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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第 190 章

清穿之皇长子 因果定律 4786 2024-11-15 18:32

  毓庆宫的外围侍卫逐渐被轮换, 康熙往里头掺沙子,皇太子似乎并不知情。

  听上去似乎很玄幻,很有阴谋, 但胤禔以多年负责宿卫调配工作的经验来看,这并不奇怪。皇太子护军那么多人, 胤礽又极少有机会全员带出, 他不可能都认识。

  正常轮换都是皇帝下令,领侍卫内大臣负责,如今太子也没有人在这个位置上。而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也不会用这种消息去讨好皇太子。

  就像所有人都觉得, 太子倒台了, 直郡王是最大受益人,从而引发的各种猜想一样, 这属于思维盲点。胤禔绕开了, 他稍稍退后也无人敢小看, 只管在旁看老八玩命往上冲, 和已经无路可走的皇太子来一次激情碰撞。

  “你要致仕!”

  胤禔惊讶的看着成德“我说表哥你今年正好五十……”这在政坛上算是年轻有为的年纪, “为什么要致仕?舅舅怎么说的?”

  “我额娘去世之后,他身体也不大好。再说我也有些累了。”成德叹口气“何况这个时候,我和揆叙都在朝中, 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二人在春明园湖边钓鱼,揆叙已经被康熙点为礼部侍郎, 但成德的职务依然没有消息, 于是这位大表哥明确的说, 自己的致仕折子已经送上去了。

  毓庆宫烈火油烹一般,这会直郡王的母家表兄弟和妻族姻亲呼啦啦一起回到朝上占着好缺,看上去是挺威风的。但这种表面风光也没什么好处,只是胤禔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千万别多想。”

  成德没让胤禔把话说出来,“这些年我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也想歇一歇。富尔敦和富格年纪都不小了,也该让他们陆续顶上来。再说,皇上还不一定答应,上折子也只是个态度罢了。”

  “对了,富森的婚事,你想好怎么办了吗?这两年估摸着宫里都不会选秀,下回就得是给老十六、老十七他们选,你要是想好了,这会儿定下来正好。”

  “他还不急,这孩子读书也就一般,我打算让他去做拜唐阿。”容若一脸无奈,富森既不像他,也不像御蝉,连沈瞭都说富森最好踏踏实实走荫官的路,也能有所成。

  其实富森的学问也还过得去,问题在于他的父祖辈名望太盛,哥哥们也都走的科举路线,他这样走普通旗下世宦子弟路线的反倒像是特例。

  “孩子还小,慢慢试着学着,倒也不用着急。”胤禔抖抖鱼竿,眼看着上钩的鱼又扯下鱼饵跑了,这才道“我家的才操心,苏日格一日大似一日,虽说不急,可指婚的事儿……唉。”

  成德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胤禔的钓竿道“别总是姜太公钓鱼,指望它自己蹦上来。你把它钓上来,要放要吃,还不是一念之间。”

  “……我知道,就是这么多年也觉得憋得慌,有时候我特别理解太子。”有些话胤禔不能和老婆孩子说,也不能和幕僚讲—担心动摇军心,他却可以和表哥吐吐苦水。

  在成容若的记忆里,胤禔是个聪颖、活泼、为人诚挚,性格疏朗,总之是个具有相当美德的好表弟!但今天听他这么一说,仔细想想他从小就竭力做个“君子”,把自己塞进个框框里,也是太难了。

  “但是,这么多年,如果让你不憋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能做的出吗?”

  大表哥一针见血“不管你是天性如此,还是后天压着自己的性子,也不管旁人怎么看,就是让你自己来决断,你真的能为所欲为?”

  不能,胤禔叹口气,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状态,哪怕能够为所欲为,他马上考虑的也是后果。他撑着下巴看水面,就听容若忽然道“连你都觉得累得慌,太子只会更难受。哦,你知道噶礼吗?”

  “董鄂氏的那个噶礼?当过山西巡抚那个?”

  胤禔就道“知道,出了名的巧言令色,两次被参,按说他的罪名都是大罪,可两次都让他躲过去了。三十五年那会他跟着于成龙运粮,到了皇上跟前对答得体,一年就从吏部郎中提拔成了内阁学士。”

  “汗阿玛一直挺喜欢他,好家伙,噶礼的官运简直是屁股上插了窜天猴!”

