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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身带杀气

蝶闹蜂忙宣和春 赤虎 3642 2024-11-15 17:51

  第181章身带杀气

  时穿眼前立刻飘出一个虚影,这虚影一晃而过,快速地消失。他眯了一下眼睛,站起身来告辞:“夜深了,几位姑娘安歇吧。”

  施衙内一听,立刻抱怨起来:“别介,我一路劳苦奔来,还没有喘匀气……我还没吃饭呢?”

  其实施衙内想的是:我才跑过来,还没有跟褚姑娘上几句话,你xiǎo子不地道,这时候拉我走做啥。

  崔xiǎo清摇着团扇,温温柔柔的笑着,替时穿解围:“确实夜深了,我这园子里住的都是姑娘家,不方便留客。衙内奔bō了一路,还是早歇了吧,明日一早,我再招待衙内。”

  施衙内无奈,怏怏的起身告辞。两人才走出崔xiǎo清的院子,施衙内低声:“怎么了,素珍今天言语反常,常常有了上句没下句,还有……”

  “——惊魂未定的感觉,是吧?”时穿补充道。他低声而快速的介绍了褚素珍的遭遇,施衙内惊叫起来:“哎呀,现在布置,能瞒得住吗?”

  “瞒不住了”,时穿叹息:“当时在场的大将很多,这且不,虽然我杀尽了匪徒,但随行的流民却下不了手,好在褚姑娘是坐郑氏的马车进庄的,不得,我现在只好把谣言向两位正是姐妹身上引,对不起她们了。”

  施衙内不以为然:“咱们回头好好补偿一下就行,农家nv嘛……”

  正着,崔庄外围一阵喧闹,施衙内与时穿驻足,稍停,团练过来汇报:“是杭州来的方家亲戚,因战luàn来投奔……;还有一拨人是新近购买崔庄地产的xiǎo郎君,他家娘子提起教头,自己姓顾,以前跟教头在城里是邻居,且她的宅院就是卖予教头的。”

  “哈,顾三娘啊,她现在才搬来?嗯,他那xiǎo郎君姓啥,让他们进村吧,我确实认识他们”,时穿站在原地回答村里的守卫。

  不一会,一支长长的车队走进庄子,队伍当中有一半人时穿认识,正是顾三娘夫妻俩以及顾二嫂一家。与她们同行的那队人马直接拐向了方家大宅,紧接着,方宅亮起了灯火,似乎在迎接客人。

  那支拐向方家的队伍走到一半,队伍中跑出一个人来,跑近了时穿,跪下磕头,口称:“时员外还记得我吗?我就是郁州岛上卖给你宝石的xiǎo石头。”

  时穿轻轻的头,目光闪动,询问:“你爷爷的病好了吗?”

  xiǎo石头摇头:“已经佚了。”

  完,xiǎo石头重重磕一头:“起来,还要感谢员外与我的三百贯钱,如果不是那笔钱,我安葬不了爷爷。”

  罢,xiǎo石头抬起眼睛来,目光平静的望向时穿,灯光下,xiǎo石头的眼角布满血丝——那是一种仇恨的目光,xiǎo石头刚才在反话,他是在责备时穿压价收购他的宝石,或许他还责备时穿付的价格太低,以至于他爷爷没有足够的钱治病。

  这个头磕完,xiǎo石头站起身来,冲时穿拱拱手,转身跑向了方家大宅。

  时穿目视着对方背影消失,神sè很平静,很冷淡,很不以为然。施衙内在一旁轻声:“就是这位伴当,我就瞧着他不舒服……好啊好啊,我明白了,这个人话做事总有一股恶狠狠的味道,哪怕他表现的很礼貌,但也带着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凶狠。”

  停了一下,施衙内补充:“他的主子我也不喜欢,那位方云据从童贯手里买了一个举人身份,处处摆着举人的态度,yīn阳怪气的,让人很不自在。”

  方举人的行李很多,长长的车队一直延伸到村外,以至于把同时进村的顾三娘挤到了一边,好不容易顾三娘才脱出身来,她带好帷帽赶紧过来给时穿请安,口称:“承信郎,奴家拜候了。前几日奴家已经成婚,顾宅的屋子已经全腾出来了。奴家在城里置办的新屋打算留给哥嫂,自己同xiǎo郎君与老娘来乡间居住,今后同一村里还是做邻居,要拜托承信郎照顾了,奴家这厢有礼了。”

  顾三娘的队伍很简单,三辆车而已,一辆车坐着她与她的xiǎo丈夫,另一辆车坐着顾二嫂,最后一辆车装行李。行礼完毕,时穿随口问:“你在村里买了几亩地?”

