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吴比他们拎包下楼时,正看见两个穿戴单薄运动服和帽子的小混混,在跟前台大妈说着什么。
看到吴比众人,小混混眼睛一亮,叽叽哇哇叫起来:“对,就是他们,哪来的?”
前台大妈丝毫不避讳众人,拿出登记表给小混混看。小混混骂骂咧咧了两句,正要上来盘问两句,结果撞上从一楼客房都出来伊万,都愣了一下,有点傻眼。
伊万瞟了二人一眼,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法神派的?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吴比听到“法神派”心里一惊,没想到大法神的执行力还挺强,昨晚刚刚开过会,今天就布置好了排查的任务。
两个小混混虽然对伊万有所忌惮,但显然也不是不敢说话:“我们死人了,就要查,这群人前天刚到,很有嫌疑!”
“你们几个废物,能查出个屁来?”伊万撇撇嘴,“这些人我查过了,只不过是一群学生。”
“你说,你们是屠营的人嘛?”伊万回头,戏谑地对吴比看着。
秋甫他们听不懂,自然是一脸茫然,吴比故作慌张,连连摆手:“什么什么营,您可不要吓我……”
伊万撇嘴耸肩,示意小混混自己看。而吴比没想到捱那顿打还有这种好处——有白堡出头为己方洗清嫌疑,这掩护绝了。
“我们一整个营地都被屠了,你们白堡就眼睁睁地看着,说风凉话?”其中一个小混混对白堡非常不满。
“你们想说什么?”伊万呵呵一笑,显然也收到了法神派被屠营的消息,话里话外还有点幸灾乐祸,“没有办法,谁让这是萨神教的内务,我们白堡也无法插手,我们可是记得那个协定的。”
“还是说……你们想让我们白堡帮上一把?”伊万微微歪头。
小混混当然知道如果白堡把手伸进来,那可就不是调查一宗营地袭击这么简单的事了,没准连萨神教都要被他们翻了天,当然不肯同意:“收起你那假惺惺的好意吧!”
两个混混嘴上不示弱,但听见伊万这么说,也就懒得再查吴比等人的来历,骂骂咧咧地推开店门,照着酒店名单去排查下一个地点了。
伊万见他们离开,又向地上吐了口吐沫,惹来前台大妈一阵叫骂,回过头,就听吴比道:“您是政府人员?正好,我报案,昨天街上有两个人打我,好像就是这里的按摩师。”
伊万退后半个身位,一脸不耐:“什么乱七八糟的,报案找警员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吴比只好假装失望地走开,听伊万再道:“不过我敢保证,你要是再去按摩师名单里看,一定找不到那两个人了。”
对这一点,吴比也是深信不疑,所以压根就没抱希望。
一大早演了这么一出,伊万对吴比等人的耐心更差了,挥挥手跑去大堂蹭早餐,留吴比等人在门口。
“他们说什么?”孙家法兴致勃勃地过来问。
“和你没关系,老实钓鱼去吧。”吴比嫌弃地摆摆手,秋甫也不多问,当先走去酒店的停车场找老康了。
众人搭上老康的车,还是如昨天一样先去据点更换衣物。这次吴比捂得更加严实,直接连滑雪头套都戴上了,只露出眼睛往上,还戴了滑雪镜,看头是彻底认不出来了。
对孙家法和肖猛人稍微解释了一下,吴比启程去找金颜色,临行前孙家法想要抓住吴比询问,但根本抓不到;倒是肖猛人动了动身子,似是也想跟来,但是想起秋甫这边的任务关乎遗迹入口的方位,也便没动。
吴比发过短信之后,一路行色匆匆地来到金颜色的公寓,都已经来到公寓楼下了,还是没见金颜色有任何回复——这与昨天说好的可不太一样,吴比在门禁处等得有点焦虑,终于趁着一位老太婆下楼倒垃圾的机会,闪身进入公寓。
楼道中还是酒味混合暖气升腾的怪味,吴比走到金颜色的公寓门口,却发现房门没关,门锁也已经被暴力敲破,就那么半掩着,摇晃着。
心叫不对劲,吴比提起警惕,踏入金颜色的房门——昨天屋中已经够乱,但今天更是一片狼藉。
屋中的一切显然是被翻动过,书籍以及杂物散落一地,昨天金颜色倒给吴比的那半杯水也洒落在地毯上,留下一滩印记,提醒着吴比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才发生没多久。
屋中虽然狼藉,但却没有交手过的痕迹,很明显来者不善,瞬间制服了金颜色,紧接着都屋中进行了搜查。
找遍房内,没见到血迹,吴比也稍稍放心,倒也发现了一个奇怪之处。
来人翻得不算仔细,可也翻出了金颜色藏在书里的现金,却没有拿走,那便说明不是抢劫——如果是抢劫也许就好办了,怎么说金颜色也是个修行者嘛……
经过一番思前想后,吴比还是没有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秋甫——一来金颜色的任务不向秋甫汇报,二来现在也暂时不知金颜色的情况,没必要做惊弓之鸟。
吴比忙里忙外查探半天,也没找到金颜色现在何方的线索,坐在房间里发起了呆。
没过一会,吴比看到门口颤颤巍巍地伸进来一个人头,是刚刚下楼倒垃圾的老太婆。
“小金……你回来了?早上怎么那么吵……”老阿婆毫不见外地走进门,看到全副武装的吴比哑然失语,佝偻着身子愣在了门口。
吴比心叫正好,也没时间解释,直接发问:“阿婆?我是小金的同学,他去哪里了?我联系不上他。”
“哎哟哟,我就叫他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老阿婆听吴比声音年轻,好像信了吴比的说法,或者是老糊涂了不在意,“今天早上我就听见他房间里很吵,出来看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看到他去哪里了吗?”吴比急病乱投医,任何线索都不想放过。
“没看到呀没看到……”老阿婆摇摇头,“但我听见是开车走的,好像说什么……一定就是你……”
“然后呢?”阿婆说话非常慢,又说得不清不楚,几句话的工夫,急的吴比抓心挠肝。
“然后就听不清啦……”老阿婆连连摇头,“不过我好像闻到了,那人身上酒味很重的……”
吴比听阿婆说到这里,灵机一动,抓起金颜色的一件破衣服和现金,穿过阿婆跑出门去。
“还有血腥味……”阿婆后半句才说完,吴比已经人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