改细节的人,就是这位神仙判官。放逸,有大才。”
这神仙是真善于偷懒,根据鬼差的传言和吕雉打听的结果以及阎君们闲谈中翻出来的故事,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假装调研实际上吃遍美食节,第二天误入高汤地狱并喝了几勺汤,据说天上为了洁净不让吃葱蒜和臭豆腐,他喝葱花肉骨喝的不亦乐乎,直到看到人头骨,就连自己喝的带天上的践行酒就都吐了。第三天正式开始上班,一个时辰后提出建议,既然有些军队是一个村儿的男人一起被抓了壮丁然后在同一场战争里死了,为啥要分开审?为了精度吗?
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把人分门别类——从涉及命案开始归为一案,犯下相同的命案或是一起被人杀了,那就在大基础上再进行加减,然后呢?判官的工作量锐减到原先三分之一的程度,命案大多是合伙作案,不论是杀人劫财劫色还是寻仇,敢单枪匹马的跑去杀人的人不算多。一场战争中,一起死的人如果是一起入伍的,也可以一起审判,这种情况下最多能有十几个人。虽然同时要阅读十几分卷宗有些累,但可以平行阅读,在草纸上做加减乘除,轻松了不少。
所有人都对这位新来的判官心情复杂,懒惰的神仙听起来很奇怪,看起来俊美风雅却尽力偷懒也很奇怪,为了带动所有人一起偷懒想出这些好主意,看起来更奇怪啦!
奇怪但是实惠,大部分判官还是很感激他,嬴政心中倒有些不愉快——这么好的主意我为什么想不出来?告诉门口等候的鬼差:“很快回来,你们先进去。”
墨翟不会在挑衅之后,咻的一下躲起来,那太丢人了。他就坐在一堆木料上等着,依然是粗手大脚满脸黝黑,依然是赤足踩在地上,可以泯然于农夫之中。
嬴政依然是一身黑袍,略带花绣。吕雉为了显示他家里有女人给他象征性的在衣服上绣了两片巴掌大的图案,镂空的,仅以线条勾勒出图形,简单又好看,还让男人的参与度极高——嬴政自己画的图,画图的时间比绣上去的时间还长。
两人一见面,客客气气的点点头,然后就开始探讨,从探讨转为争论。
墨子首先申明:“墨家不支持任何一种发动战争的行为!每一个真正的墨子门徒都不支持。”
始皇表示:“自从我一统天下之后天下就没有战争了,如果我不死,到现在为止天下还是太平的。只可惜我死了,我死得太早。你也是一样,帝王死后都无法约束子孙后代,何况是你的门人。墨家门徒为我所用,是大势所趋。你既然说天志,何必耿耿于怀?”
墨家的‘天志’指的是,上天有赏善罚恶的意志,希望以此制约人们的思想和行为,核心是‘兼相爱,交相利’,并不是上天主宰国家兴衰的天命。没错,始皇在这里偷换概念。
接下来又是一顿争论。
从天志明鬼这个美好的愿望只有阴间才能实施,说道兼爱非攻不具备可行性。又开始争论人性,墨子认为人性是可以教化的,而始皇认为人们需要服从和约束。
刘盈一开始还在考虑自己要不要那笔纸记录下二人的争吵,诸子百家流传后世的大部分著作都是问答,论语就全是孔子叨叨叨。要是写下来可以称之为《墨子新篇》或者《嬴子》……算了他们说话太快我跟不上,记住多少算多少吧。
墨子提倡的‘尚同’是每一层次的人意见统一再上报,逐层统一,直到上到天子下到庶民的思想和目标都完全一致,没有争斗和矛盾,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目标都是为了‘兼爱相利’。
嬴政可以轻易举出一百例子来证明他这是妄想,但他只举了十个。
墨子:“……世界不好才需要我努力把他变好。”
嬴政又列举了诸多皇帝,从胡亥到司马炎,挑不好的说:“好皇帝罕见如宝珠,坏皇帝多如河蚌,你首先假定了天子英明,其次又假定大臣既不想专权又不想谋朝篡位。”
