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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抢先动手

蝶闹蜂忙宣和春 赤虎 3521 2024-11-15 17:51

  第285章抢先动手

  施衙内端起一杯茶,咕嘟咕嘟的畅饮起来,他嘴巴埋在茶碗里,趁喝茶的间隙断断续续的:“看来那方员外之前,终究还是怕了你,因担心这人留在身边跟你起冲突,所以才把他支到盐场。

  此人地形熟悉,逃遁之后,我略微查了查,是方举人到海州后,多亏了此人引荐当地闲汉,才轻易在东海县打开局面……”

  时穿想了想,又问:“你们抢先动手,官府那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施衙内大笑一声:“哈,官场上个个都是聪明人——驹山盐场盐监昨夜已去府城出手,之前我也指使了一个人过去密告,告的是教匪叛乱,盐场搜出的弥陀佛神像就是证据,这可是谋反大罪,咱上上下下口风密一,把动手时间后退一天。这东海县孤岛上,早一天动手晚一天动手,谁能察觉?

  至于东海县令嘛,官场上总要有个替罪羊的,就他了。他知道不知道我们动手无关紧要,如今我们已严密封锁了海上,就等张大尹的兵马到了,立刻让东海县‘畏罪自杀’。”

  时穿知道施衙内期待什么,马上响应:“如此,我明天动手!”

  施衙内张了张嘴:“明天啊,那得看涟水军什么时候赶到了——涟水军军监了,动手之时他们必须在场,我提前赶来给你送个信,现在他们正在瓜分盐场的战利品,若明天能打扫完,泯灭一切证据,他们后天就动身。抵达崔庄之后,一定会跟你联系的?”

  时穿一声冷笑:“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涟水军所要消除的证据当中,我也算在内?”

  施衙内尴尬的一笑:“谁知道呢?军汉们做事向来无所顾忌,视民如草芥。我有父亲撑腰,手中社兵在手,东海县横行无忌,涟水军不敢刀枪向我,但就这样,我也要出门避他们的风头,这不,正好你找我,我用这个借口才躲了出来。”

  时穿冷冷地看着施衙内,后者坦然的迎向时穿,屋内的气氛顿时凝固了一下,但这种冰冷的气氛并未维持多久,时穿突然抬起头来,招呼:“取我的官服来!”

  施衙内愣了一下,马上追问:“你打算连夜动手?”

  时穿哼了一声:“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这个总教头连夜赶回来,也是应有之意,再——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等不值那么久,眼看快要收获了,涟水军跳了出来。涟水军算个屁,你要回避他们,任他们处置东海盐场。崔庄的作坊我早已派上用场,让涟水军来主持查抄,那我去喝风啊?”

  施衙内想了想:“我来与你私会,涟水军是知道的……罢了,你有胆子做,我岂不追随。哼哼,涟水军在东海把我视作无物,正好让他们知道一下我的脾气。”

  时穿拧了一下眉:“你还是有机会辩解的,事态发展不受控制了,我崔庄团练今早已经跟人打了起来,即使你到场也无法控制冲突,不是吗?”

  施衙内举起手:“好啊好啊,我竭力阻止,可我无法控制……nǎinǎi的,我还编什么词,东海县是我的东海县,我就是动手了,你涟水军能把我怎么着?”

  话音刚落,崔清引着几个女使匆匆赶来,她们手中捧着时穿的官服,大约是听到时穿的招呼,借助送官服的机会赶来相劝,听到施衙内话的尾音,崔清叹息一声,都来官服给时穿披上,而后温柔地将官服的左右衽掩好,并蹲下身来给时穿系腰带。

  她默默无语的做完这一切,而后闪到一边声提醒:“郎君,某某乡团练白日里到了三十名团丁,其余乡的团练已经承诺,明日必到的。“

  试穿这时顾不得温柔,他朗声询问:“本村的团练都到了吗?”

  崔清回答:“都在厅里候着。”

  时穿大步向崔清的会客厅走,施衙内跟着起身,别有意味的望了崔青一眼——时穿不知道崔清刚才的温柔,施衙内知道那些动作是什么含义。在衙内的目光下,崔清红了一下脸,但马上,她迈着碎步,垂着头步步尾随时穿,活像一位称职的妻子。

  大厅内的团练焦灼不安,这群农夫今天第一次见血,许多人直到现在手还抖个不停。崔清是崔庄名义上首户,可她是一个女流之辈,她的出面并不能让众人安心——直到时穿出现。

  远远的,时穿就听到厅内议论纷纷,七嘴八舌的讲一些悲观主义的话题,无非是担忧官府那头不好交代。试穿进屋后,众人顿时松了口气。坐在大厅内一直未开口的穆顺首先站起来,冲时穿抱拳:“东主,如今这事怎么处理?”

