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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第 178 章

清穿之皇长子 因果定律 4706 2024-11-15 18:32

  从顺治五年开始, 置直隶山东河南三省总督,驻大名府。而顺治十五年,直隶总督改为直隶巡抚, 十七年把衙门搬到了真定府,十八年又在大名府设总督。

  而康熙继位之后, 在辅政大臣的决定下, 康熙三年,直隶巡抚又变成了三省总督,直到康熙八年,再次于保定府改为直隶巡抚至今。

  总而言之, 直隶巡抚是个重要的官儿, 保定府也是很重要的地方。今天,直郡王就在保定府, 在于成龙的帮助下, 将康熙的密旨秘密发给了丰台大营及直隶防守尉、旗兵绿营所部管领。

  佟蔺奉旨给九门提督传旨瞒不过其他人, 这是在明处的安排。直郡王在保定府传密旨, 除了已经收到消息的于巡抚之外, 京城无人知晓,这是在暗处。

  “咱们都是熟人,本王也不废话, 汗阿玛的密旨你们也看过了。”

  胤禔坐在巡抚衙门的大厅里,对丰台提督和几个旗兵、绿营的管领道“旨意很清楚, 除非汗阿玛明旨, 否则你们不听任何人的节制, 也绝不奉诏进城。懂吗!”

  “嗻!”

  这几个人都是跟着康熙西征过的老人了,都懂规矩,既然是密旨,他们接到之后也不同直郡王寒暄,入夜而来、夤夜而去。

  “差事办好了,本王就在这里等着礼部来人,而后前往华山,巡抚辛苦了。”胤禔松了一口气。他临走之前,康熙交待他的事情,这就算办完了。

  于成龙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他苦笑摇头道“老臣尚好,郡王一路风尘仆仆,不如趁着礼部派员未至的功夫,在此歇口气。”

  两个人脸上都是苦笑,但谁也没动,胤禔觉得手脚疲软就想坐着坐一会。一老一少相对良久,胤禔忽然问道“我记得,巡抚您今年已过花甲了罢?”

  “郡王好记性。”于成龙略有吃惊,道“老臣已有六十有六,唉,不过是马齿徒长罢了。”

  “巡抚是老臣,否则汗阿玛怎么直接让我来这了。”胤禔笑道“前些年我去舅舅家,明珠舅舅也说,大人是旗下少有的耿直之人,且又能体察民情。现在京旗做官的,一个个仿佛养大爷似的。”

  于成龙看了胤禔一下,不管这话是真是假,起码直郡王释放了善意。他也就顺着说道“老太傅这是过奖了……京旗养尊处优,除非家门管的严些,否则子弟变纨绔,也实在是容易。”

  这倒是,就瞧瞧在京的佟佳氏和留在盛京的佟佳氏,就知道留在盛京的并不比在京这一支差。可谁让两位承恩公佟佳氏才是皇帝的近亲呢。

  还有就是同为富察氏的萨布素和马齐,常德可没有在京同辈的富察氏子弟升官快,难道他没本事?无非是有人提携,和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可常德比起真的底层旗人,又是在天上。

  这事儿没法说清。

  礼部派来一位侍郎带人跟着直郡王前往华山,随之而来的还有直郡王府的太监,来人是秦吉了的徒弟,年纪不大,叫秦不会—当年胤禔听说的时候,也笑过秦吉了捉狭。

  “奴才师傅叫奴才禀告主子,佟侍卫回京了,京中没甚么动静。”秦不会低声禀告“府里无事,只是八福晋在佟侍卫回京之后,过府做客,还给福晋送了一颗老山参。”

  “府里如何,福晋和孩子们怎么样?”胤禔这次身边带了全都,照例还是让秦吉了留在府里。

  秦不会回说“福晋与小主子们都好,府里一切寻常。就是舅爷那边叫人传话,富森小爷送了封信过来,福晋让奴才带给主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

  “你怎么不早说!”胤禔急急地把脚从热水盆里抽出来,踩着鞋抢过了信件。他一边查看没人动过的封口,一边说秦不会“跟在你师傅身边也有年头了,你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

  秦不会也不敢分辨,只是连连叩头,胤禔一挥手“好了,记得以后机灵些,退下!”