墨子冲他微微一笑:“我的计划中从来没有皇帝这个东西。”
对不起!我生前就没听说过皇帝这东西!也少有想要专权篡权的大臣。我以商周两代贤明天子为标准来要求天子,跟我提皇帝干什么?如果你要说皇帝,就得说说郡县制、分封制还有汉朝分封制的区别了。
可不一样!周天子的分封制是把功臣分封为王,譬如说秦朝祖上是养马的官员,养的特别好,膘肥体壮跑得快,因此得到封地,汉朝的分封制是分封自己家的孩子。前者比后者优越多了。
嬴政:……
无言以对。墨子的确没见过皇帝。
如果一定要分封制,与其给我那些没什么用的儿子分封,还不如给王翦、蔚缭、蒙恬等人分封,不给李斯。呸,分封制本身蠢透了。
嬴政:“治国无法则乱,守法而弗变则悖,悖乱不可以持国。世易时移,变法宜矣。”
这段话出自《吕氏春秋》,国家没有法律会乱,法律不能适时更改就会上下悖逆,国家动乱。情况随着时间而改变,法也得变。
这次改成墨子无言以对了。沉吟了一会,还是找出了一些永恒不变的东西来反对他:节俭、尚贤以及数学、几何、物理、力学。战争也不会变,永远给百姓带来灾难,给权贵带来机遇,非正义的战争贻误农时,杀人越货、残害无辜,掠民为奴。
刘盈几次试图插话,忽然发现自己的立场很尴尬,这两位中哪一位都不能反对,如果试图打圆场的话,会被这两位立场坚定意志顽强的人鄙视。好的我闭嘴我去玩木头,我就是一块木头,物我两忘。
两人争论了两个时辰,刘盈又用细而窄小的木条拼接出漂亮的大窗板。
是什么停止了这次争论?
是始皇忽然想起来自己没挂今日休假的牌子就出来了,还让鬼差进去等,大概等了半日了。立刻结束这场争论,回去继续工作。聊的心满意足!非常高兴!虽然没有得到胜利,但和聪明人说话还是很舒服的,毕竟墨翟是再和他探讨和讲道理,而不是那些恶心人的儒生一样开口就是恐吓。
回去的时候的确有一个鬼坐在地上发呆等着受审,四个鬼卒围坐在持剑木偶身边叽叽喳喳的探讨,从外壳的缝隙中能清楚看到插销机簧,他们只能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不想把木偶机关碰活动。
……
扶苏和刘盈回到帝镇,只见蹴鞠的,赌钱的,下棋的,缠绵的,拜佛的,聊天的,健身的,一片和平。
皇帝们现在虽然可以搬出去住,每个月回来盖章就行,但他们都不愿意。这里的房舍是自己辛辛苦苦的流汗盖出来的,动了大工程,还有一点,皇帝们本身也是粘人的——必须要有一个哄自己开心的女人,也必须要有感觉很忠诚的臣子在旁守卫,还要有很好笑的小官陪着自己说笑,到了帝镇缺乏这三种人,那么熟悉的左邻右舍不可或缺。
赵飞燕在和曹操聊天,聊得眉飞色舞,说起怒怼孔融和祢衡时,曹操大笑,等说道有个香香帅帅的郎君拎了两包香料三本书都比别人好快,曹操又快哭了。
俩人找到刘彻时,他正和刘秀下棋,旁边围满了其他皇后,在这里沉默的观战。
扶苏等了三天三夜,才等到棋局散了,拉住刘彻:“妙啊,来我请你喝酒。”
刘彻欣然愿往,为了自己的口味,特意问:“是谁烹饪?”
扶苏扫了一眼,见张春华现在正在围着镇子跑步,还没到练剑部分,一个时辰内来不了:“我来。”
四个带盖的小砂钵,洗干净的米加水,腊肠切片,往里扔蘑菇和大白菜叶子,还有豆腐和萝卜,盖上盖子就去上锅蒸。
刘彻心不在焉的问:“你发明这道菜,是为了不刷锅吧?”他有时候煮点面条也用小而精致的黑陶砂锅,这样可以直接把锅端走,嗨呀,什么叫钟鸣鼎食?鼎是用来煮肉的,也可以陈列做食器,就是古代的端锅上。
“哈哈,军中喜欢这样吃。肉和蔬菜或饼子一起炖出来。把饼贴在边缘,就地取粮时如果是大米小米,就一锅炖出来。”扶苏把沙钵一个个的放在蒸隔上,很快就能吃了。
“我有一件事想向你请教。”
武帝微微有些愉快:“你说。”
“你去投胎那次,去了哪里?”
“一个没有名字的小村落,怎么?”