  穆顺根本未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直接询问处理方法,大厅内除了几个指挥使明白时穿一直在场,但其余团练兵不知情,不知情者听了一愣,但他们马上看到了时穿背后亦步亦趋的崔清……哦,明白了。庄主派人去召唤教头,教头已经知道了事情缘由。

  紧接着,施衙内也出现了。众人对他的出现来不及什么,因为这时时穿已经坐在椅子上,神情冷峻的张口问:“伤亡多少人?”

  穆顺拱手:“阵亡十一人,伤十三人?”

  “哦,咱们好歹也训练了半年了,本方既然出现如此大伤亡,对方一定伤的更惨?”

  穆顺低了低头,答:“俘获三人,斩杀对方两人,余皆逃遁。”

  “对方有多少人,我们出动了多少人?”

  穆顺低着头继续:“对方总共九人,我方出动三个队,共四十五人。”

  “对方的兵器比我们还锋利?”

  “不如也!”

  “对方比我们更熟悉地理?”

  “不如也!”

  “那就是对方比我们更凶更恶了——看,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你们学到了什么?”

  “结……结阵”,那位时姓族姓结结巴巴的:“对方之前打的我们伤亡惨重,混作一团,但一当我们结阵相抗,立刻稳住了形势,并开始有章有法。”

  “还有呢?”

  众人都沉默下来。施衙内轻咳一声,插嘴:“我刚刚从东海县来,从东海县的搏杀中,我学到了一条——从大郎徒弟凌飞那里学到的,就是:一旦动手,绝不回头。”

  罢,施衙内轻声补充:“团练本有维护地方之责,团练出兵,只要事后证明出兵得当,官府一般会事后追认的。方员外包庇白莲教徒,我们东海县已经出兵剿灭了他在东海县的‘渔场’,驹山盐监已经连夜密告大尹,大尹马上会下令出兵——没准现在已经下令了。”

  时穿柔声:“以前我们操练的是什么?我们没操练别的,唯一做的就是结阵对付敌人。怎么一遭遇敌人,你们把操练的内容全忘了,与敌人混战一团。你们的敌手是什么?是以打架为业的帮衬,他们最擅长混战。以己之短迎战敌之长项,你让我怎么你们?啊?怎么?

  命令是什么?昨晚交代给你们的命令是什么?格杀勿论!为什么下达这个命令?自然有原因——官府机密事情,需要跟各位交代清楚吗?你们照着做就行了,为什么临敌犹豫?

  施衙内刚才:一旦动手,绝不回头。这意思是:死了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既然双方已经见了死伤,为什么不赶尽杀绝?既然对方最终有人逃脱,为什么至今不曾派人追索?

  现已查明:方员外是教匪余孽,他包藏白莲教徒,在东海渔场聚集‘拜爷’,如今官府听到风声,要求我们阻止方员外召集教徒,聚众谋反——昨天的格杀令就是因为这个下达的。我昨天反复强调,你们都住在这个村子,兄弟姐妹都在村中,万一有事,都要遭殃。

  现在,你们不曾阻挡住教匪入村,事后不曾严密封锁村落,恐怕方员外的大屋中,已经聚集了足够的谋反人手——我们该怎么办?”

  “阿也”,被时穿真真假假的一,团练们这才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如果他们不能扑灭谋反,那么村庄就是谋反的村落,官兵来的时候,会因为叛匪是在崔庄起事,而对整个村落的百姓毫不容情。

  这中间有他们的家园,有他们的兄弟姐妹、亲戚朋友。

  嗡嗡嗡的议论声响个不停,相互埋怨声、懊悔声、气恼声四下里此起彼伏。时穿微笑着等待团练们宣泄了一会——经过这件事,料想今后,他们不敢再对我的命令质疑了吧?

  “怎么办呀,总教头,你个法子,咱跟着做,行不?”这声怯怯的问话响过之后,无数团练立刻应和。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时穿慢悠悠站起身来,下令:“斩杀那几名被俘者,立刻派出人员搜索漏网者,起灯火,连夜召集五乡团练集结。”

  “不好吧,被俘的,还是交给官府审,这才妥当”,怯怯的声音弱弱地:“再,逃走的那几个,都跑了半天了,到哪里找啊?”

  时穿大怒:“官府审问,审问什么,问问我们是如何临战畏怯,放走了教匪同伙,以至于他们互通生息,聚集起来?”

  穆顺也怒气冲冲站出来:“刚才你们什么?‘全听教头的’,现在教头发话了,罗嗦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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