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j换条件
而后是一场“保镖大竞拍”,众位青年士子们跟着,真真假假哄抬物价,最终把保镖费用,哄抬到了六十贯。
但是,面对如此巨额保镖费,时穿依旧摇头拒绝:“我过,不出门的,黄公子也知道,我屋里都是些被拐的女孩,她们惊魂初定,再也受不了惊吓的,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
黄煜一声轻笑,转而问:“我送的那些女先生,以及婆婆怎么样了?”
好吧,you之以利不行,又来了动之以情。时穿勉强回答:“tǐng不错的,多谢了。”
黄煜脸上保持着和煦的微笑:“之前不久,施十一郎与褚素珍也来道贺,听他们你已经认祖归宗了。”
时穿头,黄煜把手一引,向周围的人介绍:“诸位还不知道吧,长卿兄虽然忘记了过去,但他也是宰相门第出身,还是嘉兴时氏长宗长房的弟子。”
旁边一名士子随口赞叹:“果然是宰相门第出身啊,便是埋到土里也能亮光,可惜了。”
黄煜对那位可惜的举子大笑:“乔兄,你以为时兄这承信郎是买来的官,便觉得可惜,你却不知,这承信郎也是参加磨堪的。”
大宋朝的规定,买来的官衔以及荫封的官衔是不能升职的,头上有这样的官衔也不能参加科举,进而走正途继续升官。刚才那位乔兄听到时穿出身宰相门第,惋惜时穿个承信郎的名头,此生再没有升迁的可能。但时穿这个承信郎,却是因功而获,半是赏赐半是购买。
如今时穿头上还着一个海州团练排阵使、总教头的差遣,这个差遣(实际职务)是参加官员考绩的,也就是宋人的“磨堪”。如果时穿将崔庄附近职责范围内的团练练好,组织得当,三年后还是有升迁的可能——唯一遗憾的是排阵使这份官职是武职,而大宋以文御武,武官的职位比较低下。
黄煜悠闲的笑着,继续:“我听时氏正在购买白虎山附近的农庄,是打算周济时兄吧,如果是那样,我派去的仆从似乎可以回家了。”
上屋梯吗?时穿脸上也挂着同样和煦的笑容,慢悠悠的回答:“伯涛兄应该知道,我已经买下了豆腐西施旁边的顾宅,正准备将顾宅的铺面装修一番。”
黄煜哈哈大笑:“果然是宰相门第出来的,都时兄傻了,可时兄精明的寸步不让……我,我黄煜如今也是解元了,你就不能让着我?”
时穿脸上挂着笑,寸步不让的回击:“原先我只是一个‘大将’,可如今我都是‘承信郎’了,解元公也不知道让着我?哈哈,我可是海州城著名的傻子啊,身为解元公,占一个傻子的便宜,你好意思吗?”
黄煜微笑着伸手拍拍时穿的肩膀,见到其他的举人一副茫然的神情,他微笑着解释:“诸位还不知道吧,海州城里我黄家店铺销售的香胰香膏,以及新式纽扣成衣,都是长卿兄手下那班女孩生产的,为了帮女孩打理生活,我家派出几名仆人过去帮忙,还顺便招募了几十名绣娘,合伙开了一间绣坊。
你们瞧瞧,我跟他这份j情,他都不愿护送我上京,实在是没义气。”
在场的举子为了拍解元公的马屁,也七嘴八舌的嘲讽着时穿,但也许是新登榜的喜气冲淡了众人心中的怨气,大家的都不温不火,仿佛一群朋友在相互开玩笑。
黄煜见到时穿油盐不进,不禁叹了口气:“索xìng我就帮你一把——白虎山下那几家农夫我黄氏认识,就由我黄氏族长出面,帮你嘉兴时氏购置田产,让你嘉兴时家得以尽快搬迁。等你家的人手到了,那些女孩也有了照顾,你再考虑考虑我的请求如何?
时穿头:“如果时氏能尽快搬迁来,我倒是能暂时脱开身来,陪你跑一趟京城又如何。”
黄煜鼓掌大笑:“海州县的捕快曾有传言,你会道家的‘掌心雷’法术,昔日曾癞子就是被你的掌心雷打倒。后来教匪冲击海州城,听他们顺便冲击了你的宅院,结果你宅院雷声响个不停,事后,多名匪徒倒毙在你的宅院附近……有这回事吧?
嗯嗯,这次进京,长卿兄一定要拿出看家本领,请把你的‘掌心雷’带上,我倒想见识见识道家秘法。”
时穿撇嘴,丫丫的,你上京赶考关我屁事。他正想拒绝,陡然间,一阵心悸传来,时穿一惊,他坐在那里慢慢体会刚才的心悸,一时之间,忘了拒绝的话。
宴席开了,仆人们过来喊诸位上席,黄煜起身相让,忽然想起:“长卿,海公子的酒庄如今在你手里吧?十一郎从跟我不对付,这次我中了解元,他一副气哼哼的态度,贺礼吝啬的只送来五贯钱,我海州黄氏是缺钱的人吗?连一坛酒都不送,十一郎也太气了。”
黄煜就差明了:老兄,我都解元公了,你还不送我一坛酒做贺礼?