扶苏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等饭熟:“你看这镇子里有些人,盖不起来房子,不会做饭,又无人照料六亲不和,多可惨。你去投胎之后学会了如何过普通人的日子,屋里屋外一把好手,他们要是也能去投胎一次,总不至于一直这么惨。”
公子扶苏悲悯善良的人设不崩,谁能知道他这是给汉魏两家一起釜底抽薪呢?
刘彻觉得他说得对,他也看不下去,那些人邋里邋遢,不梳头不收拾屋子,衣服穿坏了就扔在河里飘走,买新的穿。自理能力仅相当于五岁的金花——他亲自生的大女儿——看到都觉得碍眼恶心。如果能把这些人弄去投胎,那的确挺好,舒心。
二人一拍即合!呱唧呱唧吃完这顿小砂锅,去找人们谈话。
爱看俊郎君的哀帝刘欣表示不想投胎,你们知道最近死下来多少才华横溢的小郎君么?你们不知道,就知道吃。
生前就有点信佛现在快要四大皆空的章帝刘炟也表示不去,他现在除了念咒念佛之外,还在后院自己拿泥巴捏了古佛和释迦摩尼佛、阿弥陀佛的模样,正在试图给他们造个塔。
安帝刘祜:“啊能去投胎啊?”
顺帝刘保:“啊?还能试着投胎一次啊?”
灵帝刘宏:“这可不错!我们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只听说不许去投胎啊。这,能投胎到皇家吗?”
刘彻暴起把他踹翻在地:“你想得美!你这杀才不托生成禽兽是你祖上积德,你就该变成羊”
刘病已补充道:“给司马炎拉车的羊。我给你们讲一下这个典故,司马炎宫里的美人太多,他不知道该去找谁,就坐在羊车上让羊拉着自己到处走。”
刘彻说:“我说的是他让宫女与狗和羊交”
汉灵帝辩解道:“那是后人污蔑!我没有!两种动物都没有!羊鞭比狗的还小!有什么可看的?我只是不让她们穿裤子!”
几人并不是很相信他,进行了一番探讨,羊和狗的到底谁大?那么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是什么样的狗?有大狗有小狗。
探讨了半天,众人都看刘病已,他能去人间验证这件事。
刘病已拂袖而去:“龌龊!”
扪心自问,这个话题龌龊吗?的确有点……
现在问题来了,刘彻能试着投胎,投胎回来还能找回记忆,那是投胎前服了药,只要去镜石前照一照就能恢复,一般鬼没这个待遇。那药是卫子夫从卫青那儿要的,都尉的配额,一甲子有一瓶,这些废柴皇帝有这个待遇吗?
两人决定去找卫子夫打听一下,把这些看着碍眼留着没用的/有可能投靠曹魏的皇帝弄去投胎,要有什么样的手续。
刘彻刚走到门口,里面就冲出来一个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一头扎进他怀里,大哭:“娘啊!你总算回来了。”
他的心态仿佛扬子江心失足、万丈高楼上脚滑、好一似凉水浇头怀里抱着冰,一把就把金花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惊惧交加,厉声道:“别胡说。”
扶苏的想象力不足,看他吓成这样觉得好笑,拍了拍他:“又不是指鹿为马,你别吓唬她。”这不仅是称呼,也是感叹词。人遇到什么事,要么喊‘天爷’,要么就喊‘哎呀我的娘呀’,没有喊爹的。
刘彻的衣衫已经湿透,我到底暴露了吗?暴露了还是没有?不能问!我为什么要心宽的带着他一起来我的天,以前金花从来不露馅。一股酒气?死丫头居然敢喝酒!
幸好出门做生意的卫子夫这时候回来了,远远的听见这边吵嚷,先看到另一个人站在刘彻身边,不确定是谁,快步跑过来解围:“明知道娘不在家还喊我干什么?把你这口头禅改改。死丫头居然敢喝酒?孩子他爹~进屋说话吧,我前些天刚把房子重刷了一遍,准是冥冥中知道你要来。”前年翻新了石灰墙和漆柱漆门。
进屋去,卫子夫一手拖走金花,另一只手扶着有点僵硬的刘彻,进屋去更衣。更衣这个话题有点敏感,敏感到让她在关门时突然变成男人。
金花咬着手指头:“到底谁才是我娘?”