  等到室内只有胤禔自己,他才展开了这封信,还是容若一笔潇洒的行书,但写的很毛躁,似乎当时很焦急,上面只有一行字“山雨欲来当静。”

  最后一笔写的似乎要飞出这张纸,让胤禔不自觉的在这句话后面添上一个惊叹号,看来是佟蔺入京,明府接到了消息,而后给自己传信。

  是舅舅他们嗅出了味道不对,胤禔将蜡烛挪到自己身边,点燃了这封信,看着纸张飘舞着变为黑灰,慢慢散落在地上。

  这次如果索额图被康熙一怒之下斩杀,太子会不会受到牵连……胤禔连晚饭也没吃,一个人靠坐在床上想到,那就要看太子会如何表现了。

  佟蔺入京通知九门提督,而自己奉命传旨给丰台大营提督以及直隶旗兵、绿营管领们,说到底这是皇帝为了防止某些不测之事……但索额图肯定没法大喇喇的调兵,在京中能调兵的只有一个人。

  那人就在毓庆宫!

  这些年只要皇上不在京城,胤礽就要监国,加上这两年太子代理朝政,如果他想调动兵马做什么手脚,盖着他毓庆宫印章的一纸手令就能做到。

  毋庸置疑,康熙一明一暗两手准备,防的就是皇太子,怕他“一时糊涂”,更怕自己一着不慎,出门南巡,回来发现皇位颠覆那乐子就大了。

  胤禔抻了个懒腰,快马赶路要把他给颠散了,他可得好好歇歇。

  祭五岳,就是祭五岳山神,为的是减少天灾,祈求国家少些祸害。而负责主祭的人,需要斋戒数日,沐浴而后上山祭祀,以示虔诚。

  “胤禔祈求国事顺利,百姓安康。希望我……”

  礼部侍郎在一旁跪念骈四俪六的祭告文,而胤禔默默在心中祝祷,希望得偿所愿。

  直到御前侍卫与前锋营、善扑营的人破开索府大门的时候,索额图都觉得皇太子迟迟不表态,只是因为事情严肃需要他多想一段时间。毕竟当时皇太子说……

  “阿玛!”格尔芬和阿尔吉善被按倒跪着,脸贴在地上而大声呼喊。

  索额图茫然的看着冲进来的侍卫,只见一等侍卫佟蔺拿出了圣旨,宣布他将被压往宗人府。而他的两个儿子,革去一切佐领爵位,禁足府中。

  “我要见……”太子,索额图刚想喊出来,就被佟蔺一个眼色指使侍卫将他塞住嘴巴。

  “三老爷,我奉旨办事,你少折腾些,我也好为尊府留些体面。”佟蔺冷道“皇上已经于昨晚回京,此刻正在和太子殿下父子倾谈,你谁也见不到。带走!”

  索府一时之间哭声大作,索额图瘫软着被拖走,眼里只见着两个儿子还被按着,然后他就被塞到了马车里。

  索额图被抓动静不小,就在他府上被围之后不久,心裕法保和代表阿玛柯尔昆出面的德安就都来到了长泰的府上。他们还来迟了一步,纶布已经到了,正在和他大哥争论。

  “难道大哥不打算出面救救叔父?”纶布急道“皇上这次来势汹汹,只说叔父行为不端就将他投入宗人府,这……这恐有大祸啊!”

  作为一等公,哪怕没了官职,长泰依然能上折子,索额图同理。长泰看着弟弟满头是汗,又见匆匆而来的叔叔兄弟,苦笑道“若是有爵位不能上书,说不定叔父不至于到今天……你还不明白吗?你们也不明白?”

  众人一时无言,德安心有所感,道“大哥哥是说,而今倘若三叔一个人……赫舍里氏却得以保全,太子殿下更能全身而退?”

  “事已如此,难道你们有别的法子?”长泰漠然的看着众人“皇上回京,正在畅春园里和太子说话,你们谁想为三叔求情,现在去畅春园还能赶个热闹。”

  说的老少两辈人沉默下来,谁也不敢开口搭腔,长泰见状也只是一笑,就知道会这样。其实他没有明说,赫舍里家此刻已经到了极危险的时候,未来能不能从悬崖边被拉回来,就看太子的了。

  太子啊……

  畅春园里,太子正在对着康熙声泪俱下“当时索额图居然有大不敬之言,臣不敢置信以为他失心疯了,没想到他居然丧心病狂若此。臣对汗阿玛的孝顺可对天地,怎能任由他胡来,这才禀告汗阿玛!”

