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荆天心一驱剑,脚下的荒木沙罗一声大喊,吓了吴比一跳——这货果然还没死,就算成了荆天心的剑,依旧在倒数!
不过来不及猜测倒数结束后会发生什么,吴比在这一瞬间龟甲全开,提防荆天心针对狐来的凌厉杀招,同时暗叫他这一剑还真是刺到自己的痛处了。
眼下许何挡过八方湖巨人那一刀后正在回气,余娥更是刚刚“归心”用罢,还额外使了一次大黑天旗……说起来,自己除了魂武龟甲以外,还真没有什么能有效抵御荆天心的手段。
而且……剑湖的那群追随荆天心的剑修呢?怎么不见人影?去哪了?
吴比有些担心……要是套着龟甲叫米缸跑路的话,自然能够跑开,但是之前做好的铺垫、收拢的人心,基本上也全都白费了——跑了的话,相当于都是给荆天心做了嫁衣,更添他的威势。
自打吴比等人来到楼前,就始终吸引着战场诸人的目光,在其中几次与八方湖和乘鹤楼的交手中,都是吴比和许何几人一手包办……说起来,散修、匪友、八姓人和羊凝他们还真没见过安心大仙到底有何手段。
那荆天心一出剑,众人自然期待,虽然也不清楚该期待的是什么——是期待脚踩神剑的荆天心横扫宵小?还是期待安心大仙大显神威,真的用神仙绝伦的手段震慑住战场所有人?
要是安心大仙能几手收拾荆天心的话,那这一仗咱就不用打了,都归顺了安心大仙罢——想了片刻,不少散修和匪友们都是如此定论。
不过事与愿违,安心大仙并没有动,依旧是那副安之若素的表情,手指都没有抬起——当然是余娥又对狐来用了定身法。
至于荆天心的这一剑,就如同孙地龙的真尘一样,炸响在了安心大仙等人的三里之外……
不同的是,真尘爆炸之时吴比周身黑雾缭绕状若魔神,这次却是面色如纸,身躯剧震连站都站不稳了。
“哈哈哈,哪里来的小贼,牛皮吹得震天响,还想妖言惑众收拢民心?”荆天心一剑之下,空气中透明的龟甲现出几道裂璺,眼看着难以抵挡。
“我早看出你这童子另有所图,有刺天湖主坐镇,再加一个漏天底的老妖精,就想要称霸此间?”荆天心伸出手指,脚下荒木沙罗蓄势,同时身后百剑齐鸣,“未免把此地修家想得太简单了吧!”
安心大仙依旧没有动作,战场中的修家们则是心里一凉——被荆天心说中了?这安心大仙难道真的只是个幌子?不然为何手下被欺,叫人打到头上了还是无所作为?
“还想要庇佑此间修家安心修仙?你护一个试试看?”荆天心剑诀一动,百剑齐出,刺向吴比等人脚下的狼妖!
吴比闭口不言,却还是把龟甲撑到最大,护住了脚底下的一众狼妖。
“你干嘛?别死撑呀……”余娥嘟囔了一句。
“你这么做我很感动,但没必要。”小绿也补了一句,“他这剑杀不死我的。”
许何却没说话,奋力调整体内灵元,争取早日回复最佳状态。
吴比没有回答余娥和小绿,即便知道护住狼妖此举会加重魂武的负担,却也不得不这么做——不然散修和匪友们看见自己连狼妖都护不住,又何德何能叫他们敢放心归顺安心大仙?
此时的情况对吴比极为不利——安心大仙的实力遭到质疑,好不容易给散修和匪友们建立起来的信心随时都会崩塌……
都不用多看,那些心向坑底的灵魂,此时都是如墙头草一般左右摇摆,随时都要弃安心大仙而去。
更不用说那百把刘国神兵,正如同暴雨一般落在自己的龟甲之上,叮叮当当震得吴比的魂体都有些崩溃之象——荆天心的每一剑,都好像剜在了吴比的心头,在龟甲之内逐渐酝酿起了一场风暴。
不过有趣的是,吴比在打开灵魂眼看人心时,没来由地发现荆天心的百剑之中,似是蕴着若干个魂魄?怎么操作的?
散修与匪友们边看边叹,叹这位新的剑湖湖主神通广大,也叹乘鹤楼必然难以保全——荆天心只一人,就能打出与八方湖巨人之阵一样的力量……如此去想的话,等他腾出手来,乘鹤楼又如何得以幸免?
“你还能坚持多久?放心,下一剑,我便要拆穿你的谎言。”荆天心终于不再踩着荒木沙罗的背脊,而是握上了她的脚踝,“就让安心大仙……成为我这剑气魔蜕变之前,死得那二人之一!”
荆天心握上荒木沙罗脚踝的一刹那,这位来自蓝星的“上人”弟子腰脊背折,双臂缠上了荆天心的手臂,如同一条长在剑主手上的藤,亦像是依上了根的刺……
那头发、那黑黢黢的衣角,都瞬间便得锋锐刺眼,不自觉地令人避过头去。
“哎!正好我问一句……”吴比苦苦支撑着,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但表情依旧是轻佻,“你觉着她再杀两人……会发生什么?”
“哼,不用拖延时间,你看得到。”荆天心手掌抚过这把神剑,“一剑杀安心大仙,一剑杀我们曾经的刺天湖主,然后就轮到你了。”
荆天心不予吴比废话之机,说完这句终于再度出手,一剑递出,向空中那布满裂璺的龟壳击去——剑风带出几道虚纹,似乎将空气也扯成了几缕模模糊糊的透明破布;另外百剑则支撑在他的身后,齐齐指向龟壳后的吴比。
荆天心的这一剑力道控制得极为巧妙,围观的散修、匪友们丝毫感觉不到剑风扑面,但眼看着空中吴比所站的那处,竟突然没来由地感觉那像空中的一颗毒瘤,希冀它被荆天心的这一剑剔除一样。
以剑成势,便是荆天心这一剑的境界,但吴比面对这一剑的方法,其实只是将龟壳悄悄调转一面而已。
“急什么?真以为新任剑主,灭得了安心大仙?”吴比呵呵一笑,再以龟壳硬吃一剑。
风中先是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响,如同银针落地;而后激起的山崩海啸之声,仿佛从耳底裂开到了众人的耳蜗。
龟壳自然是继续开裂,但依旧没有崩溃之象,倒是荆天心的脸色有点难看,眯眼看了看吴比,再看看手中的剑,不知道问题出在何处。
“心虚了?不要手软嘛。”吴比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笑吟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