  顾三娘再度鞠躬:“奴家在村中买了一百亩地,可奴家听崔庄并不指望田产生活,这里人多数开作坊,或者在作坊参股,每月来钱不少。承信郎来得早,还要多指奴家mén道,奴家今后多仰仗了。”

  一个昔日跋扈的归家妾,突然间如此低姿态,不行礼不话,看来,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真打算以后守着自家xiǎo郎君过平凡日子了——当然,这也是宋代大多数妾室的通常结局、必由之路。

  时穿随口跟顾三娘再聊了几句,因为夜sè已深,双方无法深谈下去,顾三娘请安之后,告辞而去。

  此时,挂在夜空中的月亮很圆很大。两名家丁提着灯笼,给时穿等人照着路,时穿领着施衙内巡视了一遍庄子上的岗哨,衙内重新谈起刚才入村的方云:“瞧,车辙很深,刚才那些车上,大约拉的是金银吧,要不然不会有那么深的车辙。这位方举人来海州城带着这么多金银,恐怕要大展拳脚,没准你我都是他的竞争对手。我倒无所谓了,你跟他在一个村里……”

  时穿背着手往自己屋里走,随口了句貌似不相干的话:“你还记得大尹那段关于阿弥陀佛教的奏章吗?他们派出的神号曰‘明使’,又有ròu佛、骨佛、血佛、老爷、祖师、老掌柜、少掌柜、掌教元帅、先锋等呼号。其教徒白衣乌帽,衣绣莲huā为号……”

  衙内愕然:“什么意思?”

  “行军打仗是要huā钱的,叛luàn也是需要钱财物资的,所谓‘四方明使’、老掌柜、少掌柜,都是派出去搜集教徒贡献,聚敛财产的使者……啊,我让你储备的鲸鱼皮你运左斜街了吗?”

  时穿前一句后一句完全不搭边,不过施衙内最不耐烦谈论政治,要不然不会跟着姐夫躲在郁州岛。他一拍手,响应了时穿后半句话:“你不鱼皮我倒忘了,我整理郁州岛姐夫那座住宅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图纸,很是古怪。我是看不懂得,但姐夫临走的时候过,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直接来问你,所以那些图纸我都带来了,今晚我回去整理行李,明天,你给我那些图纸。

  至于你要的鱼皮……啊,那鱼皮太大了,没法囫囵拿过来,我裁成了一丈宽、一丈长的四方块,叠起来装入木箱,已经那些货物已运进了左斜街码头的仓库。”

  稍稍停顿了一下,施衙内感慨:“等我父亲拿下通州水军就好了,我们贩运食盐与鲸鱼产品的船队,可以直接从长江上岸,再销往江宁,甚至可以顺着运河运送到京师,那就方便了。”

  此时,两人已经走进时穿的院中,仆人过来引领二位前往餐厅,时穿边走边回答施衙内的话——这番话正是被褚素珍打断的话:“太好了,今后你只管捕捞,我来替你加工。这次四乡动luàn,我顺便雇用了二百多名流民做庄丁,准备修建一座占地六十亩的大作坊,消化这些人手。

  到这儿,我想起来了,四乡刚刚平静,知州大人忙着储备粮食与炭薪,那些鲸鱼ròu你也别làng费了,赶紧腌制一下,送到此处储存起来。这次动luàn爆发在夏收时间,祸及七个州,今年粮食歉收已成定局,必须储备一些食物准备过冬。”

  施衙内mō着下巴,踏入餐厅,饭菜的香味引动他的食yù,衙内坐在饭桌上若有所思的:“好啊好啊,大郎,照你这么,我运几船粮食过来,是不是能少少的赚一笔?”

  时穿摇头:“鄙视你,你还是官宦子弟呐真到缺粮的时候,你敢把粮食卖高价,那么名声都臭了。一旦到了那个地步,一旦官府急了眼,扣下你的粮食,要求低价卖出,你不愿意就是一个‘囤积居奇’,杀了你御史都要喊好——所以啊,做生意也罢经商也罢,自古以来,卖什么货物都不能卖粮食。

  你还是赶紧给我把鲸ròu运来吧。粮食运一船来,不要卖,你我二人悄悄储存起来,用于备荒。”

  施衙内拿起了筷子,东张西望的瞪着眼睛:“酒呢,我到这个宅子吃饭,怎能无酒……你刚才的对,我想通了,知州大人不是要捐助吗,我运上几百石米,到时候捐给知州大人一百石,也能落个好。”

  施衙内这顿饭吃得很开心,他刚刚接手姐夫的一切,如今那些店铺jiāo接顺利,而父亲指派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也完成得很好,那位家族派来争权的庶弟二十一郎,也被他用护送书画的名义打发回去。等那位弟弟再回来,施衙内已经能彻底整顿好海州城的施氏产业,想争权都争无可争了。

  而与此同时,他暗恋的nv友褚素珍也有惊无险,这次他来到乡间,等于把褚姑娘身边的追求者全都挤开了……种种收获让施衙内放开心怀,这顿饭吃的异常开心,也吃得大醉。

  深夜,时穿命令庄丁把沉睡的施衙内抬入客房,又举着火把巡视一遍岗哨,等他返回自己院落的时候,仆人们已经睡下,时穿想了想,举着火把来到蒸馏釜所在的房间。

  酿酒季节已经过去,这座锅炉房已经停止使用,大mén上的铜锁落满了灰尘,时穿轻轻的开了锁,推开mén,暗夜中,mén轴发出的咯吱声异常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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