时穿眯起眼回答:“佛曰,同船过渡需要修行五百年。五百年的缘分只换来一次擦肩而过,大家都是相知的朋友,我不知道衙内与伯涛兄有什么恩怨,但衙内也是我朋友。”
黄煜微微一愣,紧接着,神色出现一丝黯然:“十一郎从就跟我争……我这次科场得意了,谁知道是否算是我胜了他。”
时穿头:“既然你决定放弃了,就不要再招惹。你若明白这个道理,我便送你两坛酒,再送你一个新奇的菜肴,为你增添一个絮。”
两人都知道彼此的是谁,但都不敢触及那个名字。黄煜沉默片刻,回答:“听她最近遇匪……罢了,我许你了,拿酒来。”
“酒已经带来了,还有件新鲜玩意,豆腐西施明的,你也尝尝——我也许你了,我送你上京,不过我有些东西要筹备一下,你等我几天。”
“没关系,各县整理那些往年进士不第的举子档案,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只管准备,时间富裕着呐——东西快拿来。”
于是,豆腐西施送的豆腐rǔ呈递上来,打开坛子,白色的豆腐rǔ飘d着一股酒香,时穿拱拱手,自谦:“也就是一个佐餐菜,解元公尝一尝。”
黄煜伸出筷子,端详了一下,问:“似乎是横山豆腐rǔ?”
时穿眨巴眨眼:“它不是来自衡山,是我家房东豆腐西施sī酿的,如果解元公题一诗的话,那么它就叫‘海州解元豆腐rǔ’。”
黄煜夹起一筷子,放到嘴里细细品尝,旁边的举人凑趣:“解元公毕竟见多识广,横山豆腐rǔ我只隐约听过,解元公却能一口道出。”
享受马屁之后,黄煜一脸陶醉:“果然是好豆腐rǔ啊,比贡上的滋味不差,诸位一起来尝尝。”
黄煜的话口气太大,黄氏家族虽然有六七位当官的族叔族兄,但官衔最高的一位不过从五品,从五品啊,不过刚有了穿朱紫衣的资格,这横山豆腐rǔ,哪里轮到这样级别的官员品尝。
不过此时没有人纠正风头正劲的解元公,大家都一副陶醉的模样,仿佛自己也曾吃过横山豆腐rǔ似的,一起齐声夸奖:“果然,不比进上的滋味差。”
宴罢,解元公沉醉题诗,豆腐西施心满意足的告辞而去,回去的路上,她禁不住感慨:“果然一登龙门,身份就截然不同了。过去黄公子来我这里,奴家也曾与他j谈过几句,如今见了,只能远远地仰望,如不是大郎帮衬,这东西都凑不到跟前去。”
时穿也随口感慨:“是呀——身份的鸿沟,眨眼之间让两个自幼长大的伙伴变成陌路人,别看现在我跟黄煜能搭得上话,等他参加完殿试后,我再见他,恐怕一如今日的你,只能走旁门。”
远处一间店铺前响起了爆竹的声音,那间店铺的位置刚好在时穿负责的治安区域边缘,恰恰跨出了时穿负责的西大街区域,远远的,时穿看见环娘的马车停在店铺边,而环娘正在车棚部咬着指头,似乎在琢磨是否跨过无形的界限,也到这家新开的店铺前凑凑热闹。
像环娘这么大的孩,去新开的店铺恭贺是能收到红包的……马车上的环娘满脸犹豫不决,似乎取舍难下。
时穿微微吃了窘,但马上情绪亢奋,他大步迈向环娘的马车,豆腐西施迈着碎步跟在时穿的身后,继续刚才的话题,她感慨着黄氏家族的富贵,抱怨黄煜的冷淡……
走到新开张的店铺门前,时穿往门里一望,马上愣了一下,稍后,他脚下稍作停顿,草草的冲店铺老板拱了一下手,一扭身,向环娘的马车走去。
马车上的环娘没有注意到时穿的来临,她依然在车上咬着手指,眼珠滴溜溜1转,一副难以取弃的神情,时穿赶上去一把将环娘抱起,转身冲新开张的店铺老板再度微微拱了拱手,而后将目光投入到店铺深处。
店铺深处,方云方举人在离门两步的距离站着,一左一右带了两名随从,正乐呵呵的望着店铺老板在门外开门迎客。
店铺还没有营业,方云已经在铺子里了,这意味着:他就是店铺的幕后东主。
这种迎候方式也是惯例——举人以及官员有免税待遇,但他们却不准经商,所以身为举人的方云,不能以店铺老板的身份出现,只能站在门里,让人知道这间店铺的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