  成德忍笑忍的手发抖,眼看着要上钩的鱼都被吓跑了,他笑了一阵道“这个人有本事,皇上当然喜欢,夸他办事勤敏。上回噶礼在山西险些搞出乱子,虽然最后说山西乡绅和御史蔡珍诬告,但皇上也冷了他几年。”

  “然后呢,”胤禔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特意拿出来说的“又要用他了?不稀奇,皇上念旧,能维持的局面总要维持,能拉一把的人,老爷子也不会把人逼到死路。”

  “是太子要用他。”容若道“当年据传他做山西巡抚的时候,敛财数十万,而今看来不算夸张。当年御史蔡珍参噶礼,却反被扣了个诬告的罪名,蔡珍被罢官回乡。杨玠就是他的学生。”

  “这样的奇耻大辱,蔡珍没有忘,他的弟子也没有忘。”

  当年噶礼在山西堪称是为祸一省,放纵官吏虐待百姓,动辄给富户士绅扣上罪名勒索钱财,若有不从就大刑伺候,引得山西士绅忍无可忍,干脆跑到了京城求见御史。

  当年蔡珍也是一时不慎让噶礼逃出生天,自己还背了黑锅。杨玠如今又在大内教导皇孙读书,胤禔皱皱眉“杨玠想干什么?”

  “他没想干什么,只是通个风,报个信。”

  成德平静的说“据他说,噶礼通过凌普给毓庆宫送了不少。去年点户部侍郎,皇上画了几个人选,送到太子那边,太子极力推荐噶礼。而今年选两江总督,噶礼又是热门。”

  “别这么惊讶。”成德看着胤禔的表情,“杨玠是翰林,詹事府里很有几个同科。再说这种事从来瞒上不瞒下,东宫身边就那几个人,稍有动作,有心人就知道了。”

  这天的对话就像流水一般划过,如预料一样,康熙没有接受成德要求致仕的奏折,也没有让他继续做领侍卫内大臣,而是令他做议政大臣,以备咨询。

  很多人看来,虽然直郡王本人低调,也不是什么耀武扬威的张扬性子,但说是倒台的明党死而不僵,而且表兄弟陆续入朝,很得皇帝青眼。妻族虽然不是什么大族,岳父又被罢官,但舅兄们陆续也能顶上来,瞧着总是个庞然大物。

  这个很多人里,自然也包括太子,虽然胤礽嘴上说成德人品不错,更别说伊尔根觉罗家如今也就一个那日松还算能被放在眼里,但在他们兄弟关系冷淡之后,胤礽的想法也就是避不开就这样。

  所以在听说成德致仕未果变成议政大臣之后,最高兴的不是胤礽,而是胤禩。八贝勒觉得这是他大哥无意储位的明证,否则以他们表兄弟的关系,在这个关键时刻,领侍卫内大臣这样的要职怎么也得牢牢把住!

  如果大哥真的安于亲王位次、宗室长者的身份,要效法裕王伯父,那么自己站出来相争,起码他不会很反对。而等到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开诚布公的请直郡王为一大助力,到时候谁还能同他相争呢。

  现在要抓紧的就是收集东宫行为不端的罪证,胤禩在自家花园里正想着,对面的胤禟就道“八哥,我听说有个道士算命算的很准,你要不要瞧瞧?”

  “道士?”

  “是啊!”胤禟神神秘秘的,“听说断人前程吉凶特别厉害,是从南边来的,八哥哪日得空,弟弟陪你去。”

  直王府里,胤禔正在看二阿哥弘昱和二格格乌日娜写字,弘昱的字有些圆润,笔锋不如姐姐锐利,不过写的也有些样子了。乌日娜看着还有些弱,但站在那里写字也很有样子,她的笔记更像道琴。

  胤禔站直身体,对身边的苏日格道“你把弟妹都教的很好。”

  “是阿玛请来的师傅们好。”苏日格抿嘴笑笑,一下子就有了少女的样子。只是她阿玛看她的眼神从满心欢喜突然又变成了郁郁,一眨眼的功夫又变了回来,苏日格几乎要以为自己看错了。

  我女儿长大了,放在三百年后也是中学生的年纪,胤禔本来挺高兴的心情忽然低落。搁在三百年后,她该读中学,之后读大学。现在呢?