刘彻默默换完衣服,扶着墙叹息:“唉……”有点委屈。
卫子夫宽慰他:“由男变女这样离奇的事,谁能想到?即便是曹操那样多疑,也想不到!只要别在他面前变化,谁会相信呢?”
刘彻想了想变化的问题,他很多年不变化了,心态一变,嘭的一下变成女孩子。
伸手就掐住她:“别说变化的事!!!”
扶苏并没有想到太离奇的事,他只是觉得刘彻见到女儿那样紧张有些奇怪,还想劝劝他:“虽然这女儿有点(村姑式)的纯朴可爱,可也是自己的骨肉。她虽不是你生的,倒是”
刘彻:“怎么就不是我生的?”
“你十月怀胎了吗?”
刘彻:“……”
“是你亲生骨血,又这样黏着你,你瞧你,把小孩子都吓哭了。”扶苏语重心长:“你倒是有女儿黏着你,你看你祖父和父亲,还见得到女儿吗?”据说刘恒对馆陶公主非常疼爱,刘启对平阳公主也挺好。
金花在旁边低着头不吭声,她死的时候五十多岁,不是小孩子了。
刘彻黑着脸:“你想和你父亲撒娇就直去找他,别拉扯别人家的事!我得教她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亲女儿也没有蹦起来往爹爹怀里扑的道理!”
昊天上帝泰山府君十二位阎君啊,朕没露馅!
……
夏侯徽现在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死的的确蹊跷。
她自己想都觉得自己不应该死,还很年轻,成婚刚七年,虽然因为生了五个孩子有些虚弱,但不致死啊。虽然有时疫,可是她住的地方洁净整齐,也没有染上时疫。
但是本来好好的,喝了一碗药,几杯酒,忽然就猝死了。
猝死时等着鬼卒时,听一些人说自己死的蹊跷,死后判官也说自己死的还没到岁数。
她一直在等司马师来给自己一个解释,可是始终没有等到。
司马师也在等她,始终不见她来。
又过了几年,刘祜和刘保走正式程序,先结算功过然后去投胎。
众人和他们依依惜别,刘邦:“哎,虽然你俩也没啥用,不过少俩人怪不痛快的。”
扶苏:“一路顺风。”
赵飞燕都要哭了:“本来就没有几个人鼓掌赞美我,你们俩又要走了。”这俩是好观众啊!
曹丕:“真要去投胎么?不再想想?万一成了平民百姓”
二人说:“唉,能男耕女织平安度日也好啊。”
俩人走了之后,皇帝们并没有散去,他们对于这些陪葬品要怎么处理,还有这篇宅基地归谁更感兴趣!
刘邦说:“儿孙的地应该给祖宗们分了。”
刘志:“我住得近,给我!”他就住在刘保隔壁。
韩都尉:“你等着。”回去问问过去是怎么处理的,天子镇中有人去投胎,但那时候他还不在地府啊,他是秦朝才死的!
问完之后,回来画地为牢:“暂时没有什么处理的办法,封存起来,任何人不得踏入。”
司马昭的妻子、司马炎的母亲王元姬死下来了。她的相貌停留在丧夫之前,成熟而美丽。
刘邦笑眯眯的问她:“王家的姑娘都像你这样温柔美貌吗?”
王元姬仔细打量他,这个人,这样子的人,非常少见。
王静烟柔柔软软的说:“这位是我的丈夫,汉高祖。”
王元姬大惊:“吕后竟是…这样的品貌性格?”哇!真是人不可貌相!貌美且不说,这贤惠柔顺的表情就不对劲啊。
司马昭狂奔过来,他的相貌也停留在死前,和妻子倒是很相配:“你,你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每次写吵架就很兴奋。
【1】前段时间地府改成批量审核,政哥都一次审好几个,没有人好奇是谁出的好主意吗?还有神仙下来补判官,也没有人好奇吗?是我每章的信息量太大了。
【2】墨子真的没见过皇帝哈哈哈。封建制的意思就是‘分封土地,让诸侯建国’,自从秦始皇开始,之后分封的异性诸侯,哪怕是万户侯,指的也是收入,不像春秋战国时期这一万户成了他的臣子要为他打仗。
【3】灵帝据说是和狗有关。但是!不论真假他都不能在帝镇承认啊,我写的没毛病!
【4】金花和爱宝是刘彻转世投胎之后亲自生的四个孩子里留在地府的女儿和儿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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