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比有点后悔了。
后悔在当初救下皕枯的时候,没有趁机收下那十几滩烂泥——那吃了烂泥的异族很快破茧而出,除了体型大了一圈、与大莫不相上下以外,更是直接长出了七条胳膊!
虽然新异族的五官四肢……并没有大莫的三头六臂那么规整,但是有熊爪有巨钳,从杀伤力来说的话,应该是直接超越了大莫的。
想着想着,吴比又把目光投向了此时站得规规整整的狼妖——要想要异族部队全都脱胎换骨,肯定是需要大量的神药烂泥的,一时间不好找的话……这眼前不就有现成的吗?
反正狼妖们呆在虎头沟的这几天没少吃人,杀之毫不足惜,要是想短时间内提升异族的作战能力的话,弄掉狼妖显然是最快的。
正在吴比打那群狼妖的主意、还没有下定决心时,外面屈南生与石芽的“对剑”终于有了结果——屈南生大汗淋漓,显然最后的几剑颇为棘手,同时也是脸上带笑,似乎这一次对剑过后又有精进。
“怎么说?”吴比暂时放下从狼妖身上抠“泥”的想法,回神到了屈南生身边,见石芽和小花均是未醒,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现在能把她们俩打醒吗?”
“不必。”屈南生摇摇头,“她们二人自打入了这阵就没打算出来,一路到此,也是循着一点灵犀而来,追杀的则是羊凝……”
“刚好我的灵觉不够强,无法查知羊凝所在,就交给芽妹了。”屈南生笑笑说,“我则帮她去找水芹,将之救回,两不耽误。”
吴比一听,心说你俩刚才一阵对剑还对出了不少信息量:“她俩不是为了救水芹而来的吗,怎么突然绕路找起了羊凝?”
“入阵时芽妹便察觉到此间人皆在阵中,不破阵终究还是救不出师姐,方才只能去寻羊凝。”屈南生扫视一周,最后眼睛落在了刚刚解救的那三位宠姬身上,“正好她有寻找羊凝之法,我们则有救人之法,两路并进。”
“芽妹芽妹的,啧啧……”吴比听得有点腻歪,理了理个中逻辑,忽然响起一事,“对了,那你又凭什么知道圩一在哪?你都没见过她吧?”
“当初圩一曾对晏晏施以援手,我记住了她的气息。”屈南生解释了一句,“有两人助过晏晏,我都记住了。”
吴比知道他说的“两人”中也有卅七一个,只不过卅七不在凝香宫,而是在上面的通天鼎,不然老屈也能找到她。
“她们三个不知道圩一何在,也没有见到过水芹。”屈南生和吴比一问一答的工夫,皕枯已经问好了刚刚就下来的那三位宠姬,“但愿与安心大仙随行,见羊凝殒命的那一刻。”
皕枯说完,吴比也借机用灵魂眼一看,看到三位宠姬虽然不像皕枯那样死心塌地地相信安心大仙,但也隐约是偏向于他的。
“这我不能答应你们。”屈南生略一沉吟,拒绝了与三人同行的想法,“且让我送你们出楼,莫回头。”
说罢屈南生双指一动,便是一层剑罩,直直地将三位宠姬从这处隔空推向了窗外,看得皕枯一呆——这剑法还能如此使用?很少见到有剑修能将修法练得如此细致入微的,难道是刚才与那栖霞池传人对练才有的进境?
吴比能够明白屈南生的想法——带那么多宠姬无用,等真的打起大仗来,把她们放到小梁朝里也是不妥,不如现在直接送走,减了麻烦。
反正楼里面的宠姬有卅七、圩一和皕枯帮忙便够了。
“在那处!”屈南生与石芽对过剑后,显然心觉又有提升,稍一闭目便找到了圩一的所在,也不多说,带着吴比二人便去向了凝香宫的一座偏殿。
“石芽就扔在这里了?”吴比一奇,“有三个宠姬妖化,未来就会有更多……”
“杀了便是,芽妹的大雨歌现在已具七成火候。”屈南生说得不无骄傲,“你当我刚才是与她白练的?”
吴比当即闭嘴——谁知道你们剑修是怎么玩的?眼下芽妹芽妹的叫着,可别忘了底下还有个王北游在帮你抓人呢……
三人来到偏殿,便见殿中圩一一人站在正中,百多匪友坐在其中一脸陶醉,如同是正在做着什么美梦的小婴儿一般眼珠微颤,显然是精神一直处于活跃状态。
再见杏女,吴比发现此时她面色潮红,也是像匪友们一般闭着双眼,却始终有动作——她一手微微抬起,像是抬着一杆小秤,而另一只手将悬空不高处的什么置入秤中,一边称着一边浅浅笑着,顾盼生姿又是羞涩难掩。
“正在阵中。”皕枯露出心疼神色,走近看了看杏女潮红的脸,“她的精血也已失去六成,再过不久便会和刚才那几个姐妹一般下场……”
“现在怎么办?”吴比的魂导拳已经捏在手里,随时准备一拳下去先把皕枯敲醒,然后再由屈南生一剑救之。
“现在叫醒她无益破阵,还是要想办法既保证她身在阵中,同时唤醒她的神智,叫她为我们所用,才能找到水芹的下落。”屈南生眯眼观察片刻,喃喃说道。
“那要怎生处置?直接进阵去跟她说吗?”吴比听得连连皱眉,脑袋里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办法。
“实在无法的话,只能如此。”屈南生淡淡道,而后凝视吴比,“在那之前,计将安出?”
吴比听得一愣——合着这老货这么果断地跑到这里,只想着实在不行就亲自入阵这么一个办法?剩下的就指望自己了?
看屈南生似笑非笑的样子,吴比挠挠头,当然不能说自己无计——一是他的好胜心不许,二是即便涉险也应该自己来才对,毕竟咱有巨人体魄……
只不过现在摆在吴比面前的有两个难题,一是自己是魂体,活色生香阵无效,就算想入阵去也不知道该怎生操作;二是就算自己进得去,可又该如何影响正在施阵的圩一?
“奴家有办法送人入阵。”皕枯见吴比挠头,笑着接了一句,“只是不知恩人的道心是否够强,抵不抵得住杏女的诱惑?”
“呵呵,无须担心。”吴比哂然一笑,心说余娥下的药对自己都没用,杏女又算是哪个葱?难点还是在如何在阵中影响圩一。
“那么恩人只需等圩一用尽浑身解数,也不与她共度春宵……便能换来一句话的机会。”皕枯显然不信吴比能顶住,也是笑得极为轻蔑。