  “汗阿玛千万不要因为此人而动气,否则臣岂非不堪为人子,还有何颜面忝居毓庆宫啊!”胤礽跪在地上言辞恳切,脑子里却在不停地揣测父亲可能的反应。

  康熙看着钟爱的儿子跪在面前,终究开始长叹一声,将他扶了起来“索额图昏聩糊涂,朕早就不愿让他挨着你的边,只是当年你还年幼,留着他也好为你办事。”

  “只是他既然有了这种念头,就断不能容,你的心思朕都明白。”康熙拍拍胤礽的肩膀“你先回宫去罢,好生照管皇孙们,不必多想,权当没有这件事。”

  太子离开畅春园的时候,他还有些头脑发晕,就这么过关了?就这么……汗阿玛不追究他,也不多问,反而让他回宫将此事当做没发生。太子长吁一口气,太好了,这一劫总算是过去了。

  索额图这个老糊涂,他真是,死了干净!

  康熙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眼神逐渐冷下来,然后道“叫高士奇过来。”

  梁九功引高士奇走进了清溪书屋,时隔两年,高士奇头发花白大半。梁九功心里清楚,这都是在南边的时候,他在皇上身边参赞机要,短短两个月就熬成了这样。

  等进去看见康熙,梁九功默默叹气,别说高士奇,皇上何尝不是显老了呢。

  “朕打算令普奇看守索额图,他是远支宗室,与那些本朝显贵走的不近。”皇帝的语气有些嘲讽,而后道“澹人为朕写诏书罢,就说索额图多年来行为不法,朕忍无可忍才行拘禁。”

  “梁九功,你去将鄂伦岱叫过来,叫他去审问索额图。”康熙想了一圈,觉得鄂伦岱这个混蛋,最适合干这个活儿,而且康熙在心里给索额图判了死刑,他只想知道关于太子的事。

  镇国公普奇是远支宗室,传出他去看管索额图的时候,朝中诸公一脸发懵这人谁啊,从哪冒出来的?

  只有少数不是金鱼记忆的人想起来,似乎当初皇上用他跟着八贝勒、大额驸办过差。皇上这也是煞费苦心,居然能找这么个四六不沾的人出来。

  胤礽在毓庆宫也松了口气,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刻意对索额图如何,胤礽现在害怕有人去看管索额图的时候做什么手脚比如逼供,又或者在汗阿玛跟前污蔑他。

  京中如今没什么动静,各家各府都小心谨慎,连纯王老福晋过寿都低调的吃了顿饭也就罢了,还是宫中太后和康熙给了赏赐,这才有人相继送了礼过去,算是打破了僵局。

  这之后,气氛稍微好了一些,康熙也从畅春园回宫,与太子的相处……以他们在公开场合的表现而言,倒也还是父慈子孝,与从前无甚区别。

  至于索额图和赫舍里家,前者无人关心,没人敢碰这个话题。而后者仿佛全员失语一般,一时之间,朝中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索额图这个人,倒也是一片祥和。

  宗人府里,鄂伦岱皱眉看着满身狼藉的索额图,和他身边一直监视他问话的普奇,最后还是直接问道“奉上谕,问索额图话!索额图,你在德州驿站怂恿太子谋逆,可是有的!”

  “你素来心存不轨,在皇太子身边多有不臣之语,可有此事?”

  “一等公长泰、侍卫纶布,并心裕、法保等人并无长材,朕多年来一再宽容,尔等不思君恩,反而怀险不测之心,行不轨之事,尔等丧心病狂!索额图,是否如此?”

  鄂伦岱问话,普奇就站在他身边,听着到后来皇上无法抑制的愤怒的问话,他心里突然涌上一个念头如果在他手里,能悄无声息的让索额图毙命,是不是皇上也会嘉奖他。

  仔细想想这真是无本万利的买卖,哪怕是索额图死了,不管是赫舍里家还是太子,都会觉得这是皇上命令的。而皇上只会觉得自己会办事,普奇越琢磨越觉得这件事值得冒险。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得去探探皇上的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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