  就算苏日格是个男孩子,作为近枝宗室暂时也不能去考科举,能不能有差事还要看皇上的心思。啧,如果我当上了皇帝……胤禔的念头一闪,他当上了皇帝,能让女儿做什么呢?

  “阿玛很久没和你说说话了。”胤禔有些内疚,他总是忙这个、忙那个,这两年也不太顾得上孩子,几个小的都丢给了道琴,而苏日格作为长姐也承担了很多责任。

  苏日格却不在意这点“您想的也太多了。”还是在父亲面前言行无忌的样子,“女儿也算经常出门,不管是叔叔家的妹妹,还是舅舅家的表姐表妹,少有如我一般的,您和额娘多疼我啊。”

  她是真的被自己阿玛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年纪愈大,见到的人和事越多,苏日格就越确定这一点。旁人家里,倒不是说女儿会被苛待,只是她们虽然并不缺衣少食,但受到的关注显然比她们的兄弟要少,不管是阿玛还是额娘都会更重视儿子。

  这样一来,女孩子们很容易想着出嫁,因为自己的家不是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也不是自己的父母。一旦明确了自己总要离开,会变成了外人、客人,对原生家庭的归属感自然会更弱。

  但苏日格不是,且不说她宗室的身份,就算是最纯粹的感情上,她也不觉得自己将来成婚,同父母兄弟的感情就断了。这是她自信的根源,她从未因为“阿玛额娘疼不疼我”“是不是更疼另一个孩子”这种事烦恼过。

  胤禔眼圈都要红了,他女儿是全天下最贴心、最可爱的女孩子!

  他遮掩的把头扭到另一边,清清嗓子“阿玛知道你是好孩子,我就是想问你,苏日格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呢?琴棋书画,骑马射箭,或者别的东西?”

  “我最近喜欢鹰!”显然没能深入领会父亲意思的大格格马上表态“阿玛瞧过我熬的鹰吗?府里鹰匠和内务府的鹰匠一起参详着帮我熬的。女儿在旁学了大半!”

  好吧,这也算是一种喜好,一门手艺嘛。胤禔自我安慰的想到,还是应该再过几年再来讨论那种深刻的问题。现在就聊聊熬鹰、驯马就挺好的。

  和女儿聊了聊犬马鹰鸟,关心了一下小儿小女的课业,和帕勒塔商量了一下课程进度和安排,直郡王就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富格和沈瞭还在这里等着他呢。

  “王爷,鄂尔泰外放的事情定了,我被留在了翰林院,掌院学士打算让我跟着修史。”沈瞭道“还有之前王爷您想要的那个道士,已经在京中打出些名头了。”

  说着沈瞭看向了富格,这事是富格经手的,富格就道“那个道士打的旗号是断人凶吉,照您的吩咐,我们私下里帮着散布消息,已经有些达官显贵往那去。九阿哥也去过了。”

  “道士知道你们是谁吗?”

  “不知道,是我护送顾师父回乡的时候找到的,此人是龙虎山门下,倒也有几分本事。”沈瞭道“他原本在江南崭露头角,野心勃勃想来京城创下名头,显示本事。”

  “此人有野心,但过于外露。”富格接着道“我这边也是让家奴出面,假作急事需要占卜吉凶,然后才拉上关系。之后顺理成章的说他算的准,至于九阿哥那边,只是告诉他那是龙子凤孙,就当还人情,让他抓住机会。”

  “臣以为,他会抓住的。”沈瞭笑笑,“而九阿哥一定会把这位奇人异事同八阿哥分享。”

  胤禔看着窗外,满意的笑了,自从那年他在盛京撞见算命先生给胤礽算了一卦之后,他就隐约觉得自己需要弄个道士装神弄鬼。只是怎么用他没想好,不想老八跳了出来,成功的帮直郡王拉稳了火力。

  作为皇长子,直郡王谦恭谨慎,但这个身份就很麻烦,只要和太子扯上关系,每个人都会觉得他是最大受益者,他有嫌疑。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高调的、有人望的,被人用各种方式鼓励的八贝勒勇猛出场,将皇帝、太子,以及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拉倒他自己身上。

  胤禔心道,八弟我真是谢谢你了!你可真是个善解人意、救苦救难的好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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